从冰冷森凉的宫殿转变成春暖花开的小室,她抬起头,看见花藤上忽而飞出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伴着脚踝上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不过一霎的时间,便看见面前多了个紫衣服的女人,披着紫色的长衣,紫色的发上挽着花圈,甚至连她的瞳孔,唇色都是淡淡的紫色,看起来有几分苍白,她淡淡笑着,语气却是如同刚才那雪阶玉瓦般的温度,说道:“你倒是回来了。”
“司花。”千晚开口,迟疑了半晌,才开口说,“是你把我拉回来了?”
“连自己的身体也护不住,若我不将你拉回来,你怕是早丢了性命。”司花空手一转,便拿了两只紫色的花苞,她神色一深,那唇色变得深色,花苞缓缓开出花来,她说罢便喝下一个花上的青色的水,整张脸才明显回了气色。
“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千晚看着她,轻声开口。
“等他们都死了罢,你就可以回去了。”她眨了眨眼,那张脸似乎越发显得俏媚。
她抬起头,风轻云淡地瞧了眼满地的繁花,夺过司花手里的花苞,喝了下去,那清凉的水抵至舌苔,苦涩得让人只掉眼泪,顺着喉咙往下,如同被冰刺破一层层血肉,洒出鲜血,她感觉四肢发麻,跌落在花丛里,玫瑰的刺扎进指头,却浑然不知,整个身体一点点变冷,似乎要僵硬成一座雕像,唯独双眼止不住地落泪,落下便成了一串串冰柱。
“你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司花怜惜地接住一串冰柱,“若是你熬不住,便是我也救不了你,即便你熬住了,那又会是多少年后的事。”
她的眉头开始打颤,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了满地的花一点点凋谢,空旷地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司花淡淡笑着,挂着永远不会死去的微笑,一步步离开。
风吹过她的脸颊,她却觉得是刮骨的深痛。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将怀里睡着的慕止小心放在新做的摇篮里,慕止闭着眼,皱着小眉头,似乎梦见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小小年纪哪来这么烦恼。指尖抚平皱眉,他的指尖一寸寸滑下来,贴着孩子细腻的皮肤,他浅笑着,似乎很满足,喃喃低语:“你可看见了吗,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你。”
“主子,这些是外面送来的。”身边伺候他的十五抱着一大叠的书文放在书桌上,侯在一旁研磨。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容楚替慕止捏好被子,随口问道。
“手下的人都说没见到夫人。”十五低声回答道,“不过,早上离开的封清越公子倒是回来了,抱着千晚姑娘,千晚姑娘似乎受了伤昏迷不醒。清越公子选了原来的屋子,同我讲了句东城。”
“东城出了事?”容楚顿了顿,转身坐下,执笔。
“东城的秦家,徐家全府被灭口了,惨不忍睹。这消息我派人去封了口,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张扬不出,若是这秦家,徐家的事张扬出去,怕是弄得花城人心惶惶。而且连凶手也没有找到。”
“那东城的姚家呢。”
“倒也死了大半的人,姚家主出门在外,倒是没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