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后派来使者催促后,白衣终于放话答应了,但是由于死城之人生来便受帝王之气的压制,白羽当初也是由于受了王气的侵害才会好不容易幻化成人形又变了回去,虽说白衣修为不低,对于这种压制还是有所忌惮的。
前往皇宫的途中,白衣一直闷闷不乐,现在的身体深入紫微星最旺盛的地方,无异于自寻死路,不是没想过乘温漠不注意的时候一走了之,但这会给温漠带来的后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最初的自己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报恩,弥补自己的错误,距如今虽只有几个月,可这恩情与错误不仅没有解决,反倒又增添了更多说不清的东西。
同时,紫钰的失踪到底是独自离去还是悄然死去,这是不得而知的。紫钰明知死城之中所有人的爱情都不会有结果,又为什么要辗转许久的使他和温漠之间纠缠不清?
死城的诅咒没能解除,但是帝君死了,紫钰下落不明,白墨转世为人,竹轩更是无迹可寻……
白衣猛然摇了摇脑袋,想要将所有的思绪排出脑外,然而似乎并没有用处,该来的总会来,不觉之间进了京城。
京城的繁华是白衣所从未见过的,各种叫卖声传遍大街小巷,熙熙攘攘。许是到了天子脚下,白衣的脸色有些苍白,温漠注意到这点,先找了家客栈让白衣休息。
直到晚上白衣被饿醒,却发现温漠已经不再客栈,到楼下点了些食物悠闲的吃着,一边听着各路人士的各种八卦。
“三大世家发布武林盟主争霸赛的时间定在年后,连参加争霸选手的衣食住行都由三大世家提供,是次比赛不经过日落堡决定而开展的,温小公子毕竟太年少担不了大任。”
“在什么地点呢?”万年不变的问题白衣。
“天域……哎!这位公子看着好生面熟,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白衣停住筷子,淡然一笑道:“或许。”
只见那人突然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喊道:“就是你!你就是那个和温漠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最后又乘着一只灵鸟离去的白衣公子!敢问少侠姓名,能否交个朋友?”
又是那段时间里的事,依旧的陌生,不知如何面对的白衣再次露出生人勿近的笑容道:“您认错人了。”
“不可能!当初我还去看了比试。”
“我不会武功。”直白的述说才是最完美的表达,然而总会有人不适时的拆台,坐在白衣旁边桌子上的男子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说道:“紫禁之巅一战后,江湖之人便再无人身穿白衣,而公子一袭白衣毫无违和之感,何况公子当初在日落堡大喜之日可给不少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又怎么会轻易认错呢?”
一袭深蓝色的长袍,似有若无的几条龙栩栩如生,眉宇间尽显阔达,温文儒雅的举止透露着一丝贵气,俊朗的面容却有一张拆台的嘴。
白衣只觉得自己是别想蒙混过关了,说到底白衣也不清楚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承认,可心里的邪恶小人就是不愿承认。
“是或不是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一个称呼何必那么较真。”
这些只是一个小插曲,次日,这是便被丢在了脑后,怀着揣测不安的心情跟着温漠进宫,出门时白衣才突然开始担心,这里不比死城,两个男人在一起还无法被接受,万一宫里那位一个不开心拿两人开刀……
“温……洛燃,要不我还是换女装吧。”
“小白那么喜欢女装,我当然会满足小白的愿望,但小白穿上女装时婀娜多姿只能由我一人欣赏,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砍了他吧。
由于佳宜公主已经早逝,太后对温漠的心上人也就不在意了,只在见到白衣是名男子后略有惊讶,单独和温漠聊了几句,至于聊的内容便只有他们彼此知晓了。
正当白衣庆幸可以离开的时候,宫女来报六王爷前来请安,三人恰巧撞面在门前,温漠和萧宸尧没什么交集只微微点头打了招呼,而白衣和萧宸尧却是彼此印象深刻,因为昨日在客栈拆台之人正是萧宸尧!
两人很默契的没说话,然而两人刚回到客栈,萧宸尧便尾随而至。
“白衣公子今日该不会仍然不肯承认吧?”
“承认什么?我和王爷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白衣。
“……”
不怕有人耍无赖,就怕无赖太无邪。纯洁的眼神净化时间一切的污秽,儒雅淡然的微笑,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具也不肯去破坏这天然的圣洁。
纤细的身躯使人产生难以克制的保护欲,风雨中的我一朵白莲花,恐怕了会沾染世俗的尘土……萧宸尧猛然回了回神,顿时想扇自己几掌,这想的都是什么鬼!
当温漠不知去什么地方又回来,萧宸尧才想起了正事,对温漠说道:“武林盟主争霸赛定在年后,由三大世家全权负责,这次的比试采用的方法是乱斗,恐怕三大世家是计划好了要将日落堡从多年的盟主位置上拉下来,偏你又白衣在这个时候确定关系,温小公子就真的这般自信可以同乐艺与柯奕称敌?”
“没有。我只是想尽早在天下人面前将小白烙上我温漠的烙印而已。”
萧宸尧的话很快成真,温漠携白衣面圣的消息不出三日便传遍了大江南北,各种流言蜚语突然爆发开来,白衣由于这些流言甚至连门也不肯出,温漠到仿佛乐在其中,极其享受这将两人连在一起的流言。
对于消息极为灵通的柯奕与乐艺自然早收到了消息,只是两人像约好一般谁也没有任何举动,对于平日里确实极为异常,但对于陷入爱河的温漠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进入两人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日,红红火火的处理着府中大小事务,准备着年节里需要的各种用品,第一次接触这种节日的白衣也跟着管家东奔西走,忙的不亦乐乎。
不久前的悲伤与分离,以及各种迷茫,似乎都随着秋风不知道呗吹去了哪个地方。
除夕佳节,家人们欢聚一堂,而日落堡中却只余温漠和白衣两个主人,宽大的桌子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只显得格外寂寥。
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也难以挑起节日里欢悦的气氛,突然放下筷子的白衣道:“日落堡里现在包括佣人共有多少人?”
温漠:“三十二人。”
“那温伯你去将这些人都找来可以吗?”温伯就是管家,自小在日落堡任职,便给个姓,尊老爱幼的白衣便习惯了称呼管家为温伯。
自白衣进府,温伯对他的我印象便不差,多日来的相处之下更对白衣心生喜欢,不自不觉间竟习惯了听从白衣的吩咐,哪怕温漠有所不满,温伯还是会按照白衣的要求来做,久而久之很多事只要白衣发了话便不去过问温漠了。
看着温伯一大把年纪还兴匆匆的跑去找人,伸手搂过白衣的腰坐在他的腿上,挑逗道:“小白的魅力真是让人无法抗拒呢。”
次数多了白衣的我脸皮也就厚了,反手勾住温漠的脖子,双腿分开坐在温漠腿上道:“我一直以为洛燃是可以抗拒的。”
摸了摸温漠的头面带微笑的找来更多碗筷一一摆好,是的,他要请日落堡所有人的一同吃顿年夜饭。
温漠无奈的看着白衣,那句话明摆是在说,他一直以为他不是人!然而这种事似乎从什么起就成了他们每日的轻松的娱乐节目呢。
如果能到头发斑白,再也走不动路,两人仍能静静的躺在梨花树下,沐浴着阳光,春风和煦,花瓣悄悄落在紧紧依偎着的两人的衣服上,用不清楚的话语聊着只有两个人懂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