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郑飞这家伙再询问一些有关自己“练功”的事情，凌风赶忙将话题引向了别的方向。
“对了，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
“禀报大人，是程刚那家伙想要见您！”眼见凌风问起正事，郑飞连忙收起了原本的嬉笑之色，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刚才我看您一直都没有空闲，所以就将他拦了下来！”
听完郑飞的话后，凌风才记起了程刚的事情。
“嗯……今天是得想办法收服这个家伙，省得他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想到这里，凌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郑飞说道：“带他过来吧！”
片刻之后，一脸狼狈的程刚就在郑飞的带领之下，径直来到了凌风的面前。
“末将程刚……参加统领大人！”伴随着一阵略显萎靡的沙哑声音，满身血痕的程刚直接跪倒在了凌风的脚下。
此时的程刚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猖狂模样，只见他的全身上下沾满了污血，原本的头盔更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粘稠的血渍混合着几块破碎不堪的内脏碎肉，早已将他的头发粘成了一片。
因为在战场上的时候过于匆忙，所以凌风根本就没来得及打量程刚的模样。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如同乞丐一般的落魄身影，凌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疑惑之色，“程校尉，你为什么不把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程刚无颜面对死去的那些兄弟，所以才会如此打扮！”程刚声音沙哑，满是血污的面容之上随即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
“嗯……这个家伙虽然狂傲，但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看着程刚那披头散发的肮脏模样，少年的面色不由得缓和了下来。
原本凌风想要借着今天的机会，好好打压一下这个家伙的嚣张气焰，可是当他看到程刚那一脸悔恨的模样之时，这位少年统领的眼神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怜悯之色。
“禀报大人，程校尉今天孤身一人闯入敌阵，独自斩杀了近百名匈奴人的首级！”郑飞瞟了一眼身边的程刚，满脸恭敬地高声说道：“还请大人看在他奋力杀敌的份上，饶恕程校尉的罪责！”
看着郑飞那一脸期盼的神情，凌风心知这家伙是想替程刚减轻罪责。正好凌风也不想深究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拂了郑飞的面子。
“起来吧！”
凌风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程刚说道，“既然郑飞都替你说情了，那我就饶恕你的罪责，不再追究了！”
“多谢郑兄弟的美意，程刚心领了！”只见这家伙抬起头来，对着一边的郑飞微微拱了拱手，不过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如今大错已经铸成，绝对没有任何宽恕的道理，还请大人军法处置！”
“我看你这家伙是疯了吧？”郑飞瞪着双眼，一脸不解地看向地上的程刚说道：“大人已经下令宽恕你的罪责，你干嘛还要一心寻死？”
“如果我程刚不死，又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程刚说着拔出腰间的马刀，双手递到了凌风的面前，“末将只求一死，还请大人成全！”
“程校尉！”凌风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程刚问道：“你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才想以死谢罪的吗？”
“是！”
“哦，原来如此！”凌风点了点头，一脸随意地问道：“也就是说，所谓的触犯军法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喽？”
“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抗命引起的，自然就该以军法结束！”程刚面如死灰，一脸沉默地跪在地上，粗糙的双手紧紧地捧着那柄染血的马刀，“请大人处斩程刚，以儆效尤！”
“呵呵呵……，有始有终，你这家伙倒也有几分英雄气概！”
凌风轻笑一声，随手接过了程刚的马刀，“可是……你觉得自己死了以后，那些战死沙场的帝国将士就能瞑目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刚直接以沉默应对。似乎在这位一心求死的校尉面前，回答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身为帝国将士，自然就该血染疆场！像你这种一心只知道逃避的家伙，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凌风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马刀的锋刃，平静的目光之中隐隐闪过一丝嘲讽之色，“你觉得，一个懦夫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些战死沙场的袍泽兄弟？”
凌风慢慢站起身来，一脸鄙夷地看着脚下的程刚笑道：“血狼队中无孬种！我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是怎么进入血狼队的？”
程刚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对于凌风的问话也毫无反应。不过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此时程刚的眼神之中隐隐闪过一丝挣扎之色，粗糙的手指更是深深地嵌进了沙土之中。
“你若真的心中有愧，那就应该拿起兵器，替你的兄弟报仇。否则……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抹脖子去吧！”凌风怒瞪着双眼，猛然甩出了手中的马刀。
锵！！！
厚重的马刀狠狠地插在了程刚的面前，飞溅的沙石如同流星一般，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是生是死……就由你自己选择吧！”
程刚趴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马刀。雪亮的刀锋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散发出一缕淡淡的寒光。
看着刀锋上面那些依稀可见的斑驳血迹，程刚那迷茫的双眼之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统领大人！”
程刚跪在地上，沙哑的声音之中透出一股落寞之意，“自从前锋营成立以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顶撞过您，难道……您就不恨我吗？”
“说实话，我的确不太喜欢你这个家伙！可是……我却很欣赏你今天的这份担当！”凌风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脚下的程刚说道：“也正是因为你的这份担当，所以我才会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
“多谢大人指点，程刚记住了！”
只见这家伙眼中寒光一闪，猛然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苍天在上，我程刚在此立誓！只要我一息尚存，定当竭尽所能，杀光那些匈奴人，若有违誓，犹如此刀！”
话音未落，程刚突然出手，直接折断了那柄插在地上的厚重马刀。
破碎的刀片四散纷飞，犹如漫天闪烁的星光一般，清晰地映照着程刚那一脸绝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