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大雨磅礴,温漠淋着雨赶回日落堡。
白衣是在第一次见温漠的那间客房里醒来的,温言不知去向,枕边碧箫的存在,证明昨夜满树的梨花下,他回来过……
温漠在黎明时分回到日落堡,进入院落看见不合时宜的梨花落了满地,不由想到那抹白衣,隐匿在漫天的梨花中,与满地的梨花融为一体。
“别走太远,小心跑丢了,我可不会找你。”
“为什么不找我?”
“因为我不能让小白丢掉。”
已是前世的戏言,这一世却不得不让你独自远行。
大雨打落的梨花花瓣,沾染了尘世的泥土,再做不回高傲的仙子。
天空乌云密布,云层中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沉闷的天气使人心情格外压抑,到了原本该迎来新日的时分,今日却依旧一片黑暗,天际一道银色闪电猛然劈下,给予这城池瞬间的光明。
日落堡会议厅集结了数百人,聒噪的议论声甚至压过雷声,三五成群的谈论,皆围绕着同一个话题:究竟谁救走了白衣?
群龙无首便是一盘散沙,夙煜未到,温漠刚刚回归尚未休顿,纵使这百人形成小群体各抒己见,然而每人都坚信自己的猜测,没有充分的证据无法令他人信服,导致的局面便是:人虽多却莫衷一是。
正当这百人几乎闹得不欢而散时,夙煜披着黑色风衣缓缓而来,站在会议厅主座旁,看着已安静下来的众人道:“一个能让诸位都束手无策的人,在极易躲避的环境下,若是他想走,诸位觉得需要有人相救?”
一句话说的众人愧色难当,这百人中多是教派掌门,再不济也是教派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却谁也不敢口出狂言,说能将白衣就地正法。
正因众人皆是教派中的佼佼者,日日受人追捧,何曾受过丝毫羞辱,当下便有人不服道:“阁下既然如此了解白衣,为何不将他捉来,也免得大伙在这提心吊胆。”
活了千年的夙煜见过的人形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也不是第一次见,若是往常,此人早已魂飞魄散,然而乐艺的死不得不说给了他不小的打击,磨平了棱角,收敛了骄傲,若非受人之托他才不会离开奕轩宫一步。
“可惜,我不喜欢给人做免费的打手,他白衣纵使血洗奉天,却未抢我门人弟子一分半毫。你既有如此胆魄,为何不在几个时辰前跃下城墙与白衣一战?”
很多时候足够的实力能让一个人的诡辩成为真理,夙煜没在众人面前展露过实力,可是他所给人压迫感却使人失去反驳的勇气。
青年只觉得被羞辱,转身离开会议厅,刚出厅门便听到令人为之一震的声音:“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儿啊?莫不是要找我送死?”
若是一年前,白衣说出这话,只会让众人笑掉大牙,而现在却让人不寒而栗。
门内的人蜂拥而出,将白衣层层围堵,夙煜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的品着茶,丝毫没有要参与的意思,倒像是看一群跳梁小丑摆弄着各种姿态。
白衣嘴角带着浅笑,好似在嘲讽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一步步靠近青年,宛如死神一点点的逼近,一声惊雷,青年终于受不住这可怕的压迫感,狂吼着拔出剑刺向白衣。
穷途末路之人总能爆发出非比寻常的能力,长剑直逼白衣心脏,眨眼间,剑刺的方向没了人,一抹白衣出现在青年身后,未来得及震惊,伸直的胳膊被折弯,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这么痛快的死法,就当对你勇气的嘉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