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库应该是顺利被烧了,滚滚浓烟充斥天际,大宛城陷入一片火海,惨叫声盖过了厮杀声!
在没有魔修的帮助下,光靠蛮族人与半兽兵根本无法守住城墙,在天亮前一刻,白右京打开了大宛东门,郭泽率领三万大军顺利杀入城中,边走边砍,渲染城墙。
祈翎和李慕婉赶到大宛城时,大宛东城已尸横遍野,三万大军全部转移北方,拦住了蛮族人溃逃的去路。
“公子,我这里有三面旗帜,一面是大燕军旗,另一面是主帅旗帜,另一面是宇文旗帜。你觉得插那一只比较合适?”白右京满脸血污,双手奉上三面旗帜。
祈翎抿着嘴唇,陷入犹豫。
“你竟然还在犹豫,当然是大燕军旗了。”李慕婉抓过军旗递给祈翎。
“既然是李都统所选,那就插这只旗吧。”祈翎笑着接过大燕军旗,一举飞向大宛城最高楼台,一剑削断蛮族人的旗帜,插上属于自己军队的旗帜。
鲜艳的军旗在朝阳晨曦下随风飘扬,一段战争史诗,一场光辉岁月,人间大旗永不倒,万千忠魂永不散!
……
继东门告破之后,正门与西门也相继被攻陷,蛮族人往北门逃窜,但郭泽早已派人堵住了北门,这样一来,守城的十万蛮兵全成了瓮中之鳖。
蛮族兵可恶至极,游窜于大街小巷中,见平民就杀,毫不手下留情。
大燕军队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将蛮族人彻底从大宛城内清理干净。
此次战争,共俘虏了七万蛮族人,七千余头牛羊,一万多匹战马,还有十几万斤粮食。大宛城地理位置优越,北上五十里都是绿洲,水源丰富,生态平衡,非常适合畜牧和耕种。
在和平时代,大燕各州的瓜果都来至于漠北一代,非常非常甜。
只可惜,蛮族人不懂得珍惜,这个原本拥有二十几万人口的城市,被屠杀得只剩下十万之余,若不是这里的男人女人皆有利用价值,只怕整座城都要被屠灭。
而今,大燕重新收复大宛城,饱受摧残的血腥统治,终于落下帷幕,全城百姓热情欢呼,主动献上瓜果美食,孝敬入城的将士。
“薛将军有令,入城后不允许做任何不检点的事,特别是侵犯女人,若有触犯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军令如山,传遍各大军营。
进驻大宛城之后,全军短暂休整了三日,随即便分派轻骑兵以城市为中心,向东西方扩散,解放各个村镇;
四十万大军,不能在大宛城里久待,薛将军下令,留一只军团驻守城池,剩下七个军团继续向北方推进,在五十里外的绿洲尽头安营扎寨。
绿洲,是在沙漠行军中最重要的据地,若能将它守护好,那么今后的粮草与补给就不用再长途跋涉从后方运输,大幅度减少了人力与物力。
没有什么意外,祈翎的汉州军被留了下来,理由是他们这次攻城战军功最大,多奖励全军几天休整时间。
祈翎心里明白,这估计又是薛定远对自己的特殊照顾。
当然,留在大宛城绝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薛将军的原话是:“宇文贤侄出生于商人世家,怎么搞好战后经济恢复,你肯定有一套方法……”
蛮族人除了把城墙筑高了一倍之外,就再也没在大宛城中做过什么好事。
说难听一些,祈翎现在的工作就是给蛮族人擦屁股。
包括如何解决七万战俘的问题。
让他们帮忙修补房屋?或是挖土种田?都不太现实,这些蛮族人,除了打仗就是吃肉喝酒玩女人,哪懂得这些工艺?
祈翎本想物尽其用,但想了一夜才发现这帮蛮人百无一用,不如直接杀了得了。
这些罪恶滔天的蛮人,轻易斩首太便宜他们了,用其他酷刑又太耗费时间。
“李都统,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处置这些俘虏呢?”祈翎隔着床幔,询问对立而坐的李慕婉。
这一晚,他们如往常一样,掌心相连,对立而坐,双修。
李慕婉淡淡道:“这种杀伐之事,你别来问我,有稳道心。”
“可这七万人,若不加紧处理掉,凭我们五万兵力,多少也是一种威胁。有什么方法,能快速杀掉这些人呢?”
“你不会借鉴历史么?大规模处理战俘的事迹。”
“譬如?”
“活埋。”
“好主意。”
……
第二天,祈翎将七万战俘分成了十四批,依次押赴滚龙坡一带。
滚龙坡有一条深长的峡道,两壁是隆起的土丘,只要将前后堵死,那此处便是一座天然的坟坑。
蛮族人饿了五天五夜,早已没有力气逃跑,大燕军队像赶羊一般将其赶入峡道,再而封住前后两个入口,在土壁上填充好炸药。
祈翎并没有当天就将炸药引爆,而是昭告大宛城的百姓:“蛮族人已被我们困在笼子里,想发泄仇恨的尽管来,军队提供弓弩,也可以自己搬石头……”
此昭一出,全城百姓轰动,纷纷出城响应,他们站在土丘上,居高临下,对着蛮族人谩骂,痛苦,撒尿,吐口水,扔石头,用弩箭射杀……把蛮族人用在他们身上的暴行全都还了回去。
“诸位乡亲父老不要着急,此次消遣,将持续五日,大家尽情尽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祈翎只手叉腰,手握佩剑,傲然站在丘顶,眉宇间豪情万丈,含笑享受着回荡在峡谷间的痛苦哀嚎。
李慕婉就站在祈翎身旁,时不时飘向祈翎的脸庞,这个男人的表情越自然,她的目光就越担忧……蛮族人固然该遭千刀万剐,但他这么享受杀人的快乐,真的好么?
“祈翎,我突然想起来了,郭军师有一封信寄给你,要不你去回城启开看看?”
“哦?是加急信件?”
“应该不是……”
“当然不是,眼前战争刚刚结束,除非蛮人突袭,否则哪儿会有加急信件?今晚回去再看就行了。”
这个办法行不通。
李慕婉皱了皱眉,又试问:“反正近来无事,我们回去双修如何?我正好想起有一套心法可授受给你。”
祈翎摆手道:“不了,晚上住一起就够人说的了,大白天还黏在一起,这样不好。”
“那——”
“李都统,你可知什么是商道?”祈翎突然笑问,他一点儿也没懂李慕婉的心思。
李慕婉沉下脸色,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祈翎指对岸的那群络绎不绝的百姓,笑道:“我可以定一个规矩,每砸一块石头要一文钱,每射一支箭要五文钱,砸死一个人额外奖励两文,射死一个人额外奖励十文……这样一来,不出三天,咱们就能腰缠万贯了,”
他又拍了拍李慕婉的肩膀:“这个,就叫做商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赚钱很容易了?”
李慕婉皱眉道:“利用杀戮来赚钱,如果被你父亲知道了,他会作何敢想?”
祈翎偏过头,盯着李慕婉,一言不发,深邃的眼眸中无风无雨也无晴,平静得让人感到胆怯。
李慕婉是个烈性女子,她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与祈翎四目对视,就是要争个输赢,求一个答案。
对视了好一阵子,祈翎“噗呲”一声,率先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眼睛睁着么大,不怕进沙子啊?”
李慕婉润了润眼睛,低声道:“沙子是没进,有个傻子倒是挺碍眼的。”
祈翎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宇文家,每一任家主都有自己的经商之道,我爹一向主张‘以和为贵,以德服人’,他成功了,他也非常伟大,但我看到的却是另外一面——
我们终究是商人,不是善人。在商人的眼中,善良就是一张面具。
就比如眼前的这些百姓,你去问他们,十有八九都会称赞我宇文祈翎是个好将军,应该没有人会骂我残忍。
既赚得了名誉,又赚到了钱,还解决掉了自己的敌人……
这就是宇文商社为什么誉满天下,还没有对手的原因,我爹几乎将这张‘善良’的面具融合在了自己的皮肉中,但它还是一张虚拟的面具,对么?”
李慕婉摇了摇头,“我笨,我听不懂,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你自己慢慢在这儿享受吧……”
祈翎笑道:“你如果一开始就用这个借口,我一定会陪你回去的。”
“宇文祈翎,你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麻木了生死过后……但你千万不要讨厌我,因为每个人阴暗的心里,都会通达几缕阳光。”
“笨蛋……”
她与他御剑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