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韩锦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她那两只眼睛就像两个泉眼,惨痛的眼泪好像海水决堤一样抑制不住。
“你知道吗?他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我的脸,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嘲笑,比我这辈子听到过的都要恶毒!我求他,既然知道我丑,那就离开这里,放弃婚约。可是他却说,熄了灯都是一样的,女人就好比寺庙里供人垫坐的蒲团,就算长得不好看,只要坐着舒服,他不介意!”
啪嚓!
椅子的扶手被青瑶掰断了。
她的愤怒,并不全出于对韩锦容遭遇的义愤,而是她有过相似的经历!
原来,那个时候,男人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寺庙里的蒲团?千人骑万人坐的东西,是吗?
只要坐着舒服,长得不好看不重要,是不是有仇当然更不重要。一个“蒲团”仇恨自己,不正好应该把她坐在胯下永世不得翻身吗?
怪不得,怪不得即使姚澈失言承认了一切,他明知仇恨已经深到刻骨铭心的情况下,还是利用皇权想方设法地折磨她。原本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取其辱,原来是出于这种想法!
韩锦容吓到了,看着青瑶铁青的脸,不敢再说下去。
好几个深呼吸之后,青瑶才把怒火压回肚子里,一字一顿地问:“你怎么不告诉家里呢?”
韩锦容惨然一笑:“我是可以告诉家里,也应该告诉家里。但是萧镛是他们家的嫡子啊!就算爷爷会收拾他,但绝对不会要他的命!而我,你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青瑶默不作声,手指用力地抠在扶手断裂的地方,以此来压制满腔怒火。
韩锦容怨恨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声音里全是不甘:“我会成为家族的污点,被送到家庙中去做姑子!这还是因为我嫡出的身份……若我是庶女,只怕直接就被一杯毒酒送去了西天,对外则宣称,我是暴病而亡!”
沉默了片刻,青瑶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说吧,你想让他怎么死?”
韩锦容喜上眉梢,清澈的双眸中染上了一丝狠厉,直勾勾地瞪着青瑶说:“我不想让他那么轻易就死。我要让他活一段时间,没有他那件为非作歹的东西,像太监一样,活一段时间。呵呵呵,我还要他天天都必须面对美艳女子……生不如死,对没错,就是生不如死!至于他的死法,我没想好,不如卫姑娘帮我想想?”
青瑶笑了起来,她喜欢韩锦容的提议,那样一定非常有趣。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若答应了,我就替你收拾萧镛。”
“卫姑娘请说,不管是什么,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到!”
“好,那你听着,为了避免你们家的人对这位准姑爷出手相救,我希望你可以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怎么做你自己把握,一旦婚约解除,我立刻就会下手。”
韩锦容狠狠一咬自己的嘴唇,目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使劲一点头:“我明白!”
谈话到这里应该就算结束了,韩锦容站了起来,重新把风雪帽戴上,让两名侍女放下了盒子,转身离开。
不好意思,周扶风,你保不住萧镛了,至于定国公会有什么损失,她可管不着。
萧镛,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