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周向豪摸不清媳妇儿的虚实,现在看着平静如波的媳妇儿,她的心里面是不是汹涌如大海呢,周向豪不是傻子,他不太可能心如止水,以为媳妇儿当真原谅了他,可是媳妇儿多一句闲话也不跟他说,根本不往那件事儿上提,周向豪很是觉得不知所措。
望着李秋喜慢慢走远的背影,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周向豪的心里面像灌进了凉风,拔凉拔凉的,同时,他懊恼的转过身去,直抽自己嘴巴,心里面对这个林凤华更是恨的牙根痒痒,心想,如果时间倒流回去,他周向豪哪会去理会那个女人的死活,管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都离的远远的,同学们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吧,他宁可负了天下人,也不能负了自己的亲媳妇儿啊,那可是亲媳妇儿。
说什么也晚了,今天还得去让课,周向豪一想到今天是自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见到林凤华,好呀,真好,要是让他见到那个林凤华,他一定把她揪在面前,好好的质问她一番,然的哪怕勒令她去给媳妇儿道歉,诚心诚意的道歉才行,还得必须把那天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能丢,一个细节都不能落才行。
进了教室,同学们正稀稀啦啦走进来,但是这些来的同学中有男有女,就是没有林凤华。
上课铃都响起来了,也不见林凤华的身影,这让周向豪很是疑惑,他不知道,这个林凤华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她在寝室里没来?也对,这种女人,她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周向豪心里面恨恨的,眼前又幻化出媳妇儿一早跟她分别时的影子,他琢磨不透的影子。
学生干部在点名,当点到林凤华的时候,没有喊到,学生干部又喊了两遍,还是没有人回诮。学生干部还往屋门口看了看,兴许是迟到了呢?不过,抻了半天脖子,还是没有看到人影儿。
有一个憋不住笑的女生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中,学生干部询问的目光盯了过去,那女生捂着嘴道:“班花不来上课,得让你们多少男生心里面长草呀,咯咯咯!”
那位学生干部瞪了一眼这个直肠子女生,那女生受了以警告,正了正脸色,道:“林凤华同学请假了,请了三个月呢,今早一起来,就去找老师请了,托我告诉点名的干部一声”
“三个月?”
“请这么久的假?”
“对呀,这不是过了年,寒假结束之后都来不了的嘛!”
“什么大事儿让她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呀!”
班里面的男男女女开始为林凤华的请假原因担忧了起来,还有人不时的抬头,去询问那个代请假的女生,那女生一脸的蒙的,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表示不知道。
但这是为什么呢?朴实的同学们开始了探究,可是无耐,老师进了教室,同学们按捺住心中那个不得答案的问题,进入了课程中,一下课,这些同学们不约而同的向周向豪聚拢了来,这倒让周向豪不解其意,很是一阵惊讶。
“你们,你们找我有事?”周向豪不解地问道。
“向豪同学,昨天应该是你最后一个跟林凤华同学见面的,你应该能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吧?”一个男同学问道。
周向豪起先还为同学们的不知情感到庆幸,不料现在林凤华同学的失踪又要落到他的头上,他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周向豪摇了摇头,道:“我,我不知道,昨晚把她送回寝室,我就回去了,至于以后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周向豪的话总是容易让同学们信服的,他这个人本身就给人稳沉谨慎的感觉,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同学们对周向豪有一定的了解,自然是信了他的,于是,同学们就着周向豪提供的不是线索的线索,研究林凤华同学的去向去了。
林凤华同学的事像一个绯闻,一阵风似的,慢慢的在同学们忙碌的论文准备中消散去了,周向豪也像往常那样跟李秋喜过着平静的日子。周向军送五个伦来到京城时,带过来消息,说是小棉袄要结婚,不过,为了等四大爷和四娘的空闲,小棉袄和彭家商量,把婚期定在寒假,这个消息让周向豪和李秋喜十分开心,不过,也掺杂着悲伤,亲眼看着长大的闺女,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这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想起小棉袄,就想到了近在眼前的周可心儿,周向豪和李秋喜两口子俩,更加将小周可心儿宠溺起来,影响着五个伦儿子个个对这个绝无仅有的妹妹呵护有加。
寒假到了。周向豪和李秋喜带打包了简单的行李,带着小周可心回家去,他们在京城的汽车制造厂订制了一辆汽车,夫妻俩就是开着这辆车往家去的。
小棉袄和小彭的婚礼隆重而热闹,跟当年小周可心儿的出生差不多一样的场面。
周向永家的两个闺女春艳和春妮异常艳羡的看着堂妹的婚礼,心里面有点泛酸。
春妮比姐姐要开朗的多,咯咯一笑道:“小棉袄来的多不易啊,再说,咱五叔家就这么一棵独苗,可不得隆重嘛,四婶子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物以稀为贵嘛,你看小周可心儿,不也是么?咯咯咯!”
春艳想了想道:“也是,哎,咱们五叔和五婶真不易,比起咱那对爹妈来,他们可是一对天上一对地下了。”
春妮道:“现在,五叔他们两口子也算是拨开乌云见太阳了,咱们呀,祝福吧。”
春艳道:“哎,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听说,妈和爸商量着要把我过继给五婶来着!”
“我的事儿,我能没听说?”春妮感慨了一下,说道:“我还知道,这是五婶的想法,五婶想要我,不过后来,就出了咱五叔那点不堪的事儿,要不然,我现在就是周向军和张桂珍的孩子了,呵呵呵!”
春艳感慨了一下,道:“哎,要说,咱五婶那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是觉得对不起咱五叔,要过继你,不过也是想要跟老周家,跟咱五叔,更融合一些,要说,那时候的五婶,真的是让人同情了”
“谁说不是呢”春妮感慨道。
这两个姐妹俩,真是旁观者轻,她们两个把过去的周向军和张桂珍看着算是相当明白了。
一场婚礼下来,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家里面的人们都累的不行。
周向豪和李秋喜回到家里来,把小周可心哄睡了,两人倒在炕上蒙头大睡,这些天来,帮着小棉袄挑衣服、化妆,又往彭家去过礼,一样也没落下,一点也没闲着,可把他们累的不轻。
林凤华这个陌生面孔的出现,令任何人都没有想到。
林凤华在旅店住了下来,到了第二天,她等着小棉袄的婚礼结束后,才正式出现在周家人的面前。
第一个见到林凤华的,是从周向豪家出来的周向军。
不过,周向军并不认识林凤华,如果林凤华第一时间报出自己的名字,那么周向军一定能把传说中的那个哥哥班的班花对上号。
“你好,同志,请问这是周向豪和李秋喜的家吗?”林凤华客气的问道。
周向军上下打量一下面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心想,或许这是李秋喜的同学也说不定,于是,怎么想便怎么说了。
“你好,你是我四嫂子的同学吧?快进来,快进来,你坐沙发里,我去给你叫嫂子!”周向军热情而客气的说道。
林凤华倒一点也没有客气,径直进了李秋喜的客厅。
李秋喜和周向豪都不在家,他们两个都被彭三请去了家里,彭三两口子会来事儿,想着现在跟周向豪一家变成了亲戚,而且周向豪和李秋喜两口子难得回来一趟,免不了被这家请,那家请,彭家占着小辈新婚的这个优势,就先行周向豪和李秋喜请去了,本来也请了周向军和张桂珍的,毕竟这彭家跟周向军两个才是正经亲家,但是周向军没去,他是个聪明人儿,当然明白彭家是碍于面子才叫了他和张桂珍,咋好人家说请你就去的,于是周向军便在家里照顾两个老人,倒出周向豪和李秋喜去吃席了。
周向军走的这个空档,后屋的周家老两口都已经睡着了。
前屋只有林凤华一个人。
林凤华从沙发里面站起来,四处走动着,打量着这个房间,她到处都看到了,甚至伸手打开了李秋喜的私人衣柜,那里面一排各色的衣服,让她瞪目结舌,她没有想到,李秋喜的生活这样的奢侈,她能想象到的好日子,也只有李秋喜的一半,那都是想到最高的界限了,没想到,亲眼目睹了李秋喜的家,她完全傻眼,李秋喜的家里面,有不少的家具电器,都是她不曾见过的,她一个从京城来的人,都不曾见识过的,那种挫败感,那种嫉妒感,排山倒海似的涌上心头,如果说来甲王镇之前,林凤华想的只是得到周向豪这个人,那么现在,她决定,她应该拥有的,是李秋喜所享受的一切。
周向军开着李秋喜的新车去接的李秋喜,一开始,林凤华还以为她自己听错了,这里,哪会有车?这个虽然比其他地方富裕,但绝不可能好过京城的地方,哪里来的汽车?只有她这样高高在上的富家女,才有资格才配见识甚至乘坐过汽车,区区一个甲王镇的人,也配?
可是当林凤华追出去,被那突突突冒出来的黑烟呛到了嗓子痒痒的想咳,她才知道,这是真的,真的。
周向军从车窗里露出头来,笑着向林凤华安抚,道:“您等着,我开我四哥车去,很快就回来,你就稍微一等。”
林凤华心里面的恨啊,快要不知如何安放。
周向军出现在彭家的饭桌边,有点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可不是来赶饭碗的,四哥四嫂子,你们,你们的同学来看你们了,噢不,不,四哥,你坐这儿踏实吃,是找我四嫂子的,一个女同学,不可能是找你的”
李秋喜有点蒙,放下筷子,道:“女,女同学,谁呀?没说是谁?”
周向军一拍脑门子,道:“哎呀,忙着,没问,你回去一看不就知道了。”
李秋喜一点也不认为那六仙女能找到她的家里来,能来探望她,倒不是她没有那个人缘儿,那些个同学们都说过要来看她,不过,全都教她给婉拒了,她甚至从来没有把地址告诉任何一个同学。
李秋喜放下碗,认真道:“你跟我说说,她长什么样?”
周向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不认真的道:“就是头发有卷,穿个紫色外套,有一米七的个子吧,双眼皮,尖下颌,噢,对了,脸蛋这儿,这个位置——”周向军指了指自己的左颧骨上方,“这里有个痦子”
周向豪心里面一惊,李秋喜也是一惊,夫妻俩的四只眼睛对在一起,那意味,却是旁人看不明白的微妙。
周向豪和李秋喜夫妻俩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下子弹起来,跳下地,往外面跑去。
彭家人不明所以,还好留下个周向军撑场面。
周向豪坐进驾驶位,不料李秋喜转过身来,一把扯下周向豪,喊道:“下来,我开!”
周向豪看到媳妇儿的脸色不善,也没有下车,可也没有敢在驾驶位上停留,一下子蹿到副驾驶位稳稳的坐好了。
李秋喜没有像周向豪担心的那样,把车子开的飞机一样的快,反而,李秋喜把速度控制的不急不躁,缓缓的爬在地面上,像是蜗牛,周向豪整不明白,媳妇儿这番操作是为哪般。
李秋喜静静的往前开,车里面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周向豪大气不敢出,他立起了耳朵,仔细辨别媳妇儿的气息,她的气息跟汽车的速度一样,不急不徐,像根本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的平静。
周向豪只觉得自己,全身冒出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