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十二区区市火车站
“我要一张最快到西南战区的车票。”
“好的,周先生,请您拿好,这班车在半小时后启程。”
尚武把通行证和车票从窗口中拿出,径直走入候车厅,他来到售货机前,将手中的通行证在感应器前扫过,一个大号三明治掉下。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打开三明治的包装纸,包装纸上有一行不起眼的数字混合字母,被印在包装纸的边缘,撕开时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就弄烂。尚武默念几遍这行数字混合字母后,揉了揉包装纸,开始吃起午饭。
一个小时前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做你也知道,我就不提醒了。”加文开着一辆越野吉普,把尚武送到火车站外,尚武就坐在副驾驶座,穿着休闲装、牛仔裤和一件淡蓝色帆布夹克,挎着一个帆布挎包。
“知道了。”
“嗯,到了那,先不要急,到火车站外的旅行酒店,把你的通行证给柜台的人看过就行,他们会给你一间房,里面有你要的东西,那边的分部第二天中午会派人接你。”
“嗯。”尚武摸了摸口袋里的通行证,这张通行证上写着他姓周,原来那张他已经埋在022小镇的遗址——一个炸弹坑里,死人的通行证是买不了车票。
“亲爱的旅客请注意,你乘坐的前往西南战区的火车十分钟后发车,请到检票口检票。”
闻声,尚武把手中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走向检票口。
“这个分部准备要撤掉了,按计划无任务人员先走,记得保护好挎包里的东西。”
“……我还会再回来吗?”
“到时候你是听从那边的上级,想回来要他们批准,况且,这里,你没什么可以想念的东西吧?”
“我们还会再见吗?”
“不知道,毕竟我是跟着沧海,他到哪我到哪,以后会去哪我也不知道。毕竟,有缘再相见,无缘即永别。”
“再见,军士长。”
“保重,新兵。”
看着尚武混入人群之后,加文开车离开。他点燃了一支烟,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把烟从嘴里吐出。他把车停在路边,许久,从口袋中拿出钱包,从一个夹层里抽出一张牛皮纸,上面写着一行行的数字,每一个数字便是一个人的军牌号,也是一个兄弟,也曾是。
他拿出放在手套箱里的酒壶,喝完,继续开车。
东十二区“冽风”分部
操场上不同往日的繁忙,医院、实验室、室内农场和仓库里的东西被装箱打包,然后被运入地道,被运往东十二区商会的停车场。在操场的一角,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检查装备,汉关也在其中,沧海在一旁打量着这群“影子”,深色作战服加上昏暗的环境让人很难发觉他们的存在。
“我说我们都快走了非得再折腾他们一回吗?你们这么没理由地打过去搞得不像突击占领更像是报复打击。”沧海揉了揉眼睛,要看清楚他们太耗眼力。
“他们拿了这么多,总该付利息,我们的目标是测试新式作战服、打击叛军给撤离车队打掩护。”汉关说着,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夹里。
“那么到时候我不在这等你们了,商会停车场再见。”
“明白。”
中央战区
“这就是'海克力斯'?让人不敢相信其作用。”
一片漆黑之中,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这是一间“暗室”,隔绝电磁波,隔绝微波监听,隔绝声波,甚至是声音在空气中传播时形成的波纹被隔断,让在“暗室”内外布置的一切窃听器完全无效,甚至是最先进的通过观察激光因声音在空气中传播造成的折射,并通过分析折射进行窃听的设备。在内部谈论绝对保密,没有人可以窃听里面的人的交谈。
“四十二号,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手里只有六十支'海克力斯',用稀有稀土去和他们交换并不吃亏,不能多换一些吗?”
“不可能了,”四十二号,一个青年声音响起,“他们已经断绝与我们的贸易往来,不仅仅是在东十二区,整个东部战区、东北战区、西南战区和西北战区,等等,所有'冽风'分部都停止了与我们的贸易往来。”
“他们的做法意思很明确,与我们谈判换来的和平,就要到头了。二十八号,告诉我,这次实验给我们造成了多大麻烦?”
“很糟,”另一个中年男性声音响起,“现在最高执政官和军事执行官正忙得不可开交。在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中部上空,有大批北美联盟和欧洲联盟的机动卫星集结,我们的核潜艇被压制了,北美联盟、欧洲联盟和太平洋联盟的领导人一起在联合国际召开紧急议会,诬告我们正在实验新式武器和新式药剂,还说新式药剂可以使士兵变成战争机器。”
“说试验新药倒是真的,不过听起来他们还嫌让人变成战争机器的药剂还少一样。还有没有更糟的?”
“更麻烦的问题在我们内部,”一个青年人的声音响起,“政府高层里的那群老不死,他们一向和我们军方不和,看我们看谁都像少壮派,现在一听到'海克力斯'有这么大作用又个个没皮没脸地找我们伸手要药。看样子他们是把这当成长生不老药了。而且,我们的科学家发现他们给我们的'海克力斯'并不完美,内含的神经毒素没有分离,如果要分离毒素的话可用的量就更少了。”
“荒缪!”一声爆响,“我们也就有够四队'侯骑'用的'海克力斯',现在'冽风'又断绝了和我们的贸易往来,还想找我们要药,多少岁人了,人生七十古来稀,活了这么久还不想死?”
“不给又很麻烦,下个季度的预算怕是要缩水更厉害了,那几个项目怕是要下马了。”
“一群只顾自个位子的老狐狸,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组织八队'侯骑'不是问题!”
东十二区商会总部咖啡厅下午两点半
何言秋这时才发觉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一个一磅半的下午茶水果蛋糕,秦月没用十五分钟就吃完了,看上去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来找我不可能只是请我吃蛋糕,说吧,他叫你带话说了什么?”吃完蛋糕,又惬意地喝过一口咖啡之后,秦月才问向一直在对面穿着风衣危襟正坐的何言秋。
“你……”
“打住,”何言秋刚说出口一个字,秦月便打断,“去掉那些大道理和长篇大论,直接说。”
何言秋苦笑一下,说道:“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他么?”
“不想。”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多少年的老朋友,真的不想吗?”
“告诉他,我们都回不去了。”
“明白了,我会把您的原话传达回去,”何言秋起身说道,“对了。”
他从风衣的大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牛皮纸盒,放到桌上。
“这是他让我送给您的,再见,秦月小姐。”
次日凌晨四点
“秦月,秦月!”汉关在他在商会的房间里终于找到了秦月,她正趴在桌子前睡觉,桌上的屏幕里的人物正在被丧尸撕食。
“啊?你回来了。”秦月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汉关,便起身问道:“怎么样?”
一秒钟恢复那脱线呆萌的模样。
“结束了,七点过后我们就走。”
“是吗?那我还可以睡两个小时。”秦月打了个哈欠,又变回一脸倦容,她伸手抱住汉关的脖子,汉关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帮她把被子盖上。
“桌子底下有一盒零食,我不吃了。”秦月说了一句,便睡下。
汉关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电玩机和手柄,把这些装进一个箱子里,然后他拿出桌下那盒零食。是马卡龙,商会的咖啡厅可没卖这个。
他拿出一个咬了一口,有些糯,粘牙,放得太久,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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