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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修缮篇(筑堤浚水)(1 / 1)

夜尽天明,阴霾更甚。

一夜之间,姜王之发又白去许些,容颜亦是尽显苍老。

云生回到梧桐山,悄悄寻到凌靖萧,告诉他堰塞在居溪的洪水已被自己收去,只是一些奔泻出去的洪流可能会波及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眼下肯定是顾不了的,只能先解决居溪遭此水患而留下的问题。

吕圣医替众人熬了一些预防瘟疫的汤汁,这些兵士以及青壮汉子饮下后,便跟着凌靖萧去向满目泥泞狼藉的居溪。

跨过山下水势凶猛的溪流,只见居溪木墙外聚积着许多碎石残木流泥,芦苇地以及水田皆是被毁的不堪入目。

……

居溪邑里黄泥混着水没过膝盖,众人步履维艰花去几个时辰先是将死尸聚集起来,引火焚尽。

一些人找到了自己血亲的尸体,心中虽恨不能替其善后,但在磕过头后也是毫无犹豫将之丢入火坑,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避免瘟疫的发生。

其间云生、凌靖萧、元昊在倒塌的房屋上来回查看居溪情况。

南边市集与西边民坊受灾最为严重,几乎变成一片废墟。并且一些极为重要的物资不是被匪民抢走焚毁就是被大水冲毁,比如医坊中的药材,木坊中的木材,陶场中的石料陶土等。如此情况实在是令凌靖萧、元昊二人头疼。

所幸粮仓建在地势较高的天青树附近,因此有着近一半的屯粮被完整保住。

路过中央街市时,附近的酒坊、贾坊、屋舍经历火灾、洪水后,亦是呈一片焦黑断垣之狼藉。唯有凤栖楼矗立如前。

凌靖萧暗道可能是自己曾招出的凤灵保护了凤栖楼。

三人继而往东行去,附近的房屋包括忘饥楼在内只是院墙倒塌,若加以清理,便是可以安置下许多民众。

居溪的情况大致已经查看完毕。凌靖萧与云生开始御火蒸发淤水,烤干大地。他们二人往北而行,元昊则是踏入泥泞,回到忘饥楼寻找着可用之物。

众人此时已经清理完尸体,云、凌二人刚好回到东边。

凌靖萧将一处水坑烤得半干,就去找元昊会合。当几人收拾好一些工具出来时,只见刚才被火烘干的土地又是变成一潭泥洼。

云生让元昊先带众人回梧桐山,之后就与凌靖萧往水蔓延而来的方向行去

一直行至神农庙,二人发现水是从一口井里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云生担心螭王会藏在地下暗河,当即说出心中顾虑,纵身跳进水里。

——

凌靖萧回到梧桐山,私下找到云峰一起去见姜王。

元昊此时已将居溪状况说完。姜王见到云峰与凌靖萧走来,赶忙举步迎上对着二人一阵感谢。

“街市以东的贾坊、酒坊、民坊加以修缮就可用来暂时安置民众。粮仓尚有余粮,神农庙之井又有地下水源,所以民众饱腹亦不成问题。只是溪流经此次天灾后,水位暴涨,水势汹涌无平复之象。昨夜大水又侵湿山壁,现在又是风雪天,如果山中松软土泥滑落堵塞河道,居溪必然会再遭水灾。待今日安顿下民众,就当以修筑河堤,稳固土石为要事。”凌靖萧将心中所想道出。

姜王为其缜密心思惊叹一番,后问道:“这居溪之水数十年都不曾暴涨过,为何昨夜天降大水之后就变成这般模样?”

“或与居溪封印有关,神农庙那口溢井的水来自地下暗河。先前封印之力被蚕食,多出许多暗道将水脉分支,现在封印加固,水脉汇聚后,水流甚如之前,溪水亦来自地下水脉,水位才会暴涨。”云峰漫不经心说道。

凌靖萧看出了云峰的面目变化以及他话语中的隐瞒,但没有戳破。

姜王问二人地下封印可还会受影响,又问祭礼能否延后。

“祭礼绝对不能延后,居溪之所以聚集了四面八方的民众,就是因为这些人为祭拜神农大帝而来。提前祭礼,可聚人心,延后祭礼,则人心散矣。况且居溪本地幸存之人与兵士难以迅速完成修筑河提之大任,若以祭礼发动民众帮忙,那么就不会延误年底的祭礼。女娲封印的话,只要多多留意,让长生门、监司无机可乘就没有太大问题。”

……

商议完毕后,凌靖萧招呼兵士们开始砍树,姜王去聚集民众。

午时,梧桐山下已经搭好一座简易木桥。姜王带领众人回到居溪后,就是亲力亲为开始清理住所,慢慢的,不少民众开始加入其中。

酉时,待民众逐一被安置好,姜王等人便开始在民众之中寻找自己的安息之地。

凌靖萧将之全部看在眼中亦才明白姜王在明阳有如此民望,不仅仅是因为仁义。

夜幕来临,二鱼、昌仲、姜枫几人从粮仓拉来食粮分发给民众。二鱼干得十分卖力,他当着民众用斗斛均分出够一人果腹之量,让兵士们逐一分发下去。如此令得民众大呼公平。后来元方私下来找他,让他多给一些,也是被连踹带骂给轰走。

临近子时,姜王在东偏北的伐木场巡夜时,发现了被砍断左臂的大奚,便是急忙将其带回。

大奚身体被水泡的浮肿,伤口尽是溃烂出来的脓和着泥,并伴随阵阵恶臭。众人直道是他命大,急忙找来吕圣医替其医治。二鱼闻讯而来,泣不成声。

在他们为此忙碌时,姜王抽空去看了一眼姜晓蝶,那胸口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半夜,云生回到营地,并告诉凌靖萧螭龙已逃回南海境。

……

翌日清晨,民众自发聚集起来带着麻绳、工具、木石料,十分积极喊着要跟着姜王去修筑河提。

凌靖萧一看,心中大喜。这样实在省了太多事。而后叫来乾渚、二鱼、姜枫以及兵士们,便是浩浩荡荡朝着邑外行去,可刚出木墙,就迎来一堆不速之客。

湘王与右监王带着大队兵伍挡住去路,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姜王从人群中走出,这时湘王笑着走上前来。他挥开一众挡路的兵伍,只见他们身后的推车上有许多衣物、食物、工具。姜王惊喜之余,心中也多一丝担忧。

果不其然,在感谢过湘王的大力支持后,右监王忽是正色上前与姜王谈论明阳监司之罪行,表示自己已派统监前往明阳城拔除与长生门私下接触的左监王势力。又说监司虽有失责,但是规矩不能乱,由自己手下监司驻入明阳。并让姜王对此放心。

如此恩威兼并,姜王亦只能答应下来。

湘王见状,命手下兵士分为两队,一队帮助姜王去筑堤,一队清理居溪的残骸。

姜王诚心诚意致谢湘王一遍又一遍,才带着众人去到溪边。

——

西边溪林附近地势平缓,凌靖萧提出先从梧桐山开始修筑。

数百人来到溪边,只见水流湍急,很难横河到达对面。

带来的麻绳此时就派上用场,凌靖萧分出两百人,让他们四人为一伍,一人绑绳下河清理阻塞之物,三人作为桩拉住绳子,避免前面一人被冲走。剩余二百名壮年分别由云生、元昊带领去往黑蛮山以及伐木场,开山取石、砍树取木。

说干就干,水性好的人立即绑好绳子纷纷跳入水中,一上一下之间就清理出不少碎石块、断木。

云生、元昊带领众人分好工具,背上竹篓就接连离开。

……

二鱼、姜枫等一些力气小的人被凌靖萧安排分拣清理出来的障碍物。比如碎石按个头分堆。断木按照长度大小,结实度分堆。

元方越干越没劲,马上就变得愁眉苦脸。反观二鱼、姜枫,他二人居然是在比谁搬的多。两人全力以赴,涨的小脸通红,谁也不让谁,还差点打起来。众人一阵哄笑,气氛也就快活不少。

梧桐山下的溪流清理完毕,姜王想下水摸摸情况,凌靖萧立即上前阻拦,而后自己绑绳跳下。

走出百米,擒绳的姜王问道:“靖萧,情况如何?”

“水底有些淤泥,倒不碍事。就是河道不够深不够宽,筑起堤坝后,水容易漫上来。”

众人商议以后,决定加宽河道。于是原来的两百人变成三人一伍,分出来的一个人挖开河岸上的土,其余三人互相绑着绳子上下运土。

午时,妇人们来送饭食。男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妇人就也去帮着擒绳。

姜枫哄笑道:“各位大姐大婶一定要牵好自己男人呀,不然被河冲走就啥都没了。”

众人笑骂这家伙晦气,便是糊了他一身泥。

在众人有说有笑的努力下,足有百丈长的梧桐山河道终是被扩宽近一米。如此水势也是平缓了许多。

这时,云生带去黑蛮山运石的百来人带回了第二趟石料。

凌靖萧于河道两边立下几根木柱,就带着众人下水从两头顺木柱开始磊石堤。

……

天色近晚,梧桐山下的河提已是磊好。众人看着今日之成果,听着姜王之称赞,心中甚是高兴。而后大伙回到居溪,也算是结束了今日的劳作。

……

后半夜,姜王避开耳目找到正在歇息的凌靖萧。

两人围着火,席地而坐。

“靖萧,今日湘王送来许些衣物、食物,恐来者不善呀。我不想看到明阳再有监司的存在,你可有办法?”

“姜王,此事需要慢慢来。右监王的入驻,倒使我们可以不用与监司刀刃相见,何乐而不为?且看看湘王和右监王想做什么再说吧。我们就只用专注心思筑河提,稳固山土即可。待居溪不会再发水患,那亦可一劳永逸解决水杉水患。”

姜王吃惊看着凌靖萧,问道:“哦?还可以解决水杉水患?”

“我曾经就是溯溪而行从水杉来到居溪的。水杉地势较平缓,少有山峰与土丘,就是连下一月的雨也难以聚起山洪。居溪此地的山势内收而外扩,雾气成云,下不了太大的雨。再加上这里的植物遍布每一个角落,小雨一下就被土壤吸收,故此也从未生过水患。但包围居溪几座山的背面都是岩石山壁,只要大雨如盘,山壁流下的水就会汇聚到地势更低的水杉。北边天青山的阳面,南边梧桐山的阴面皆是如此。因为有溪流河道,水就更易汇聚成洪灾。待回到明阳,我打算用一年时间来解决明阳内外的祸乱,然后大兴水道,将祸水引入湘江。”

“让靖萧费心了。”姜王没想到凌靖萧那么快就已经想好如何解决明阳困境,令他又惊又喜抱手称道。

“姜王今日劳累,还请早些休息。”

凌靖萧作礼送别姜王后,就是躺下休息。可不知为何,今夜实在是辗转难眠。犹豫了一下,他起身去向凌天所在的位置。

……

黎朱替凌天擦拭完身体,刚披上兽皮抱膝烤火,就见凌靖萧迎面走来。

她让出一个位置,道:“哟,难得你主动来找我,是突然想起我在居溪还是想起儿子在这?”

凌靖萧知道黎朱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亲自照顾凌天,行礼作谢后,他一言不发席地坐下。

“这孩子怪可怜。从小没见过娘。你这当爹的,肯定也是没时间管他。”黎朱眼眸中印着火光,手指在火芒间跃动,似与火在做游戏。

凌靖萧沉默一会儿,开口问道:“你现在来到居溪,不担心蛮黎境吗?”

黎朱叹道:“蛮黎就这样啦。苗裔、盘苗裔、羌裔…几大族之间一直有冲突,边境又有长生门。要合而为一简直难如登天。连四岳十二牧、监司都不愿涉足的地方,你就别为此担心咯。”

“多谢你赶来相助…”凌靖萧不知该说什么,亦只能出言感谢她先前所做。

“好啦,好啦。我发现你真是变了。你我之间用得着言谢吗?再说我是来帮我姊夫的,遇上多余麻烦便是一并做了。你以为你请得动我?做梦咧。”黎朱慢慢躺在火边,闭上双眼。

少时,凌靖萧让她好好休息,便也起身离开。

——

陶器所盛的水在柴火中渐渐沸腾,一股酒香随之飘荡远去。

这是酒坊地下没有被损毁的酒。

姜王让昌仲将其分给值夜的兵士和民众暖身。而后拿来一个三足鼎盛满水放在篝火上。

云峰将冷酒倒入个个小竹筒里,又谨慎地将之逐一放进鼎里。

不时,鼎里冒出水气,二人就拿起竹筒对饮。

“姜王,请。”

“云老前辈,请。”

果酒竹香,回味悠长。

“姜王客气呀,我与许言岁差无几,你以‘前辈’二字称呼我,实在令我却之不恭。”

“幸得云老前辈相助,小女才能安然无恙。令孙有勇有谋,仅凭一人之力战胜邪魔鬼怪,实是云老前辈教导有方。如此大才,当之无愧。”

“我缙云氏祖上亦是出自炎帝姜姓之苗裔,与姜王祖上为同宗。既为同宗,那就是一家人,实在不必如此见外。”

二人饮尽一节竹筒,继而拿起一节。姜晓蝶在一旁又替两人温了几节。许是因为火光,她的脸色看上去已无大碍。只是她脚上、手上、脸上被条条烧痕伤疤贯连,看上去触目惊心。

“哦?若是如此我还得叫上云老一声兄长了。”姜王正色行了一礼,道了一句“兄长”,便是向前敬道:“还请兄长与我细说细说。”

“神农氏末,姜姓一大氏族势力渐衰。当时姜榆罔乃是第八世神农氏之号继承者,亦是神农炎帝之号继承者。他带领神农氏几次战胜东夷少昊氏和炎帝魁隗氏之后,遭黑魔偷袭身亡。之后少典轩辕氏生下两儿,有一儿奇丑无比,乃是牛首人身,便被弃之,后来神农氏巫师寻到此人,发现此人以火徳旺,且是榆罔转世,就将之带回神农氏承炎帝与神农之号,并继名姜榆罔。后来他同黄帝轩辕氏逐鹿败蚩尤,就成为炎帝神农氏之祖。之后轩辕黄帝封我一族为夏官缙云就承了云姓。”

姜王听云峰提到炎帝魁隗氏之后,便一直神思游离。云峰说完后,他道:“经历数次天地劫,我们家族传承、技艺、史契接连被损毁,能听到祖上渊源,令我十分欣喜。多谢兄长。”

“兄长,我还有一请求。我们既为同宗,我想收云天为义子,不知可否?”

“姜王有此心意,想必云天定会高兴不已。是不是呀,晓蝶?”云峰抚须笑道。

“兄长是说…晓蝶与云天?”

姜晓蝶羞红脸,深深埋首也不言语。

“他们同生共死经历磨难,在神洞中形影相随最终战胜龙魔。晓蝶、云天身上又皆具炎之血脉,这般天造地设,若不成全,说不过去呀。”

“好呀,如此甚好呀。这门姻亲就这么定啦。晓蝶,你可愿意与云天共结连理?”姜王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我自然愿意。只是我变成这般模样,不知道云天还会不会喜欢。”姜晓蝶痴痴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峰道:“晓蝶放心,我的小孙儿不是肤浅之人。”

“谢谢爷爷。”

火噼啪炸响,笑声久久不散。

——

二鱼独自从邑外回来,满脸不甘。

元方看到他,立即叫他来火边吃刚烤完好兔肉。

二鱼拿着兔肉怎么也下不去口,又递回给元方。

“你今天找不到,要不明天去问问凌叔?或是让他帮你说。”

“白天大家都有事要做。而且我想靠自己去找到他。”

“我觉得凌叔不仅厉害,还很有耐心你。你不妨去找他试试吧?”

“我先睡啦。”

二鱼不知道如何作答,便是盯着远方夜空若有若无的火光昏昏睡去。

(by:树下日月)

1.盘苗:瑶族,九黎之一。

2.神农、炎帝:尝百草的神农和炎黄阪泉大战的炎帝,并非一人。炎帝和黄帝的号都是传了好几世。有记载说炎帝之号是伏羲政权时的掌火的巫官,类似祝融这一官职。神农出世后,因为功德卓著继承了炎帝之号。后来进入神农氏政权,两者依存传承下来。于神农治世之前,炎帝魁隗氏就早已存在。故此文中设定炎帝之号早于神农。(如与史籍不符,还请各位看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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