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古羲在旁问了句:“你会吸肚功?”老孙闻声转过头,“什么吸肚功?听也没听说过。”古羲一声冷笑,老孙立即又改了口:“哎呀,那本领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学名啊,我这是祖传的,嘿嘿,见识少别见怪。”
对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十句话里头七八句可能是真,却总要掺上两三句假。
可偏偏他碰到的是人精,我至今都还没看到过有谁动心机能与眼前这两位相睥睨的。刚才就低头扫了眼何知许的神色,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却是冷意涔涔,显然也洞察了老孙的谎话。
不过这吸肚功我却是头次听,目光朝着老孙那肚子不禁飘去。
这时古羲凉声道:“表演一个吧。”
老孙愣了愣,扭头来看了我一眼再去问古羲:“合适吗?”
我也看明白是咋回事了,心说又不是让你脱光,不就是露个肚子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而何知许突的轻笑了声,幽幽缓缓地问:“老孙,你那肚子里还藏了什么吧,比如雨田青光的那根金针?”
老孙眨巴了两下眼,故意岔开话题:“谁是雨田青光啊?”
气息骤冷,不管是古羲还是何知许身上散出来的,老孙都觉得寒簌簌的,而且后背有冷汗在冒出。他只好打着哈哈道:“噢,你说的是那个冰木头啊,俺老孙一直也不知道他叫啥名字,亏得你提醒。”
这时就连我也忍不住了:“老孙,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不是我不提醒你,我现在手很痒,而且......”我朝古羲那边努了努嘴,“他没有耐心。”
不是我有意恐吓,而是古羲脸上早已露出了不耐神色。老孙再继续这么插科打诨下去难保古羲要亲自出手了,那这次可就不像我刚才那样练拳了,能让老孙不死也脱层皮。
只见老孙打了个激灵,只迟疑了一秒就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来。还别说看着他脸上乌漆麻黑的,这身上皮肤可白了。
这时他也没了那适合不适合的“顾虑”,就当着我的面表演了一出......杂技。
这是我在看完后给找的形容词,只见老孙那白花花的肚子也不见有太多赘肉,可就见那肉像浪头一样翻涌了一阵,居然有东西从那里面掉了下来。听着乒乒乓乓的声音,惊异地发现他的私藏货还不少。等终于停歇后,老孙喘着粗气道:“没了没了,这回真的什么底都交代了。”好似刚才那一番肚皮翻动,很是耗费他的体力。
我低头仔细去看脚边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小物件。什么玉扳指啊、小玻璃瓶啊、药丸子啊,等等,那药丸子......怎么看着那般像之前他问我要的补血丸?
不过很快目光被一根看起来像是金针的东西给吸引,不等我细看就见伸来一只手将那金针给拿了起来,是何知许。他仔细端详了一阵后口中轻吐两字:“林风。”
转而他又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孙道:“难怪那雨田青光不杀你又给你下了降,你居然把他的阵心给偷走了。”
我听得反而一愕,何知许说老孙也被下降了?
想起刚才老孙所述中确实提到雨田青光从化学室里拿了一物塞给他吃下去,可能那就是降,但何知许是怎么知道的?
老孙默了一瞬,又涎着笑脸问:“什么叫下了降啊?小哥你快给我说明白些。”
何知许却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把手中的那根金针递给了古羲。
我猜测何知许说的“林风”应该是这金针的名字,刚又说老孙把雨田青光的阵心给偷走了,那就是说这看似不起眼的金针肯定很重要。也难怪雨田青光会一直留着老孙不杀,而只是把他关在那个铁桶一样的囚室里。
倒是记起了一个细节,在雨田青光那三人来到铁门外时,他不知口中念了什么语言就见老孙倒在地上簌簌发抖,而何知许也全身发冷地颓倒在我身上。恐怕这就是被下降术后的症状,而那雨田青光口中念的很可能是咒语之类的。
我正冥思着,突然听到老孙在嚷:“诶,我说大哥,你这是要黑吃黑吗?可那是我好不容易寻到的宝贝,要不咱商量商量,地上的东西随便你挑,把那金针还给我如何?”
抬眼去看,果然见古羲手中已经没了金针,应该是收起来了。
原本依照古羲的脾气是不太可能跟老孙多废话的,可他却突然阴冷地勾了勾唇问:“你的胸腹位置是不是一直都隐隐作痛?”
老孙失了声,看情形是没有假。
古羲又道:“你也别谦虚,降术和法器这两样你都懂一点皮毛,以为将这林风藏在肚皮深处能克制身上的降,可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这实力。”
这回老孙好似腿软整个人都趔趄了下,随后听他难得地失声问:“是这东西煞气太重我承受不起吗?可是之前都好好的,我也就敷衍着抖几下应付那人,到后来就不对劲了,只要他一下咒就觉周身如针刺一般密密麻麻地疼,抖着抖着就变成真的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老孙刚才装孙子假装不懂那金针的用处,实则心里门清。包括雨田青光给他下降一事,和这金针能克制降术都懂。
那根金针听着好似有个“林风”的温和名字,居然又是一件法器。那按老孙刚才所述,雨田青光那个房间就是法器房,而他们又说这根金针是阵心,难道雨田青光把法器还摆了个阵?所以依照老孙的作法,他定然是懂阵的,否则哪有那么好的手气一拿就拿了阵心。
看来这老孙真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偷,不过这会儿好似也没人要去拆穿他。尤其是古羲,一反刚才审问的态度,只淡淡瞥了老孙一眼没再开口。
老孙见没人理会自己就去挠头发,把那茅草窝都给挠竖了起来,这造型实在滑稽。
有老孙在也不担忧气氛会不会冷,因为只沉默了片刻他就发言了:“咱们一个个都傻站在这是等什么?”其实我也想问,因为就在刚才古羲和何知许又都仰起头看着顶上那水流层,不知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让我眼睛条件反射地闭了闭。
再睁开时又见水流平静,刚才好似我的错觉。不过片刻之后,就又有银光闪过了,这回我留意到那光是从底下耀出来的,只一低头就见古羲手上拿着那只纪梵希的打火机,银光正是那反光。但我想不通的是假如要反光,首先得有光束先照下来,但这水流层看着虽隐约浅白却不见有光的,那这反光是从何而来?
没给我解惑,古羲就道:“小愿,你水性好先上。”
上?我没有听错吧,他意思是要我从这水流层往上去?古羲见我不动,挑了挑眉问:“需要我抱你吗?”我脸上一红,直觉摇头,可是指了指上方还是询问:“这里能出去?”
“你往上跳一下不就知道了,秦辅已经来了,在上面会接应你的。”
听他如此说我也心安了,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但听他的不会有错。但是看了看地上脸色苍白的何知许,忍不住建议:“要不让老孙背着人先出去,我在后面或许还能托一把。”
古羲抿起唇了,倒没用萧冷的目光看我,而是有意扫了眼老孙和何知许然后道:“那你问问他们可是愿意。”
他话刚落就听到老孙摇着头否定:“不了老常,女士优先,关键时候俺老孙还是有绅士风度的。”而何知许淡淡地说:“小浅,你先上去吧,我还能撑一会的。”
依着古羲对何知许从来都不感冒的态度,这时鼻子里轻哼了声却没有出声奚落。
既然两人都拒绝先上我也不好勉强,而且心思盘转了下也不知这条水路能否行得通,古羲虽然语气肯定但看他衣服都没有湿,显然他并未尝试只是通过分析来判断的,还是由我先探过路确保安全后再说吧。
水层就比我高出一臂不到的距离,刚才古羲是说让我往上跳,可我估计自己跳那一下至多也是头挨着水层而已。不想其它,深吸一口气脚下一蹬,可当身体拔地而起的一瞬连我自己都惊住了,什么时候我弹跳力这般好了?念转不过一瞬,我的头就破出了水层面,随即而来的是各方位的水往我耳鼻里头灌,幸而我早有准备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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