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和他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收拾好之后,就开始动身。
在这样的山林当中,轻功身法反而更好赶路。连树林中的鸟雀都被他们迅捷的身法吓到了。
“唰!”随着残影消失,李玄常跟着焱妃来到此次的目的地。
看着眼前的景色,李玄常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
隔着湖泊,他可以看到,湖中央好像有一座小岛。
“走!”李玄常随手扯下一把树叶,身形一闪,便要跨越湖泊。每次无处借力,他都弹出一片树叶,连续几次之后,他终于踏上了这座小岛。
眼前的小岛,蓝天白云,林木苍翠,虫鸟啾啾,湖水荡漾,薄雾氤氲。在这乱世之中,与世隔绝,恍若世外仙境一般。
而且,小岛笼罩在大雾之中,只有小岛的上空露出金灿灿的阳光,依稀可以看见中央是一座低矮的山丘,上面种满了古松古柏,连绵不绝的山峦向着远方蔓延,山丘被薄雾轻轻笼罩着,透出神秘的气息。
山脚下建有一座庭院,四面是树枝围成的篱笆墙,里面是几间茅草房。
还未走近,李玄常便问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等到他们踏足庭院,这里一片寂静,只有浓郁的药味弥散。庭院里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药物。
“请问,这里有人吗?”看到院内无人,李玄常也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高声问道。
“进来吧。”一道温婉的女声从房间内传来,随即从后院走出来一个女子。
她一身浅灰色长裙,束一条靛蓝色腰带,头上包一块淡蓝色方巾,除了两颗耳钉便无其它装饰,甚至连只手镯、发簪都没有,咋看上去确实有些单调。她脸上的表情极淡,长长的睫毛下,一对眸子平和淡然,却又透着股清冷之感。
这是医家的人?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李玄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随后隐去。
当她看到李玄常二人时,眼中亦是浮现出惊讶之色,无他,世上像他们这样俊美的人不多了。李玄常本身就是丰神俊朗,俊秀飘逸。而焱妃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即使女扮男装,也无法掩饰其夺目的风采。
好在只是一瞬间,她便恢复了淡然。
“两位请进。”淡漠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
等到他们进去之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脸上带着病态的惨白,眉宇间满是郁结之气。穿着一身素衣,除了用一根木簪绾住头发之外,身上没有半点装饰。质朴淡然,简洁素净。
在看到李玄常他们二人的时候,仍是无悲无喜,眸光平淡。
“两位所来何事?看病,还是治伤?”
“我们是阴阳家之人,此次前来,是想拜会一下医家掌门,并无其他意思。”焱妃一步上前,轻声道。
“原来是阴阳家的人,我叫念端,正是医家的掌门,她是我的徒儿,端木蓉。外面风大,我们进去谈吧。”说完,她轻轻咳嗽两声,邀请道。
这医家掌门,好像患病在身,李玄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
“多谢先生。”李玄常拱手道。
房间内,三人跪地席坐。
“先生,依在下观察,你为何身染病症在身?此病难道连您也无法医治?”刚一坐下,李玄常便开口问道。
“公子,慎言。念端先生,他刚刚入世行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焱妃闻言,当即赔礼道。
不错,对于一个医者来讲,无法医治病痛,是她无能的表现。李玄常这样直白的说出来,无疑是带着侮辱性质。
但念端不同,此人自他们到来,一直是淡然处之,波澜不惊,就算是听闻他们是阴阳家的,也不曾有过动容。这样的人,心胸开阔,澄净祥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作为一个医者,这样的心境极为难得。所以,李玄常才敢出言。
身为一名医者,讳疾忌医乃是大忌。
而在焱妃出言之后,念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开口道:“不妨事,我的却身染重疾,活不长了。”
“不知是何等重疾,连您也?”焱妃也是失声问道,医家之人,擅长疑难杂症,可以说,诸子百家里面,没有比她们医术更为高超的了,没想到这种病连她也无法医治。
“我非身染重疾,而是劳乏交加,形气衰弱导致心神大损。”念端摇摇头,面色平静的说道。
“心神衰弱,忧虑不加,我观您,眼神黯淡,精气神纷乱不堪,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得到休息,又一直治病救人,无暇顾及自身,所以,等先生发现时,却也难以根治。”李玄常明白她的意思,通俗来讲,就是通宵,而且持续了很久,长年累月,导致自己元气大伤,所以才变成这样。
“哎,先生本为医家之主,却舍己为人,令人敬佩。”焱妃闻言,恭敬地说道。
“这本就是医者的宿命,医者不能自医。”念端长叹一口气。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只不过先生身为局内人,忽视罢了。”这时,李玄常突然开口道。
“连我师傅都治不好,两位还是不要胡乱说话的好。”念端还没出声,一旁的端木蓉便是秀眉挑起,有些不悦的说道。
“蓉儿,无妨。”念端摆摆手,神色如常,看向李玄常的目光也带着几分审视。
“你继续说吧。”
“不知先生可知道修行?”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露出怪异之色,修行与念端的病有什么关联吗?
“道家感悟天道,行走世间,儒家亦是修身养性,内圣外王。念端先生精通医术,应该明白,武者修炼,壮大自身真气和血气,一般他们受伤后,恢复的很快。不要说休息,他们的日常休息基本上都是靠打坐练功。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便可反哺自身,壮大自身形气和精神意志。”
“事实上,我也看出来,念端先生虽然也会武功,修炼出了真气。但也仅仅只是用来强身健体,并未窥得武学妙境,更别说反哺自身。不知我说的,可对?”说完,李玄常看着念端,疑问道。
“你说的修行武道能治好我的病,这真的可行吗?我的身体已经是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念端闻言,眼中亦是闪过疑惑之色。
没有谁想死,但他说出的话却迥异于一般路数,药石难医的杂症,练武就能治好?这实在是让念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