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瞬间,乐雪织的脑海中闪过了千百种可能发生的事,由于画面太过粗暴富有颜色,一时间,她倒是有些紧张了,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一双含着水雾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对方,还咽了咽口水。
看着对方奇怪的神情,薄斯修感觉到对方好像误会了,于是微微弯腰,将少女放在自己的床上。
乐雪织平躺在床上,更是紧张不已,双手紧紧抓着胸口,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一眨。
怎么还没做点什么?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男人有什么动作,乐雪织有些疑惑:“阿修……”
薄斯修轻声道,“地上凉。”
接着,薄斯修轻车熟路地扯过一角被子,盖在了乐雪织腿上。
就这样?
乐雪织反应过来,一脸羞赧,原来是她想岔了!
对方只是怕自己受凉,才把自己抱到床上,多么正人君子,多么贴心懂事?
结果自己倒好,都想得什么玩意儿。
乐雪织面色羞恼,于是反咬道,“你还知道地上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感冒的,要不是我半夜听到声音,担心你过来瞧了瞧,你是不是要在这里坐一晚上?”
乐雪织一连串的质问,让薄斯修微微恍神。
少女竟然是听到自己房间的动静,因为担心自己,所以才来的吗?
“你……担心我?”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几分不确定。
“不然呢?”乐雪织嘟囔着,“你还对我摆着一副臭脾气,给谁看呢!也就我惯着你了。我都快被你气死了。”
薄斯修仔细地看着少女,甚至眨都不眨一下,似是在思考少女话语的真实性。
也许是视线太过直接了,少女有些心虚,想到了之前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事,微微偏头,“不过……我原谅你啦!但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好吗?”
乐雪织在第一眼看到男人的时候,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虽然对方的容貌很美,可当时的场景……
对方就像是个从地狱爬起的艳鬼,只要她一个不留神,就能将她拆吞入腹。
也得亏她见识多,再骇人的场景都见过,换了别人,怕是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哪里还敢再来?
也就她胆子大!
“嗯。”薄斯修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不过……阿修,你到底怎么了?”乐雪织试探性开口,旋即,急忙道,“你不想告诉我的话,也没关系的!”
薄斯修望着少女,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少女的脸庞,漫不经心道,“做了个梦。”
乐雪织问道,“噩梦?”
“嗯。”
“是什么梦啊?”乐雪织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梦,能把眼前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变成那副模样。
要知道,眼前的矜贵男人极少有失控的时候,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似是能看破世间万物,将一切玩弄于鼓掌之中。
“梦到你抛下了我。”薄斯修淡淡开口道,看似随意的语气却包含认真。
“咳咳……”乐雪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缓过神,继续问道,“还有呢?”
薄斯修讳莫如深的眸子让人摸不到边际。
“没有了。”
乐雪织微微思考了一阵,想了一通说辞,于是乐雪织一脸关切,“阿修呀,梦境都是反着的,所以,我不会抛下你的。”
薄斯修的眼里满是质疑。
乐雪织被这眼神看的发毛,咳了一声,继续道,“所以,应该是你抛弃我呀!你想想,你又帅,又有才华,身材又好,要是说抛弃,也是你抛弃我好不好。”
男人不假思索,“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抛弃对方。
虽然这番话是自己的玩笑话,但听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否定,她的心中还是被影响到了,乐雪织的眼神微动。
“你不可能,我就更不可能了嘛!你这么好,我可舍不得把你让给别的女人。”乐雪织眨巴着眼睛,笑的一脸明媚。
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撒谎,可面对如此的甜言蜜语,明知道内里是毒药,他却甘心饮用。
少女在厨房里,和苏一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明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少女因为自己的愧疚心,而精心策划的谎言,可他依旧,甘之如饴。
薄斯修伸出长臂,将少女拥入怀中,语气带着几分叹息,又似是无可奈何,“被三番五次丢弃的宠物,是不会继续认主的。”
乐雪织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他轻声道,言语之间是化不开的缱绻。
“可我会。”
因为,那人是你。
只因为是你。
如果骗他,就骗他一辈子。
次日,乐雪织顶着一个熊猫眼,困意连连地下了楼。
苏一看到他,吓了一跳,“卧槽?雪姐,这是烟熏妆?”
乐雪织连白对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又继续打了两个哈欠,坐在餐桌前神游地吃着早饭。
反观薄斯修跟在身后,倒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苏一忍不住道,“这还真像是雪姐被榨干了。”
乐雪织眼神一凌,吓得苏一连忙闷头吃早饭。
呵呵,还真差不多是被榨干了。
昨晚,虽然薄斯修是说他没什么问题了,可她还是担心。万一薄斯修又做了什么噩梦,再来一出七七八八,她可顶不住。
于是她和薄斯修在一个晚上,同一张床上,躺了一晚!
第一次同眠共枕,还是和男人,还是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
乐雪织心脏怦怦直跳,一直幻想着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可是……对方竟然睡的那么快,还那么安稳。
就留她一人独自紧张辗转反侧,几乎是失眠了一个晚上!
想到这儿,乐雪织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
乐雪织偷偷拿出手机,给司徒玦发送着微信。
乐雪织:你家翻译官,是不是有点怪癖啊?
司徒玦看到这话,原本还沉浸在早起的痛苦之中,一下眼睛都直了。
司徒玦:乐小姐啊,我不太懂的意思,你说个具体的呗?
乐雪织犹豫片刻。
乐雪织:比如……怕做噩梦?
因为一个莫须有的梦,就能变成那么可怖的模样,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这还不是怪癖是什么。
似是在斟酌这句话的含义,司徒玦慢慢动着手指。
司徒玦: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但是薄先生他睡眠确实不大好,难入睡、浅眠易醒。
乐雪织抬头看了眼容光焕发的男人,又想了想昨天男人睡得香甜安稳,又默默低下了头。
乐雪织:你确定?
司徒玦:你这踏马不是废话,当初我和薄先生出差,整整三天!他都在看文件,期间就休息了几个小时吧。你以为他是工作认真?不不不,他是压根睡不着,任何安眠药物对他都无效。
司徒玦:你以为为什么每天晚上早上你找我,为什么我都在?那是因为为了配合他,我简直是日夜颠倒地工作,把晚上当白天用,都活成猫头鹰了!
乐雪织:不会吧?可我看他昨晚睡得挺沉的啊。
司徒玦挑眉,死死地盯着这句话。
大八卦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一起睡觉?
这特么的,肯定会发现点不可言说的事情!
司徒玦:乐小姐,你昨天和薄先生睡一起?做了啥?具体讲讲呗!
乐雪织连忙关闭了手机,紧张地看了看对面正在吃早饭的男人。
该死!竟然一时间没注意,说漏了嘴。
看司徒玦的语气那么凶,看来十分紧张。
也是,这事她确实做的不对,收了他天价的房租费,竟然还骗他的翻译是自己的人,还把人睡了!
虽然只是睡个觉,但乐雪织心中还是无比惭愧。
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