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门楼下,持剑而立的两人,皆是伤者,身与心,早已经伤痕累累,两相对视,各自,眸中皆痛。
终过了片刻,再次,持起手中利刃,身形一闪而过,两刃相接,皆是,拼死一搏,手掌翻滚处,带出了丝丝血迹,衣角处儿,新绽开了朵朵血花。
银色风旌,夹杂着衣襟一角处隐约可见的殷红,娇艳如血梅,白净的素颜染落凄绝的红。此情此景,映入眼中,一时,竟是比凛风中凋败的血色牡丹还要衰愁。
同是,为情所困,因爱而伤的可怜人儿!
微微闭眼,复又,缓缓睁开,穆离笑了,笑的瑟瑟发抖。
’自己,这回,算是赢了吗?’
此刻,心痛的麻木。
’难道:自己,没有死,是,还活着吗?’
以手,勉强扶着城墙,虚弱地撑起颤抖的两膝,一步接连着一步,缓缓踏过。
脚下冰凉的地面上,不远处,正无声无息的躺倒着,北疆国,二皇子殿下,容泽。
抬脚,踩过,四周散布的北疆国叛军将士们的尸体,任由,心中升腾起的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将自己吞没入那永无止境的罪域。
城门下,焦急赶来的护卫将士,一涌而上。
北疆国,东宫殿太子,容玉,冲在最前面,直到,一扇强有力的胸膛抵上,穆离,方才觉得:瞬间,自己便倒在一个温暖的臂膀当中,一下子便活了过来。
穆离,疲惫地,在那怀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现如今,自己,是不愿醒,怕也是,不必醒吧。
一昼夜,究竟到底是有多长?长到,那破晓的黎明,迟迟不肯逼近,长到,殿外纷飞的雪花,覆盖满,一座,血洒的城池,长到,以一个皇子的谋反叛逆,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长到,甚至是,足以颠覆一个王朝的命运。
这次恶战,有人死去,也有人残存,有人欢喜,便也就一定,会有人,因此,脸上露出愁容与愤怒。
之后,有听,那北疆国,内宫里头儿的宫人们,说起过:其实,早在那一次恶战开始,之前,北疆国,东宫太子,容玉,其实,早已经,于自己内宫当中,设下了埋伏,只等,这叛军一到。。。。。。便可瓮中捉鳖,将叛军尽数缉拿。可谁知:这打头儿,攻入那内宫当中的人,竟然不是,这北疆国,二皇子,容泽,却是,那突厥国,派来的手下旧部。
“朕讨厌战争!也惧怕,看到自家兄弟们的鲜血!”
那一日,北疆国,东宫太子殿下,容玉,于城门楼上,这般说。
这一次,北疆国东宫太子,容玉,终究是赢了!然而,那赢的代价却是失了自己,也失了一直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儿。
当天际再次微微放亮之时,放眼望去,似有鲜血染红了半边儿天际。
’乾龙殿’前的宫道上,已全由冷水覆盖,每抬脚儿,踏上一步,脚底下便迅速氤氲出朵朵凄美的艳丽,缟白色的白绫缠绕于百阶之上,北疆国朝堂,满朝文武,皆是立于殿下,安静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