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弦看了画卷好一会,喃喃道:“恩人,是你吗?”
片刻后,洛弦回过神来,吃力地提起案桌边,一柄精钢炼制的精美长刀,循着啸声消失的方向寻去..
段奕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看到另一个自己正脸露怨恨之色地盯着自己,似乎想活吞了自己似的。
但段奕不以为意,这种梦他作得多了,当下诚心诵念起金刚经,不过一会,段奕便醒了过来。
段奕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石洞之中。
段奕眨了眨眼,想坐起来,但身上各处却传来剧烈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停止动作。
虽然只要忍住剧痛,也不难坐起来,但段奕的性子,能躺着便是懒得坐着,况且他也知道自己在无尽虚空之中,被一丝空间风暴之力伤到,没有当场毙命,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想到无尽虚空的一幕,段奕现在也不由有些心悸,斜着眼看了一下自己右手中指那平平无奇的指环,心知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大难不死,完全是因为此指环帮他抵御了大部分空间风暴威能的缘故,否则的话,就算是一般归真级的炼体修士,生受了一丝空间风暴之力,也是要身受重伤的。
段奕心中想着,正要内视察看自己体内伤势时,他心中一动,眼珠子一转,看向门外。
而这此,一名少女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段奕眨了眨眼睛,眼前少女满头白发,随风飘扬,她面色黝黑,相貌普通,脸上透着几分冷漠,看起来并无什么出采之处,但段奕却觉得此女有些眼熟,但想不到在哪见到,又觉得她看起来有种冷酷的气质,让他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心中感慨,好黑、好酷。
洛弦也看到段奕醒了过来,有些意外,见段奕盯着自己,心中泛起几分不悦,淡淡道:“看什么,若是没事了就趁早离开。”
段奕闻言,又眨了眨眼,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道:“是姑娘救了在下吧,在下段奕,感激不尽。只是在下现在身受重伤,不能轻易动弹,可否在此打扰姑娘几日?日后定有厚报。”
洛弦本想拒绝,她一介女子收留一个大胖子在此屋同居,这算什么话,但段奕憨厚胖脸上脸色苍白,嘴角犹有血迹,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很有杀伤力,让她竟有种难以拒绝的念头,心想这胖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歹人,而此人的声音也与那个曾救她全家的女子颇为相似,因此洛弦的声音柔和了下来,道:“既然这样,段公子在此暂住数日也并无不可,只是这荒山野岭之地,可没有什么像样之物,招待公子了。
段奕咧嘴一笑,却是牵动了伤势,痛得他不得不收敛起来,不过他嘴可没停,又道:“姑娘太客气了,姑娘肯定收留我这伤重之人便是天大的恩德了,在下又怎会不知好歹地要姑娘招待。对了,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洛弦淡淡一笑:“段公子客气了,妾身姓洛,至于贱名,不提也罢。”
“这可不行,若没有洛姑娘救我,在下说不定已断命归天了,此等大恩,若是连救命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在下日后如何心安理得地行走世间。”段奕大摇其头,胖脸上一脸的诚恳之色,双目亮晶晶的,仿佛闪烁着真擎的光芒。
洛弦听段奕这么一说,又被他那张憨厚胖脸上那仿佛真擎得能发光的眼珠子一看,语气又是柔和了几分,道:“段公子言重了,公子福大命大,没有妾身,也会平安无事。至于妾身贱名,姓洛,名弦。”
“原来是洛弦姑娘,对了,此处是何地?”段奕强忍着伤痛,缓缓坐了起来,又这般问道。
洛弦见段奕面现痛苦之色,下意识地将他扶坐起来,道:“这地是云剑峰下的一个小山洞,段公子尽可以在此多留一些时日,不过段公子怎么会晕厥在树林中?”
段奕闻言,想起自己被玉衡子追杀的一幕,顿时就开始心酸起来,胖脸上闪过真擎的伤感之色,正要找下借口胡扯过去,忽然他的眼神无意间撇到墙上,胖脸上变得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之前由于段奕躺着,并没有看到,而现在坐了起来,便看到石壁墙上,挂有两幅画,其中一幅,画着一名身材高大,气度威严的中年男子,他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平视着前方,但即使在画中,仍能让人感受到其双目之中,蕴含着一种气盖天下的风采。
而另一幅画上,则是画着一柄巨大的青色飞剑飘浮于空,飞剑之上,一名绝色少女侧坐于飞剑剑身之上,她身着宽衣,目似朗星,脸容清丽,然而那人两道如刀锋般的浓眉又添上了男儿逼人英气。绝色少女巧笑嫣然,那双眸子神采飞扬,似是正含笑地看着观画者。
而在这两幅画下,还摆放有案桌香炉,香炉上有檀香点燃,飘起淡淡轻烟。
那个画中的中年男也就算了,以段奕的记忆力也认出那是他在云剑峰上随手救出的中年男子,但另一幅画却是让段奕颇为无语了,虽然画子的女子看起来与柳絮极为相似,但显然不是柳絮,反倒是像自己,无论是那宽袍与飞剑,还是那如刀锋般的浓眉,段奕都记得与自己所有的一模一样。
看着那案桌上的香炉,段奕心中想的是,近来自己如此倒霉,是因为有人拿自己当死人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