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急从权,齐夫人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命两名家丁抬起赵菡珍,自己和虞濛几人从旁搭手,一起将赵菡珍安放在了别院正房的卧榻上。
随后又叫人去侯府把稳婆接来。因知晓女儿要来陪自己过生辰,她提前让人找好了稳婆住在府内,以防有不时之需。不想今日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虞濛叫人去后厨烧好沸水,景虞氏帮着准备干净的棉布。
赵菡珍忍受着强烈的痉挛之痛,脸色一片煞白,额上已布满汗珠,两眼望着虞濛,害怕又担忧:“我是不是要生了?还没足月呢,孩子……能活吗?”
虞濛捏着手绢帮她擦拭,坚定地宽慰道:“七月余虽是早产,但大多是能养活的,而且这孩子比寻常孩子天生长得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赵菡珍略觉安心了些,但痛楚还是不断一阵阵地涌来。
过了两刻钟,家仆请来了郎中。
郎中号了号脉,察看一番,对齐夫人道:“胎气大动,不一时便要临盆,赶紧叫稳婆来吧。”
齐夫人高声吩咐:“来人,再去催一催稳婆!”
不一会儿,稳婆到了,赵允缙、赵子孚和姑爷迟轲也闻讯赶到。担心这边人手不够,赵允缙又带过来十余个家丁和侍女。
看着稳婆进了厢房,赵允缙问齐夫人:“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要生了,还没到日子呢?”
齐夫人满心焦急担忧:“妾身也不知道啊,我们正准备回去呢,刚上马车,珍珍便腹痛起来。”
迟轲引颈望着紧闭的厢房门,料想是他们从南城来此地的一路上太颠簸以致动了胎气,但此刻也无暇去埋怨谁,只盼着妻子能平安生产。听着妻子一声声痛呼,他只觉心如刀割。
没多久,张太医也匆匆赶到,听见房内动静,忙问赵允缙道:“侯爷,令嫒这是要生了?里面可有稳婆在?”
话音刚落,便见稳婆拉开门扬声说道:“孩子太大,头出不来,怕是不大好……”
迟轲一听,慌道:“太医,劳烦您快去看看我夫人!”
张太医应声进了房间,照例诊看一遍之后,见屋内还有一位郎中,便问道:“兄台怎么看?”
郎中道:“或可先用金针刺穴来催产,若是此法行不通,便只好用猛烈一些的药物催生了。”
“张某也正有此意。”于是,张太医和郎中一道给赵菡珍身上施针。
虞濛一边安慰赵菡珍,一边细细观察两位大夫。闻得他们说要用猛药催产,不禁蹙起了眉头。
若如此做,无论对母体还是胎儿都会造成莫大伤害,甚至孩子生出来也无法成活。
不一刻,张太医和郎中出了厢房,张太医禀道:“侯爷,夫人,令嫒腹中胎儿确实比寻常胎儿要大,即便施针也毫无作用,恐怕无法顺利分娩了。”
齐夫人听罢踉跄一步,险些站立不住。
赵允缙赶忙伸手扶住她,看了看郎中和张太医:“那依二位看该当如何?”
张太医回道:“这要看诸位作何选择了,若是舍小保大,便可用药催产,但出来的多半是死胎。令嫒的身子也会受到影响,若想再孕,还需小心调理静养。
“若是舍大保小,令嫒此时已近力竭,恐怕到时引发血崩,性命难保,孩子也只有四五成把握能活下来。”
齐夫人闻言,两耳轰鸣,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