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胥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两个人闹到要离婚是事实,可却不是他要离婚啊!
崔季明勃然大怒,摁住他:“你疯了么?才几年你就要跟我离婚,就算是做梦也不行!”
殷胥忍不住抓住她手腕,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别声音这么大,让孩子听见了怎么办!”
崔季明一脸荒唐,不可置信:“那也就说我们两个已经分居了,你把孩子带走了?你以为二十七是傻么?到现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殷胥不忍看她的表情,别过头道:“要不然怎么办,你前一段时间在医院里,我不带走让她坐在家里饿着么?就算你受伤之前——你那么忙,是能照顾好她的样子么?你连自己每天三顿饭都保证不了。爱玩爱看就来。。c0m”
崔季明傻坐在他身上:“阿九,我就问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怎么连协议书都打印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趁我不记事,拿出来让我签名?”
殷胥挣扎着撑起身子来,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先别说这个事情了,吃了饭我们下午去医院。”
崔季明呆呆的望着他,那个表情实在是刺痛了殷胥,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没法面对。他有时候也想,明明没多大的事儿,赌这口气做什么……好似都要跟对方证明自己有多么不在乎似的。要真不在乎,他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最早其实只是因为崔季明对二十七不管不问,她每天只要醒的时间都惦记着警队内的事情,两个人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殷胥因此跟她生了些矛盾,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心眼的那种人,但就是崔季明喜欢哄着她,他也心甘情愿跟在崔季明屁股后头给她一路收拾着,倒也不要紧。
但崔季明追捕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已经快有两个多月,又是警队最怕的督办案件,急的她火急火燎,哪里还有空去哄他,谁也不相让,感觉谁都不欠谁的,自然口角上冲突起来。
殷胥想着她这样真的太忙了,二十七也整天无聊,就知道看电视或者捧着手机玩,要不再要个孩子。她也就算是休息一段时间,指不定这段时间也能感情好一些。家里倒也有阿姨,他又是上下班时间比较稳定的那种,就算崔季明忙的坐了月子之后管不了,他也应该勉强能带的过来吧。
然而这想法一说,崔季明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也就算了,可能她觉得警队最近太忙,放不下事情,殷胥也能理解。但把二十七出生都说是自己被骗被忽悠了一回,死也不生第二个了,殷胥自然心里觉得不舒服。
就跟之前说好的一样,二十七长大基本都是他带的,甚至她最忙的那段时间,二十七刚学会走路,她一周不回家几天,孩子连自己亲妈都快不认识了。虽然她生了孩子也很辛苦,但她对二十七这种态度,殷胥心里也相当难受。
他如今算是单亲家庭,就希望把这份弥补回来,结果崔季明还不把家里当回事儿。
倒是二十七对待崔季明的态度还是嘴上觉得嫌弃,但挺喜欢偶尔跟她玩,也动不动张口就说妈妈是特别有名特别厉害的刑警之类的。
殷胥可觉得自己在业内更有名气一点,可也没见过二十七提过他几句啊……
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是之前没有过,过几日也就罢了。殷胥也想办法给彼此找个台阶下。他们这种警队一般不会手里只负责一件案子,崔季明同时负责的另外一个案子也很麻烦,殷胥是法医学重点实验室的正高,一般都是教学或者研究。他是这所全国仅有两家重点实验室最年轻的正高级研究员,虽然年轻,但也要带学生,只有大案才会被请去做痕迹鉴证或者出现场。
这件事儿本来是要他派个学生下来,他一看案件的负责人是崔季明,自然说要亲自抽时间插手。样本在市局自己的刑侦实验室里,他前去也是好好跟崔季明说话,两个人都把这一页翻过去才好。
结果却看见平日到了家里摊开手脚呼呼大睡,如今已经两天多没回家的崔季明,在警队里就是另一幅面孔,跟独孤臧他们有说有笑也就罢了,还揽着个不知道哪来儿的脸长得跟女人似的小娘炮,别说关系看起来多好了。
他带着一个拍照的学生到局内的时候,看见那小娘炮还化妆了,跟路都不会走似的想长在崔季明身上,崔季明也就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送他出警局门口。
她手揉一揉对方头发,殷胥整个人就因为这个动作要引炸了。
她原来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么?看见谁都会上去揉一揉?!高中坐在他后头的时候还说什么就他头发特别软之类的,在他洗过头发的时候都要自己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都是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那小娘炮还笑着跟崔季明摆手:“姐,回头我跟你打电话呀~”
殷胥脸色都难看了。
纵然崔季明后来解释说,那个小娘炮考兰是她好多年前办案的涉案人员,这件事儿巧合之间又扯上了他,他给局里提供了不少线索等等。
但当殷胥有一回接二十七回家,看见那小娘炮在他们家楼底下,正好被崔季明送出来。殷胥本来就是想让她解释清楚,结果却发现崔季明从她自己手机上转了好几万给那个小娘炮——
她说那小娘炮戒毒成功巴拉巴拉,现在做服装设计师巴拉巴拉,怪可怜的帮他一把吧,她也算认识小娘炮好几年了。可这事儿甚至都没跟他提过商量过!
简直就是一副渣男嘴脸!
殷胥真的是想气得跳脚了,正好泽给他打电话说博想曌妹妹了,想叫小丫头去他们家里玩两天。殷胥和泽关系本来不是特别好,因为二十七出生之后缓和了不少,一是他要好好跟崔季明谈谈这个问题,二是他也很喜欢博,去玩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孩子送走了,殷胥本来是威胁似的态度跟崔季明说:“你要再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离婚得了。”
崔季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不可置信道:“殷胥,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殷胥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他们两个吵架,也绝不说分手不说离婚,他触碰到了这个边线,然而崔季明吃惊的态度又让他心生一点点报复之意:你也会吃惊啊!你都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了!要是你想挽回你就表现好一点!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斩钉截铁的说要离婚。
却没料到从这句话说出口,事情就如脱缰野马一样朝他没想到的方向而去了。崔季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愤怒又伤心之下,赌气答道:“离就离啊!”
她居然这样赌气同意了离婚?!
殷胥又惊又怒,两个人都是一副“你他妈居然真的要跟我离婚”的态度,在家里大闹一架——
其实崔季明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怒骂崔季明是个没脑子就知道动手的地痞流氓,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混混等等,还说自己这么多年没少让她家暴。
崔季明气的直跳脚:“我他妈那叫家暴!老子往你屁股上打一下,你都快爽死了!那也叫家暴?!艹!我除了在床上,跟你动手过没有!你有本事在你们实验室,给自己开个家暴证明,把老娘告上法庭算了!你还对我言语暴力,我就没一点好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智障!”
殷胥也不服输:“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是不是智障!你会做饭么?能照顾好自己么?读书从来没耐性!一问三不知,还跟我争光年是时间单位,说不过就拿胶带贴我的嘴,你自己说你讲不讲理!你不是个地痞是什么?!”
崔季明都要站在沙发上跳脚了:“大学时候的事情,你也翻这种旧账!是不是所有的事儿你都要拿本子记上!我还哄你那么多年呢,就你这个脾气谁受得了你啊!”
殷胥也站到沙发上,拿身高优势碾压她:“这种事情你做的少么?再说,我脾气不好?瞧瞧你现在蹦跶的样子,说没两句就急,急了是不是又要动手啊!”
两个人吵到最后,崔季明怒到收拾行李就要回另一套房子里去,还说要打电话给搬家公司,把双人床都从中间锯开,带回家一半。殷胥又开始摆出法律知识,说什么家具也是分割财产,没有公证过不能让他带走。
崔季明:“好!我走,你个死强迫症,就把家里收拾的跟无印良品似的吧,老娘再也不会弄乱你的东西了!你个装的跟温润老教授似的死泰迪!老娘熬夜工作,回到家累的半死的时候,你都能把我翻个面继续干,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自己撸去吧混蛋!”
她摔门而去,殷胥让她这些混蛋话气的脸都要歪了,一时间后悔,却又没追出去,想着反正那套房子他也有钥匙。只要是崔季明表现一点悔意,他大不了拉下脸来,某天去当个田螺姑娘,应该也能挽回的吧……
结果等了好几天,崔季明也没有跟他主动联系。
殷胥装作是要跟她联系离婚事项的样子,发微信给她,她倒是回的快,大段大段的怼回来,殷胥倒也放心了:这几年还是有点长进的,离开他几天还是能活蹦乱跳的。
他自然也担心,但毕竟实验室所在的司法鉴定中心,离她们的市局很近,工作又有一小部分的交叉,崔季明年纪轻轻,名声赫赫,也算是众人讨论的热点,他偶尔视奸一下微信群,听听学生们聊天,倒也能知道她都在忙什么。
殷胥是本来要联系她的,却不料崔季明不知道是不是和队里的其他人喝酒喝大了,大半夜居然发了条朋友圈,说什么“单身最棒,一身轻松!”,配图是一罐啤酒。殷胥半夜偷偷翻她朋友圈的时候看到这一条更新,真的是气的病中垂死惊坐起,整个人从床上爬起来,回复评论都已经打上了:“滚!那就永远分开吧”几个字,始终发不出去,又默默删掉。
不单是警队里的那些人,崔季明的两个妹妹也是吓了一跳,在朋友圈下面给她回复。殷胥半夜坐在双人床上属于他的那边,屏幕的蓝白光映着脸,他一次次刷新着看崔季明到底要怎么给她两个妹妹回复。
结果过了没多久,她就把那条朋友圈删了。
到底是不想公开,还是一时快意说了话又后悔?殷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心里那种一直笼罩的恐惧感,终于压迫到头上了。
她真的想跟他离婚?
殷胥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意气之争,他觉得自己从开始跟她吵架就整个人都不对了。每个行为都让他事后后悔,却又忍不住做了出来。
他找了个律师,拟了一份极为不公,她只要是看了就不可能同意的协议。她看了,肯定就会拿着来主动找他,气的跟他撕逼的吧。
他带着协议书,去了她住的那套房子。周末,崔季明还在加班,他从微信群里得知,崔季明最近在追踪一伙收费医闹团伙的事情,地方上有些警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喜欢息事宁人,但这里也算是天子脚下,自然不一样,再加上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怎么都要管的。
崔季明怕时间拖得越久,越没办法抓到承包医闹的头目,于是这几天都在疯狂加班,局里的领导似乎看到了崔季明那条朋友圈,也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就说等这一案抓获,后头的办传唤、审讯、搜查、拘留、平台录入、体检、送看守所,3天内补充完证据等等这一系列麻烦的不能更麻烦的手续,都说不让崔季明办了,给她放假。
殷胥去的时候,房间里乱糟糟的,她自然不在。
她没吃外卖,应该是基本没在家里待,洗衣机里扔了一大堆她的脏衣服,殷胥本来是想把这协议就放在茶几上就走,后来忍不住进屋看了看。衣柜里都没几件能换着穿的衣服了,他也真是觉得自己手贱,打开洗衣机,把某人的内衣拣出来放进洗衣袋,打开了洗衣机。
想走,又觉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指不定衣服都在洗衣机里捂臭了,只得坐在沙发上等。等了一会儿又看哪儿都不顺眼,忍不住又去擦一擦收拾收拾。
他晾好了衣服,真的当了一回田螺姑娘,累的骂自己骨子里贱透了,看一眼茶几上的协议就走了。
但崔季明在几天之内都没有联系过他。
是没回家?根本就没看见?
大概过了四五天,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张富十忽然给他打电话,说崔季明抓人的时候,被罪犯的同伙从背后一个闷棍,打昏过去,相当严重,已经送到医院抢救了。
殷胥这才慌了,连自己钥匙钱包都差点忘了,穿上鞋就一路开车狂飙到医院。
崔季明足足昏迷了将近两天才醒过来,毕竟脑部受伤很难说会出现什么结果,一辈子醒不过来都说不定。殷胥魂都要吓掉了,他是做法医出身的,此时都已经能想象到崔季明要是真的死了,脑切片是什么样子的了。
幸而,终于等她转醒过来……
崔季明似乎也贫血眼中,有点过劳,状态很不好,加上脑震荡的后遗症依然严重,她清醒的时候不太多。她倒是话很少,让殷胥猜不透是因为看过了协议,还是因为病的难受不想说话……
妙仪出国比赛,舒窈去杭州谈生意,崔式和贺拔庆元都来了,幸而这两个人并不是半夜刷朋友圈的人,并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也只是嘱咐了他一番。
他请了几天实验室的假,但要去学校带的课请不了假,偶尔还要去。他基本都会带着二十七来,有时候自己做饭送来,有时候让阿姨把他早上临去上课之前煲的汤带过来。
崔季明偶尔跟他说几句话,却显得不知是呆呆的,还是态度漠然。
殷胥一颗心都提紧了……
终于有一天,崔季明快出院了,却还有点头晕,她又无聊,便让殷胥念银魂的漫画给她听。殷胥念了几格,还要描述了一下角色的动作——卷毛的拔出刀来、眼镜男表情变了、包子头少女爬上房顶……
关键还有些台词特别的……不堪入耳,虽然是单人病房,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念出来,就说“咳咳”之类的代替,结果一到那个卷毛男主的台词,大半句都是他在咳嗽。
崔季明受不了了:“得了吧得了吧,你快别念了。”
殷胥也就合上书,踌躇了一下,开口道:“……你现在精神还好么?我觉得有些事儿我们该谈谈了。”
崔季明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
殷胥:“你再这样下去,孩子肯定不会判给你……”他话说到一半,本来是想说二十七不会肯跟他走之类的,想让崔季明能不能别再为了警队的事情这么拼了。却看着崔季明忽然睁开眼来,拿起漫画怒极兜头向他砸去:“殷胥!你他妈不都要么,你想拿什么就拿,我要说一个不字,我就是你孙子!孩子你带走行了吧!我就什么你都瞧不上是了,我什么都做不对就是了!”
她气的眼眶都红了,拿起水杯想朝他砸去,又实在下不了手,往地上狠狠一扔!
水杯扔在地上,碎了一地,路过的护士都探头进来。
殷胥一惊:“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季明冷笑:“你什么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到了。你放在家里的那沓纸我看到了!等我回去就签字可以吧!别让我看见你!我要早知道今天这样,高中的时候我就都不会要坐在你后面,我上大学就不会跟你报一个城市!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至于让你这样!”
她吼道最后,都有点歇斯底里。崔季明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嘴里就跟放刀子似的,平日里笑的满面春风,哪里有过这样,殷胥连忙道:“我没有想过要离婚!”
崔季明受不了,狠狠推了他一把:“滚吧你!你就算是意气之争,有必要闹成这样子么!我好得很,谁都能照顾我,用不着你。你要是行行好,就能不能别在我跟前露脸了!”
殷胥这时候对她哪里还能再去争口舌,刚要开口,就看崔季明似乎又难受起来想吐,几个护士跑进来,推推搡搡的把殷胥拽出去,年纪稍大的那个还在嘟囔:“在医院里吵架闹离婚,你也是心真大——”
殷胥:……我没有啊!她不让我把话说完啊!
他趴在外头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崔季明,她也不知道是吐得难受了还是怎么的,手背抹了一下眼角,又躺回去,脸朝外不动了。殷胥看着护士在收拾,正要进去,忽然手机响了。电话上的名字是二十七幼儿园的班主任老师。
殷胥接了电话后,匆匆忙忙的拉开病房门:“二十七在幼儿园里打了别的小朋友,我要赶紧去一趟。你别乱走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崔季明,我……”
崔季明躺在床上就当作没听见,背对着他。
殷胥心里难受,道:“三儿,我……我从来……”
崔季明蹦出一个字:“滚。”
殷胥呼吸一滞,却也竟一时说不出什么,电话又来了,他只得急急忙忙的去跟护士长交代了一声,就去幼儿园接人了。
二十七擦伤了腿,又折腾一番,路上堵车,很晚才把孩子送到家。
他最近准备的讲座又忽然通知要更改时间,就要在两天后举行。殷胥打电话给崔式,得知他在医院陪着崔季明才松了一口气。
二十七夜里有点发烧,阿姨回家了,他半夜开车送孩子去打针,抱着熟睡的二十七回来上楼的时候,站在电梯里都快睡着了。迫在眉睫的讲座不在本市,因为有海外知名的鉴证实验室的人要来,是今年鉴定中心的大事,又不可能不准备。
一大堆事忙的他深夜里焦头烂额,再加上崔季明最后那个眼神时不时浮现在眼前,殷胥一个人在家里,既没有崔季明往常一条接一条在工作空隙给他发过来的语音,也没有她偶尔半夜才回家,揉着眼睛扑到他后背上耍赖的陪伴……他头痛不已。
他倒是一条条给她发语音,想解释清楚这件事,她没回。
殷胥怕是看到是他的语音她就不听,又改成文字一条条给她发,还是没有动静。
结果再知道她的消息,就是她从医院退院跑出来了。崔式倒是接了她的电话,但崔季明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休息几天,不用回家住。但崔式后来再给她打电话,她就不怎么接了,去她自己住的那套房子按门铃也没人开门,别人都没钥匙,警队也没有人收到她的消息。
殷胥还在外地,猜到怕是她又自暴自弃的荒唐起来,又恨又气,讲座一结束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
一路上还在忍不住想,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这件事情就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为什么就不能听他把话好好说完!他都用微信发了不知道多少条给她解释,看见了之后就不知道回他一句么?!一个人跑掉,谁也不理,让身边的人担心,就是一个当妈的人该做的事儿么?!
他因为她这样的莽撞和不负责任,气的肝疼,又忍不住想象她会不会在家里一片潦倒,自暴自弃,心里难受。他特意绕路,从崔式那里把二十七接上,又去买了点东西,才到她家门口。
他看到门外几袋没扔下楼的垃圾就知道她在家,明明带了钥匙也不想直接开门,而是让二十七叫门。
却怎么都没料到,一开门,就是崔季明一脸傻不拉几的的兴奋,光着脚朝他扑过来,大叫一声:“阿九!”
而此刻,殷胥觉得自己棋差一步就把事情搞砸了,就应该快点把协议书撕掉的。不过如果跟她好好解释,把事情都说明白,还是可以挽回的吧。他是死都不想跟她离婚的……
然而却看着头发湿漉漉的崔季明爬起来,拿起桌子上的头戴式耳机,打开门扔在沙发上,她探头笑着对二十七开口:“二十七,看动画插上耳机。等一会儿再吃饭,妈妈有事儿要跟爸爸谈。”
二十七拿起耳机,扁嘴:“不带也可以吧,只要你不唱歌。”
崔季明微笑:“你放动画,屋里也很吵的啊。你要是不插耳机,我就唱歌给你听。”
二十七一听就老实了,戴上耳机,开口道:“好啦~我带上了。妈,我想再吃个冰淇淋。”
崔季明笑:“自己拿去吧。”
殷胥没明白她要干什么,一脸呆滞,刚要说“饭前不能让她吃冰淇淋”,就看着崔季明关上门,顺手反锁。
她一只手,就把自己身上唯一那件长t恤脱了下来,甩了甩头发,朝他走过来。殷胥呆了一下,又转脸看向还拉开着的窗帘:“你干什么?!”
崔季明穿着那条被她自己评价骚的不行的内裤,跪到床上,抓住他衣领,把他摁进被子里,微笑道:“干你。”
殷胥:“……崔季明,你、你够了吧你!”
崔季明跨坐在他身上,笑道:“还没离呢,欢迎你去告我婚内□□。殷小九,谁他妈给你的胆子要离婚的。”
殷胥看着她手直接就去拽裤子,吓得刚想要说:孩子还在家呢——
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崔季明要让二十七戴耳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内心就像个看球赛的热血老男人,没别的词儿了,就只能站起来吼:“干他!不要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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