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柜的脸瞬间皱成一根刨了膛的苦瓜。
他恨不得立马撕了这小贩的嘴!
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个准客户上门,他这一句话就要给搅和黄了。
“您说您放着书院尊贵的先生不做,非要开馆子,那陶院主是您老子咋了,多少人都盼着能一生下来就当二世祖呢!就没见过您这样自找苦吃的!”
那小贩嘴巴也是利索,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陶掌柜的老底揭了个干净。
感情这陶掌柜还是那桃源书院陶院主的亲儿子呀。
那么上次跟苏植他们同台的陶子由,也就是陶院主的亲孙子,就是眼下这位的亲儿子了。
是什么样的生活际遇,才逼着出身书香世家的陶掌柜,非要来这开一家店不可呢!
眼下店亏成这样,估计陶掌柜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呀。
陶掌柜忙不迭地把那小贩推出去。
“外面去外面去,没见我在这见贵客嘛,人家可是要来接我这店的,你今天可以回啦!”
小贩看到程密二人,就乐了,一副遇上冤大头的表情。
“咳,这地儿还真遇上买主了啊呀?也好也好,咱先认识一下,我是这条街上负责收废旧物品的,以后不干了记得找我。”
程密也扑哧一声笑了,这家店是有多不被人看好呀。
柱子娘则在身后猛拉程密的衣袖。
“咱赶紧也撤吧,这家店风水不好,连小贩都不看好,咱买了就是个坑呀。”
程密给了柱子娘一个眼神,让她放宽心。
自己是要开一家酒馆,但又不全是开酒馆,这家店古色古香,又有书卷气,正符合自己的心意。
陶掌柜那张脸都要哭出来了,“这,这,你们倒是还个价呀,我又没说非按我说的价——”
程密看着时机到了,就回身说了一句。
“二百两,你要行就答应一声,不行我们就走了!”
“不行!不行!这哪能行。”
陶掌柜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但看着程密二人马上就要翩然而去,又急急地把二人叫住。
“行,二百就二百!卖了卖了!”
那小贩撇了撇嘴,一溜烟儿地撤了。
“又让我白来一趟,陶掌柜,今儿个还真算你走运了!”
就这样,程密和柱子娘拍下了自己的店面。
程密给了陶掌柜十两银子做定金,约定剩下的过几天来付。
然后,二人也没再吃陶掌柜那碟难吃的花生米,只去外面小摊上买了盒点心,就坐上牛车打道回府。
一路上,柱子娘一边吃点心,一边还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妹子呀,我们真要有自己的店了?真是想都不敢想,咱们两个女人就把这事给办了!”
程密不禁拧了下柱子娘的胳膊。
“当然是真的了!咱回去就琢磨菜谱去。”
柱子娘激动完了,又开始语无伦次地担心起来。
“哎呀,我看这店面,店面位置也不算好,地方又大,咱这能不能撑过去半年呢,是能还是不能呢,还是能呢,还是不能呢……”
程密使劲拍了拍柱子娘的肩膀。
“放心,不会赔的,我都有计划,咱们这店面一半做酒馆,一半我会开神童辅导班,这二百两的成本,你出五十两就行,剩下的我来出,保证没一点问题!”
“神童辅导班?”
柱子娘的眼神亮了,这可是程妹子的专长呀,看来自己是杞人忧天了,跟着程妹子,哪有办不成的事!
……
苏啸这几天腿脚慢慢利索了一点,虽说还拄着棍子,但走起来也可以健步如飞了,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早上程密一走,他就吩咐娃们穿戴整齐,说要一起去爷爷奶奶家蹭顿早饭吃。
“爹,爷爷奶奶家的早饭是那么好蹭的嘛?”
苏植现在对自己这位不太上进的爹爹很是看不惯。
“蹭饭当然没那么容易啦,最重要的一点,你得赶在别人正要开饭的时候去。咱都得快点啦。”
苏啸咔哒一声给大门落了锁。
“爹,我娘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
苏植现在特崇拜自己的娘亲,看自己爹爹这样子,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爹娘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呵呵,因为你爹长得一表人才!”
三小只:……
他们一行四人出了大门,可把墙头边上的一个男人高兴坏了!
那人正是那舞狮子的老四,被老大一早就派过来望风的,猫了快一个时辰了,连饭都还没吃上一口呢。
他跳下墙头,就往其他三人藏身的破房子那里赶去报信。
那破房子离村子中央有段距离,还在半山坡上,老四跑了好半天才回去,“快点啦,那一家人都出门了!”
其他三人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匆匆几口吃下手边的干饼子,就拍拍手一起往苏啸家赶去。
一路上,为避免被村里人看到,四个人都猫着腰走那犄角旮旯。
斜川村虽说没那么大,但那路上三不五时地过人。
四个人到了村中央敞亮的地方,就只能猫在一边等,等人都走过去了,再赶紧冲到前面的僻静处藏好,然后再走下一段,就这么一路躲一路藏,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到苏啸家的后墙根下。
“老大,我觉得咱们这样不行呀,每次我回去叫你们,这来回太折腾了!”
老四一到了墙根下,就开始抱怨连连。
那老大刚要骂老四,就感觉头上啪嗒掉上了一坨东西。他用手一捞,软软的,拿下来一看,竟是一坨鸡屎!
老大怒了!
几乎同一时间,老二、老三、老四的头上也都落上了一坨鸡屎。
四个人齐齐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五只鸡排着队正站在墙头上呢!
“兄弟们,上!今天咱们就算找不到银票,也得把这几只嚣张的鸡抓回去炖了!”老大一声令下,几个人就朝墙上爬去。
可惜,他们低估了那五只鸡的战斗力。
四个人一爬墙就被啄一下,没一会工夫,几个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的。
他们蹲在那后墙根又不好大声嚷嚷,只能无声地战斗,石头、木棍往苏啸家的院子里扔了一地。
突然,那几只鸡呼啦一声,全都飞回去了。
那老大赶紧踩着老四的肩膀往墙里边看,这一看,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得,苏啸他们四个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