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遇到了赵公子。赵公子乃是道门中人,她见我害人,便将我擒住了,但得知我的遭遇后,赵公子并未对我做什么,还亲自带我来了玉京城。”
郑父觉得,赵公子帮自家的,实在是太多了,说是恩重如山都不为过。
便是倾尽所有,也不足以报答。
当下他便做了个决定,“阿瑾,将那颗玉珠拿来。”
郑修瑾当即将玉珠拿出来递过去。
罗氏此时也知道这颗玉珠的神异了,闻言霍然抬头看去,眼睛盯着那颗翠色欲滴的珠子,移不开眼睛。
若是她知道这颗玉珠竟是这等宝贝,她还何必对付郑玉奴这个小姑子?
郑父朝薛婳奉上玉珠:“赵公子,您对我们郑家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无以为报,唯有这颗从祖上传下来的玉珠,还算得一件宝贝,还望您收下。”
罗氏一听这话,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难不成公公竟真的要将这等宝贝送出去?
这可是能够让人逢赌必赢的宝珠啊!
他们郑家有了这颗宝珠后,还何愁不能起来?说不定能比原先还富贵!
至于赵公子对他们家的恩情,用别的来报答也就是了。
然而这些小心思,罗氏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薛婳将玉珠接过来,“您当真愿意将这颗玉珠给我?”
郑父道:“这是自然。”
在将玉珠拿到手的那一刻,薛婳就发现了,这颗玉珠上竟嵌进去了不少阵法,其中还有空间阵法,所以这颗玉珠其实是一个空间法器?
只不知内部的空间具体有多大。
不过她能肯定的是,玉珠空间并不能像她的五行珠空间一样能装活物,只能装死物。
她试探着将神识探入,就感到玉珠传过来的一股强烈情绪——饿!
薛婳诧异,这玉珠难道成精了不成?
她输入一股灵气,玉珠那叫一个欢心雀跃,忙不迭将那股灵气吸收了,旋即愉快地向薛婳介绍了自己,还狠狠将邓磊吐槽了一把。
据玉珠说,它是由郑家的一位先祖炼制出来的,为了防止玉珠流落到外人手里,那位先祖又特意将它祭炼过,只有具备郑家血脉的人才能使其认主。
邓磊的血之所以能被其吸收,是因为它最外面的那层禁制得不到灵气的补充而松动了。
就像一座房子门坏掉了,随便一个人都能进去。
就算换了别人恰好将血喷洒上去,它也一样会吸收。
只不过,这种“非法入侵”,终究无法获得它的认可,它之所以能够辨认毛料里是否有翡翠,并不是因为它本身具备这个功能,而是因为——它饿了!
它想要吞噬毛料中的那些翡翠!
没有灵气给它吸收,它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吃”翡翠了。但是它又无法开口说话,只能通过“升温”的方式来间接将自己的意愿传达给主人。
品质越好的翡翠,“口感”越好,它自然越发激动了,品质一般的翡翠,它则反应冷淡,若是没有翡翠,它压根儿就懒得给出反应。
像它之前的那任主人,叫什么郑度的,就很聪明地领会到了它的意思,而且还给它喂了很多极品翡翠。虽然那些翡翠无法真正满足它的需求,但也聊胜于无了。
等郑度去世后,玉珠颇为伤感,就休眠了一段时间。它的“一段时间”,可是相当于人的几十上百年。
在此期间,那些按照郑度留下的方法来给它滴血的郑氏族人,没有一个能够让它认主,以至于郑氏族人不得不怀疑,老祖宗郑度留下的那番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怕是老祖宗病糊涂了发了癔症吧?
玉珠传了一代又一代,渐渐的,郑氏族人就将“滴血在玉珠上”的这条祖训给忘了。等到玉珠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时,发现时代已经彻底变了。
若说原先灵气只是稀薄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基本没有了。
原先被供奉在祠堂地位尊崇的玉珠,现在成了郑氏一个小姑娘的挂饰。
小姑娘就小姑娘吧,好歹还是郑氏族人,体内流着那位先祖的血。
只是玉珠盼啊盼,恁是没等到小姑娘给它滴血!
倒是等来一个外人将它给“玷-污”了。
“嘤嘤嘤,那个人类的血好臭!我一点也不想吸收,偏偏禁制松动了,我就是不吸也得吸。那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想着既然落到了这个人类手里,那我就暂时利用他给自己找食物吧。
“哪想到我感应到的食物,他一块都没给我吃!后来我就罢工了。但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把我挂在他脖子上,我简直呕死了,可又没办法脱离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玉珠的声音是一个清脆的少女音,声音里充满了怨念。
薛婳安抚它:“好了好了,别气了,那个人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我再给你喂点灵气好不好?”
“好呀好呀,你真好。”
薛婳与玉珠的交流说来时间长,但因为是直接用意念交流的,所以在现实中不过短短几息罢了。
看在郑家人眼里,便是她拿着玉珠看了会儿。
“好,玉珠我暂且收下了。”
郑父大喜。
又道:“赵公子,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用顿饭吧?”
薛婳点头:“好啊,那就叨扰了。”
“赵公子说哪里话,您愿意留下用饭,是我们一家子的荣幸。”
郑父吩咐儿子赶紧去买菜买肉,又让郑飞白去杀鸡,一家子人各有各的分工,唯独罗氏没有被点到名。
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回自己屋待着没再出来。
一个时辰后,郑父为大厨,郑修瑾父子打下手整治出来的一顿大餐就摆上了桌。
郑父热情地邀请薛婳在上首坐下,薛婳推辞了,“我是客人,坐下首就行了,哪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如此,郑父也就不再坚持了,在主位坐下,薛婳坐下首。
“玉奴,来,你挨着爹坐。”郑父招呼郑玉奴,态度如同对待寻常的女儿。
郑玉奴鼻子酸酸的,笑着走过去坐下了。
郑修瑾父子则在末尾坐了,谁也没想起来叫罗氏。
至于何氏,她在照顾福哥儿,走不开,所以郑飞白早就单独盛了饭菜给她端进屋里去了。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薛婳提出想去看看福哥儿,郑家人自无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