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烦人老头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古人云,登仙一途难于上青天更甚。
三教中人各有说法,总结而论,无非是摒七情灭六欲以灵通天登大道。说的总是玄而又玄,除了说者,谁又能知其意呢?
徐七对此就是不带一分敬畏,宁可跪拜山川河流,也不会对天上莫须有的仙人作揖。
气沉丹田,呼气、吐气、再呼气、再吐气。周而复始,如同练就大功法的至尊高手。
“咚咚咚。”徐七听见有人敲门。
“吾今日不见客。”徐七酝酿了许久的句子脱口而出。
“子非吾,何知吾非友?”
“废话,你个骗人死道士别来吵我!”
僵持许久,二人皆一言不发,直至那一声长叹:
“仙人去也。”
再是过了两息,去者似乎又折返而回,或许就没里开过房门前寸地,再道:“过了此村可无此店咯,想贫道曾傲视三千大道,却为……”
咣当!房门开了,少年手把门口,破口大骂道:“滚!”倒是和他娘有一分相似。
破旧道袍的老道士摸了一把脸,心道:唾沫星子真多……竟然喷了贫道一脸……安神静气……切记不可轻易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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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老道非老头,尚且是大清早蹲在客栈门口的。
掌柜说他今日正早起,准备开门放气,合的是道家所言:“旭日之气强身健骨。”
这句道家的深奥话语还是斜对门的胭脂铺老板娘告诉掌柜的。年近半百,却是风韵犹存,想想那个姿态,年近半百的掌柜的瞬间觉得骨肉中血气浓郁。
再续说掌柜的开门放气一事,取下插销和锁链,木门吱呀惨着地缓缓打开。
上百年的老店了,快有皇朝一半年纪的老店前前后后翻新数回,总是舍不得这些个老玩意儿,于是每一次翻新就变成了加固房体,换换牌匾对联。怪不得往来商贸的常客总是说看不出变了什么。
再续说掌柜的开门放气一事,取下插销和锁链,木门吱呀惨着地缓缓打开。
掌柜的理所当然地以为大街上空空荡荡,大清早的,甚至有几次豆腐店的店家都还没开门卖豆腐脑这些早食,想想也是可怜,只能卖卖豆腐脑、豆鼓、豆浆和卤豆腐一类的豆豆豆豆豆……还听说根本不会亏本的原因是源于臭豆腐和霉豆腐都很受人欢迎。
最后一回续说掌柜的开门放气一事,取下插销和锁链,木门吱呀惨着地缓缓打开。
先是寒冷的冬风吹进了,驱去浑身的惰气,一瞬便是神清气爽。
“哦!”
“哦?”前者是掌柜的惊吓声,徐七就是被这么吵醒的。
后头一句哦则是这个老道的惊讶。
“贫道神机妙算可通天,摸骨望气知半生,贵人可要来一卦否?”老道抚着不长不短的灰白胡须,如若仙人抚须,满是出尘的模样。
继而心腑本就不好的掌柜昏了过去,噗通一声跪地上,再是躺倒了,听说老道说还是他给救回来的,由是观之,这老道还懂一些医术,给掌柜的开的一副药方跟城西著名的老大夫开的药方几近一致,除了几味辅料。
再然后,糊涂掌柜就尊其为尘世大仙,由着这烦人老道士在店里呆着,时不时地来烦自己。
“在下最喜扶助贫苦了。”掌柜和颜悦色地这般说道,当时徐七正揉着眼下楼洗漱,模模糊糊中奇怪掌柜的什么时候转性了,至少昨日俩人投宿的时候差点被掸子扫帚打出去的,若不是急中生智大喊说是来投宿的,非得在来意未表之前就被赶回大街,露宿街头的了。
回想当时:刚擦净脸的徐七,正准备到对门的豆腐店买点早食,老道凑了过来,也不自我介绍,直直道:“少年,老夫见你骨骼惊奇,必定是。”
“练武奇才吧,我知道。”徐七毫不在意地接上了话头,算命家伙对各种人都有不同的开场白,往往是点到心坎的准头,楼上睡着的老头总是对江湖奇人奇士很为高捧。
“非也非也,骨骼隐隐有后天之势,必定是在练武一式上难以寸进了。”
“你他妈滚,有你这样蠢的算命家伙嘛,不说好话说瞎话,你当你是火眼金睛啊?”徐七倒是被气笑了,干脆就着桌旁的长凳坐下,想听听眼前的老道想唠叨什么,才能从自己腰包里艰难地骗出一文钱。
“既然施主晨起不善,那老道也多说无用。”
徐七立刻嘲讽似地笑笑,内心中掀起一阵鄙夷,老道也真是不会说话,让自己失去了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兴趣。也不算是好不容易,就三两句话。
买完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加水饼,便也是南方人常说的馄饨,显然馄饨比水饼一名好听。
花瓷的碗在徐七的手中颤巍颤巍,他就是不愿意因为走快而漏掉八文一碗的馄饨中的丁点汤汁。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可怜我的百两白银,可怜我可怜我。”徐七一路哀叹。
跨过不算脏乱的门槛,正有一人挡住自己的去路。于是徐七就腾地停滞在原处,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不敢寸近。从脚下蓦然注意到的门槛来看,应该不是翻新过的,看来百年老店也就这般惨淡了。
原因在此,徐七也清楚极了的。
门槛,置于门前,让人跨过,总会有一不小心踩上的,便是由门槛的脏乱和凹陷的程度看出一家店铺的生意火爆程度,像是有些不出名气的店面,或是位置过于偏僻,门前的门槛几乎也是全新,来客往往会因此作为由头来还价。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安一个踩过的门槛,可经常会被邻里间的店家发现,便是一通联合,对其声誉四处败坏,一时之间,入店看门槛之风盛行。
门槛前呆了许久,不是为了畅想古今,初来这家客栈时急迫,都没能看过门槛再入,这倒好,大约又是多花了数文矣!掌柜的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东西!口袋里不足五两的银锭更是让徐七气闷。
“少年有何指教?此乃何路武法?”老道见徐七摆出一个姿势不动许久,便是调笑道。
“让一让让一让啊,好狗不挡道。”徐七低着头盯住汤碗,就这样头也不抬地叫道。
一回神间,滚烫的汤汁从碗边滑落数滴,在指尖极烫,倒是材质极好的碗极为耐热,虽然也是很烫。
不过手中碗再烫,徐七也不会放手,店家说了,一只碗五十文,徐七可是没有余两了。
“滚开!”没好气地怒斥。
“非也,子之滚可与吾知之滚为一?”老道故意地也说得这般老夫子言语了。
“你,远离我三丈以外。”
“非也……”
徐七咆哮着怒冲上楼,又洒下不少汤汁,刚起的小二勤勤恳恳地用抹布擦着楼梯,也就是跟着他身后打扫。
“老头你滚哪去了!”少年咆哮体一时间未能停下。
“呆子!我在院子里!”模糊的回应从后院传出。
“什么!”徐七隐约听到了老头的声音,不会是掉井里去了吧?
“那人说,他在后院!”老道传道。
“你,闭嘴!”徐七的少年咆哮体愈发严重。
掌柜的捂着耳朵,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反正客栈里也没其余的客人,叫就叫吧,叫破了嗓子去城西老大夫地方排半天队买药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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