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摔倒之前,大河还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即便得分已经比上半场少了许多,可是大河还是不断用精妙的传球,助攻队友频频得分。偶尔,在缓过来一阵后,大河也会再现他的强势突破,杀伤对手的内线。
他突破了步伐已经变得迟缓的北泽,运球调整了一下,又挤开了姗姗来迟的泽登,随后冲到如月面前,横跨一大步,高举篮球,就要上篮。
如月在下半场开始不久后,就被大河连续造犯规成功,之后又有一次差点重蹈覆辙,亏得是剑武藏见势不妙,抢上来代人受过,才没让大河得逞。
这一次如月看到大河又杀到面前,心有余悸,只是举起了手,连跳都不敢,放任大河得分。
大河落地后,却是一个踉跄,随即跌倒在地。
吉野真木两个赶快围上来,却见大河一脸痛苦,不甘地喊道:“我右腿抽筋了。”
吉野一愣,在他的记忆中,两人认识以来,大河这还是第一次抽筋,倒是真木弯下腰,抬起大河的右脚,帮他压腿。
不到半分钟,大河的痛感消退,在吉野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示意吉野走了两步,牙根一紧,一个踉跄,看似要摔倒。吉野赶忙来扶时,大河却已经站稳了。
铃木这时候在大河耳边说道:“大河同学,现在这个样子,我不能让你继续打下去了。现在下去休息吧。”
大河有些不可思议地扭过头看铃木,确认了他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迟迟没有答应,反而是痛苦地垂下头,闭上了眼睛。
铃木理解大河的心思,比赛打到这个份上,只剩下1分钟左右了,就这么草草地因伤下场,换作是他自己,心里也很不甘心。
就算是会失败,就算要输球,他也希望自己是挺直了腰,站着抗争到底,笑着迎接自己的结局,而不是在尘埃落定之前,就像一个逃兵一样提前离场。
这一年里,铃木和大河两人相处得很愉快。尽管有过分歧,有过不满,不过总体来说,两人一个作为监督,一个作为队长,配合得非常融洽。
正是在这两个人的带领之下,湘北才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连克强敌,站到了全国大赛这个舞台上。
这其中与两人的性格不无关系,两个都是不服输的家伙。
因为性格相近,志向相同,所以心思相通。
铃木知道自己不发话的话,大河肯定会勉强自己,就这么一瘸一拐继续坚持下去,直到比赛的结束,或是另一次不堪重负的倒下。
于是他说道:“大河同学,到现在,必须承认,我们今天的比赛已经没什么希望了。或许对其他球员来说,他们的篮球梦想,也止步在这里。但是对你来说,你的篮球之路才刚刚开始,你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所以,我不能让你冒着受伤的风险继续打下去。你已经抽筋了,若是继续高强度的运动,很有可能会变成拉伤。而且你这种情况下的拉伤,绝对会比青木那次更为严重,有可能会影响到你以后的运动能力。”
大河睁开双眼,满脸不甘,对着铃木摇头,正想说些什么。
这时吉野走上前说道:“铃木先生,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能不能让青木代替我把剩下的比赛打完?”
大河不敢相信地看向吉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喊道:“你明明还有……”
“体力”这个词还没出口,吉野笑着对大河摇了摇手指,说道:“我是真的累得打不下去了。”
吉野这话倒不假,作为湘北队内体力最好的一个,这场比赛拼到这里,他也已经是疲不能兴,只差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在之前的几个回合里,大河虽然没有什么得分入账,但是他的助攻数还在不停地上涨。
然而吉野却好像是在攻防两端都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数据。反倒是和他对位的如月活跃得很,在两边的禁区间来回奔跑,得分助攻,篮板盖帽,一样不落刷着数据。
若是大河还能打,吉野倒是还会咬牙继续坚持,但是听到铃木的话,他也意识到作为大河的朋友,目前最好的做法,不是顺着他让他坚持留在场上,而是附和铃木,一起劝说他下去休息。于是吉野就说出了之前的那番话,借着说自己体力不支,向大河表达放弃的意思。
大河无奈地看着吉野,长叹一声,低下头去,沉声说道:“我明白了。让远藤上来锻炼一下吧。”
看着大河与吉野相互搀扶着,走下篮球场的身影,铃木忽然觉得有些不忍,伸出手空抓一把,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指了指远藤、青木,让他俩到记录台登记上场。
裁判已经在催了,因大河受伤而请的暂停已经超过一会了。
大河的离去,虽然只是坐在了场边,但是也让湘北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几乎毫无还手的余地。
远藤还是太嫩了,面对泽登,他几乎连球都传不出去。
而大河对湘北的影响不止于此。
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似的,大屿和阿部两个,出手再没有一点信心,有限的两次机会,都打了铁,而真木和青木被对方几个内线完全压制住,篮板球一个都没抢到。
好在,看到胜局已定,金山也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草草地来了两个回合,就把最后的比赛时间拖完。
比分最终定格在了127-118。
金山商业最终以9分的优势获得了胜利。
坐在场边的大河已经想开了,今天这场比赛,就算是他坚持打完全场,湘北也赢不了,两队在攻防两端的差距非常明显,能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于是大河坦然接受了这场失利,挤出笑容,在赛后致礼后,向泽登送上了祝贺与鼓励。
金山众将对大河的表现同样印象深刻,认可了大河的实力,认可了作为对手的湘北。
大赛组织方没有给两队更多的交流时间,催促两队的球员教练赶快更衣,接下来的时间,属于白松和风见两队。
整个全国大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