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六(1 / 1)

“他这是怎么了?”徐氏有些疑惑。

岑翊舟脸上却是难掩的笑意:“兴许他以为是那位年女医。”

纪昀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的确是那位年女医。”他脸上带上了一丝同情,“路上正碰见她在深山里迷路了,就顺手把她给带了出来,正好我奶奶最近有些顽疾又有复发的状况,我便请她跟我回趟京城,没想到啊……”

徐氏似乎也想到了是什么事情,掩嘴笑道:“也就那位年女医能克住魏言了,只可惜……”

岑岱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满心的好奇心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他摇了摇徐氏的手道:“娘,年女医是谁?”

徐氏伸手点了点他的脑袋,轻笑道:“这事也是你能问的?快去好好看着你姐姐去。”

听了这话,岑岱有些不服气地道:“什么事情我不能问?”

徐氏没再说话,又怜爱地摸了摸岑虞的头发:“虞儿,你这些天就静心休养……”

岑虞打断了她的话:“娘,我没事的,别因为我耽搁了行程。”

眼见着夏日快要过去了,再耽搁下去,到了京城还要留出时间收拾院子,万一再拖到冬天,恐怕又是搬不到新府上去了,她可不愿再次留在岑府。

徐氏还没说话,纪昀却看向她道:“我带来的马车是四驾的,若虞儿不介意跟年女医一块呆些时日,便在车上休养也是无妨。”

四驾的马车,那的确是又快又平稳了,徐氏握住了岑虞的手,低声道:“听闻年女医是个好性子的人,虞儿,你愿意不愿意?”

岑虞缓缓点头,徐氏有些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虞儿可真乖。”这话像是夸奖,又像是情不自禁发出的呓语。

岑虞的目光却跨过徐氏跟纪昀的撞在一块,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散着,弱不禁风,一个沉着冷硬,目光如同结了寒冰的深潭,身材颀长,气场强大,只静静地站着就能夺去所有人的注意。

两人却奇异地隐隐对峙起来,岑虞心无杂念,只感觉纪昀眼神中有她读不懂的东西,她一面暗暗心惊,一面犹疑不决。纪昀的变化太大了,这辈子的相遇也太离奇了,若说纪昀也是同她一样死而复生的人,那他绝不会跟岑家走的太近才是,他该明白,岑家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纪昀掸了掸他衣裳的下摆,对岑虞道:“好好休息。”随后朝岑翊舟拱了拱手,“岑大哥,我那还有些事情要忙……”

岑翊舟自然是懂他的意思,立刻道:“公务要紧,你快些去吧。”

纪昀便点点头,如同一朵紫云一样渐渐远去了。

岑虞看着他背影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人走远了,你再看也看不见了!”

岑虞没说话,徐氏和岑翊舟也起身往外走,他们身上也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行程变了,随之而来会出现不少事情呢。

两人走了,岑虞挥手屏退左右,岑岱知道岑虞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反而离开了床边,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作出细品的模样:“啧啧,这儿的茶真是难吃的不得了。”

岑虞揉了揉还有些尖锐痛楚的腰部,并不后悔自己刚才在那一瞬间作出的决定。也许还有更好的法子,比如拦住顾璇,再比如让爹派人跟着她们,但在那一瞬间,岑虞只想到这个两败俱伤的法子。

这个法子纵是有千般的坏处,但只有一个好处能让岑虞心动,让这法子顾璇的苦肉计不使作用了。

岑虞将渐渐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看了看面前拿腔作势的岑岱,淡淡地道:“你不想很想知道年女医究竟是什么人吗?”

岑岱立刻转头看向岑虞:“你知道?”

岑虞敲了敲嘴角:“我自然知道。”

他凝视着岑虞,面色非常挣扎,半响才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岑虞支起身子,头靠在碧绿的荷叶纹引枕上,嘴角微微翘起,却一个字也不再说了。岑岱急的抓心挠肝,又觉得就这么对岑虞低头显得太过没骨气,挣扎了半天,才道:“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就说吧,到底那年女医是魏大的什么人?”

岑虞斜睨了他一眼,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他靠近过来,在他耳边说道:“你去找个人跟着顾璇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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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璇已经换了一件寻常人家才会穿的粗布小袄,碎花的花纹在她看来简直土的掉渣,然而没办法,她们若还想回家,就必须节衣缩食。

顾璇冷笑一声,回去那个已经散了的家吗?上辈子她虽然没再回去过,但稍微打听了下也知道,顾家虽然被保住了,但造反的罪名又哪里是好洗净的,可怜皇上想对恭亲王下手,但遭殃最甚的,却成了顾家。

好歹当年在京城里也是有些名头的顾家,一夜之间,说散就散了,顾家几个顶梁的男人全都入狱,几个女眷又能做的了什么,唯有她算计着岑家,一步步踩着岑家,最后成了厉王的侍妾。

厉王……没了她在身边,厉王每回风雨交加,双膝疼痛的时候该如何是好啊?!那个半点也不关心厉王的厉王妃,恐怕只会躲的远远的,只顾自己的幸福安逸,半点也不理会厉王的苦楚了吧。

她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个卫国公嫡女的身份。若是她……她能是个嫡女,哪怕不是在卫国公府呢,她也一定可以成为厉王妃,可以助他平步青云。

耳边不知什么时候传过来一阵马蹄声,顾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徐玉珠拽着在人群中看热闹,各种气味声音飘入鼻中耳中,差点没让顾璇昏厥过去,不过顾璇没昏过去,她看见了一个人。

大道上两队军士阻隔人群,在被他们清出来的宽阔大路上,为首的是一名着紫袍骑白马的俊美少年,其后则是四位轻装简行,但举止气度却异于常人的中年男子。

顾璇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不过四十左右,面容白净,恍若个书生的中年男子,这人她记得再清楚不过了,他的胃口很大,胆子更大,但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缺点,他好色。

最好少妇。

顾璇收回目光,又看向身旁的徐玉珠,她今年不过二十三岁,虽然顾璇很是厌烦她,但是细细看上两眼,顾璇不得不说,她这个便宜娘长相也算是中上之姿,只要不开口,更有一种惹人怜惜的味道。

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目光微微沉了沉,她再看看已经走远了的纪昀等人,倏地扯了扯徐玉珠的衣裳:“走,我们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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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岑虞感觉腰间和胸口的伤缓和些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说好的年女医久久不来,最后来的是个报信的小厮,说年女医走了,她走的方向,唔……似乎正是魏言离开的方向。

魏言当初给岑虞看完了伤,就留下一封书信,牵了马,直接离开。而那位年女医得了信便毫不犹豫地追上,岑翊舟听见这件事是哈哈大笑,而徐氏则是多了一分期待:“说不定年女医真的可以让魏言回心转意呢。”

听见徐氏的话,岑岱更是着急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遂早早办妥了事情,前来找岑虞邀功。岑虞也就说到做到,将魏言和年女医之间的事情告诉岑岱。

当年魏言年轻时候,很是气焰嚣张,自出师之后,四处约战各个有名的大夫,还经常逼得他们不得不从此不再治病救人。

魏言也是有师父的,他师门一派对此很是恼怒,最后派出了一个人去阻止魏言。年轻时候的魏言自然是不认得年女医的,最后被年女医大败,他从此收心,应了皇宫的招揽。但他那个时候还做了一件事,他对年女医示爱了。

可想而知,年女医自然是拒绝了他,可魏言越挫越勇,最后竟将年女医感动了,年女医终于愿意接纳魏言,在此之前,她告诉魏言自己的身份,她是魏言的师祖,他师父的师父。魏言骤然听见这件事,不能接受,连忙离开年女医,但年女医却又不愿了,学他当年那样,对他穷追不舍。

其实年女医比魏言不过大了三年,又保养有方,如同二八少女,不过天资卓越,所以辈分才那么大,但魏言就是不愿接受,从宫中逃到了边关,总算甩掉年女医,这一下,又遇上了。

听完之后,岑岱哈哈大笑:“魏大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师祖!哈哈哈哈哈……”笑完之后,岑岱立刻说,就冲着这个消息,也会好好医治岑虞。

对此岑虞只能表示,你高兴就好。

没了年女医,岑虞一个人独占这四驾的华盖马车,车厢宽敞,里面铺了竹席,不知有多舒坦,唯一让岑虞不舒坦的是,纪昀有时也会上这马车。

按说纪昀是这马车的主人,虽说不是君子,但也不是小人,岑虞不该不舒坦的,但他有个岑虞不能忍的毛病。

或者说是他不能忍岑虞的毛病:“……你又在马车上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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