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的默认对容晴而言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心里难受至极,出了山洞之后,她便跑了起来,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滑倒,才停了下来,趴在地上狠狠哭了起来。
以前的时候,无论安阳怎样欺负她,她都能够忍住不哭,可是现在,哪怕只是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够让她忍不住掉泪。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在乎他了?
可是安阳,在我已经爱上你的时候,你却突然抽身离去。
也不知哭了多久,知道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容晴才觉得累了,一夜没睡的身体累,心更累。
起身,才发现四周有些陌生,她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只是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转,又一次来到安阳所在的山洞外面。
她不知道安阳是否离开,只是听了片刻,便转身离去。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探究。
回到晴影轩,安庆正在院中练功,见容晴回来,停下来问说了两句话。
“回来了?”
“嗯。”容晴点点头。
安庆看着她红肿的眼眶,身上也满是泥渍,又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和安阳之间的事,容晴不想说,只是摇了摇头,便进了屋,收拾东西。
既然已经和安阳说清楚了,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待在圣域宫,她没那么伟大,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成亲,新娘却不是自己。
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个盒子从衣柜里掉了出来,落到容晴的脚边,容晴弯下腰捡了起来,看了半晌,却没有打开。
那里前年她生辰的时候,安阳送她的,里面是一缕发丝。她以为,这便是他们的结局,只是,老天这么爱捉弄人,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这比从来没有过希望,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将盒子放到了衣柜的最底层,容晴并不打算将它带走,她和安阳之间,已经没有未来了,这个,也不需要继续留着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安庆还在院子里。见她身上背着包袱,皱了皱眉。
“你这是要走?”
容晴点头,“嗯。”她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为何?”
容晴沉默不语,许久才又道:“安二哥,谢谢你和诺儿这些日子的照顾,以后……对了,怎么都没有看到诺儿?”
昨日容晴去了后山,杨诺等了她很久,很晚才睡下,现在还没有醒来。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二哥和她说一声,我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见,不过,等你们成亲的时候,若是可以,记得给我送张请柬。”
安庆“嗯”了一声,“你打算去哪儿?”
容晴摇摇头,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京城是回不去了,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到处走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
安庆看着她,没有说话。
出了圣域宫,容晴有些迷茫,对于未知的前路,她有些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觉得离开了皇宫,是如此的难受。哪怕那里面在如何,可到底是生她养她的地方,疲惫的时候,那里还有父皇母后等着她,难受的时候有哥哥嫂子安慰,可是现在,她却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
下了山,容晴找了家客栈先住下。她从昨天下午便没有进食,虽然因为安阳的事一点的不觉得饿,可是现在,胃却有些难受了,不是很痛,还能忍受。
容晴点了几个轻淡的菜,勉强吃了一点,便停下了筷子。回到房间,也懒得洗漱,就这样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容晴醒了一次,便再也睡不着,索性便起了来,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也不知何时,窗外竟下起了雨,相比起昨天的小了很多,不过淅淅沥沥地打在瓦楞上,滴滴答答的,容晴竟一时听得迷醉。
这一坐,竟坐到了天亮。
杨诺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丫鬟们都摆好了饭菜,只等她了。杨诺匆忙洗漱一番,便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便吃。睡了这么久,她早就饿了。
只是,吃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容晴居然不在?
杨诺放下筷子,看向安庆,“乐乐呢?怎么不来吃饭?”
安庆淡定地筷子上夹着的菜送到最终,嚼完吞下,才放下筷子回答,“她已经离开了。”
闻言,杨诺一惊,“离开?什么意思?”
安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她已经走了。”
杨诺猛地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将一旁候着的小丫鬟惊了一跳。
“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走了?阿庆,你告诉我,乐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安阳又欺负她?”
安庆见她这般着急,拉住了来回踱步的她,“你冷静点。具体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今早回来的时候,像是哭过,我问她出了何事,她未曾说。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和三弟有关。”
杨诺本来有些冷静的,却因为他最后一句话,又激动起来,“我就说,乐乐怎么会突然离开,果然又是因为安阳。阿庆,你告诉我,安阳他到底是想干嘛?为什么我一点都看不懂他呢?”
安庆看着她,并不说话,和杨诺一样的心情,他也看不懂在他这个三弟。大概是他离家太久了吧!
这下,杨诺饭也吃不下,转身回屋,准备收拾行李,和容晴一起离开。
安庆见她说风就是雨,忙拉住她,说道:“你冷静一些,现在,还是让容晴自己安静一会儿,她不说定然有她的道理。咱们先吃饭,再去寻她。她一个人,也走不远。”
见安庆说得有些道理,杨诺也冷静了下来,心里想着,要是换了自己,现在也只想一个人静静,所以就不着急去找容晴。只是也没有吃饭的心思,随便吃了几口应付差事,便停了箸。
容晴离开的事,无心没有告诉冷月,也禁止宫里其他人向他说起,可是,瞒了一日,却还是被他知道了,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去找容晴。
白天的时候冷月淋了雨,原本身上就有伤没好,晚间的时候便发起了饶,却一个人撑着,也不叫大夫。
无心也是早晨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要不是自己突然想去看看他,也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子。
对于冷月这种纯粹自虐的行为,无心真是看着呕心。冷月对容姑娘的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自己会看不明白?
只是,容姑娘心里在意的是主子,主子爱的也只有她,他们之间,又岂是一个冷月能够挤得进去的?
“冷月,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找到了又能怎样?你能照顾好她吗?还是让她来照顾你?况且,主子他……都没有挽留,你又何必自作多情?”
冷月不说话,被无心按压在床上的身体却一直挣扎。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和她有结果,他不过是、想看她没事,她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一定孤独极了。
无心拦不住他,只得有着他去,替他穿好衣物,帮他瞒着安阳,送他出了圣域宫。
只是,却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安阳。
无心顿时一惊,他帮着冷月偷偷离开圣域宫的事,也不知道主子知晓了多少。原本冷月并没有打算瞒着主子的,只是,他不忍心看着冷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才自作主张。
“主子,属下……”
安阳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无心心里打鼓,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主子一定是知晓的。
“起来吧!”出乎意料的,安阳只说了几个字,便转身离开。无心很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才走了两步,安阳又停下脚步,说:“让狄雁和狄莺回来吧。”
安阳走了,却留下无心待在原地,望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背影,心里满是疑问,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