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骑兵一往无畏的朝着唐军的阵营如巨浪一般冲过来。
周天看着那气势磅礴的冲击力他双股似乎有些打颤。
眼看着吐蕃骑兵开始不断提速,若是让这铺天盖地的吐蕃骑兵重进他的火器营方阵,周天不敢想象那悲惨的后果。
咬了咬起皮的嘴唇,疼痛让他镇定下来。
“快!预备………”
随着一声“预备”火器营的士卒把一个个装。火药的陶罐放在小型投石车的石兜里,火药罐外面还露出一截引信。
看着冲锋而来的吐蕃骑兵离方阵已经不足八百米,周天似乎都闻到了那股吐蕃人身上特有的羊膻味……
“点火!放!”
两个命令通知下达,火器营都是周天从牛进达军中选出来的精锐老兵,他们五一不是经过数次战役的洗礼。
而那些伍长、队正等基层军官更是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的问老牛从陌刀队挖角过来。
陌刀队重视、讲究纪律,最少也要面对敌军骑兵的冲击而做到从容淡定挥刀才行。
这正符合了周天对火器营将士的要求,再加上他一直对火器营进行苛刻又机械的训练,现在站在投石机旁的士卒如同机器人一样,只知道机械的听从命令。
被点燃的火药罐一个个飞向冲锋的吐蕃骑兵阵列,挥舞着各种兵器哇哇乱叫的骑兵见一个个冒着火星黑罐子朝他们飞来,他们有些茫然,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唐军这到底是什么套路,怎么拿瓦罐大当石弹用……
由于引线和点燃时间不同,冒着火星和烟的瓦罐有的直接砸到吐蕃骑兵的头上,有的直接砸在地上碎开。
但是更多的瓦罐随着一声声雷鸣般的巨响,就在吐蕃骑兵中间爆炸开来。
巨响惊得吐蕃战马开始发狂,一匹匹战马开始停止奔驰或是不受骑兵控制的四处乱跑。
更可怕的是那爆炸带来的冲击力和四散而飞的瓦罐碎片!
被火药爆炸产生动能带飞的碎瓦片,如一个个力量和速度都达到致人死亡的飞刀一样,飞向满脸惊恐两眼无神的吐蕃骑兵。
一时间距离阵前不到三百米处的地方,本来还在奔驰的吐蕃骑兵如被一把巨大镰刀扫过的麦田一样。
一下子空了一大片,四散而逃的战马,惊慌失措的骑兵,血肉横飞的战场……
满是腥风血雨!
浓烈的硝烟味被更浓烈的血腥味给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周天感觉胃中极为不舒服,可他知道现在可不是呕吐的时候。
“预备……点火,放!”
周天也是有些机械的下达着命令,接着又是一阵轰鸣,被炸得松散的吐蕃骑兵阵型又是一阵伴着硝烟的血雨……
一连五轮后,整个战场上只剩下战马的嘶鸣还有吐蕃骑兵的哀嚎,还有一些惨烈的哭声……
一直在火器营观战的秦琼好不容易安抚住胯下的黄骠马,这伴着他征战四方的老伙计极为焦躁不安,火药罐爆炸的声音让黄骠马差点把主人给掀翻在地。
牛进达同样也费力按住战马。
“叔宝兄,这就是跃渊鼓捣出来的“大杀器!”之前只是见那火药可开山裂石,没想到真的用在战阵上威力那么大……”
秦琼镇定了下心神。
“进达,吐蕃军阵大乱,士气全无,你指挥全军出击!某要再冲阵一次……”
吐蕃阵中已经不止是军阵打乱、士气全无的事了,那些侥幸没有炸死的吐蕃兵一个个跪地不起,他们悲呼着什么“魔鬼”、“天罚”……
他们居然扔下了手中的弯刀和长矛,开始跪地祈祷……
甚至有的吐蕃士兵如疯子一般在还未散去硝烟的战场上语无伦次四处乱跑……
几个还算镇定的吐蕃勇士手忙脚乱的扶起被惊马掀翻在地的松赞干布。
哆嗦着双腿的松赞干布努力站起来后,看着前方的血肉横飞,看着跪地祈祷的吐蕃勇士……
再看着后面躁动不安开始有溃逃迹象的大军,松赞干布觉得嗓子一甜,眼前一黑,很给力的吐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跪地丢下兵器的吐蕃士兵还不如待宰的羔羊,秦琼一马当先的带着五十亲卫压根就没有管那些失了魂的吐蕃骑兵。
他的目标是松赞干布所在的吐蕃中军阵营,就如当年面对窦建德十万大军一样。
每日都坚持服用一碗红景天熬制的汤药,秦琼已经对高原反应完全适应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样……
秦琼带着亲卫一往无前的冲向吐蕃中军,牛进达和刘兰、执失思力也带着唐军主力紧紧的跟着后面。
沿途被吓掉魂的吐蕃士兵一个个如鹌鹑一样被唐军收割着生命。
周天见秦琼居然又开始了冲阵,他心里不知道何时也多了一股豪气。
“四狗!让火器营继续推进!把所有的火药罐子全部给爷砸进吐蕃军阵!”
命令完叶四狗,周天狼嚎一声带着他训练的一百“掷弹骑兵”随着大军冲向吐蕃军阵。
禄东赞在松赞干布晕过去好不容易让人安抚住了剩下的吐蕃大军。
可随着唐军投石机又开始投掷那些如天雷一般的瓦罐,吐蕃大军终于崩溃了!
秦琼怀念战场,怀念那些热血飞扬的日子,冲到已经开始崩溃的吐蕃阵中后,他手中长槊只是轻轻一挑,一个穿着还算精良铠甲的吐蕃千户就被挑到空中,然后他手腕一抖,那抓着槊杆还未彻底断气的千户就被砸在地上。
马如风、槊如龙,大唐战神秦琼又一次展现了他无敌的英姿……
被激起心中热血的周天在部曲和掷弹兵的护卫下也杀进了吐蕃阵中,只是他挥舞的横刀还是如雪一样,一滴血都没沾染。
掷弹兵手里的瓦罐比投石机上用的要小很多。
不过那些小火药罐虽然小,可全是生铁皮做成,威力缺要大一些。
周天选的掷弹兵全身膀大腰圆、臂力很强的勇武之士,两斤多重的铁皮火药罐被点燃后,一扔就是十几丈,再加上铁皮的外壳就算落到地上,砸到人身上也不会碎裂,一样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力。
禄东赞已经顾不得溃败的大军,唐军已经全面压了上来,他们如宰羊一般屠杀着自己的勇士,禄东赞现在只能尽量收拢了一些溃兵,带着昏迷的松赞干布往逻些逃去……
杀透吐蕃军阵的秦琼看着一股万余人的溃兵逃离战场,只是他无力再去追,秦琼把手中沾满吐蕃人血的长槊横在马鞍上。
满是血都槊杆有些滑手,秦琼撩起身后的披风擦拭了一下长槊。
周天找到了驻马在战场中的秦琼。
和血染战袍的秦琼比起来,周天全身干净的如小白兔一样。
“秦伯伯,您……”
“无事,只是有些累!”
秦琼脸色不再是之前的蜡黄,也并不带病时的苍白,周天看着有些气喘的秦琼脸色带的潮红似乎有些不那么健康。
他赶紧让秦琼亲卫拿出在怀中的皮袋。
皮袋里装着的是熬制好的高山红景天药液,一直被亲卫放在怀中保温着。
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皮袋,秦琼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大口的喝,他如品美酒一样小口的饮着。
只是没喝几口,秦琼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并大口喘气,接着他突然咳出一口血来,在马背上有些摇摇欲坠,横着的长槊也慢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