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台上的帝王终于回过身来后,皆忍不住跪拜俯首,就连容珩都从椅子上起身弯腰拱手。
“宫女乔珂和侍卫朱非谋害皇子贵妃,其心可诛,受五马分尸之刑!太监小润子不司其职,后殿放火,谋害贵妃,致龙子皇孙大病未愈,午时受之烹刑!且三人诛九族!今日执行!”
“赵婆子谋害贵妃未遂,今日午时抄家斩首,其罪不牵及家人。”
祁修芾说完台下赵婆子等人就开始嚎丧了,那一嗓子差点把各位大人吓得心脏都快没了。
“不要啊!求皇上开恩啊!求皇上开恩!皇上三思啊!”
嚎的祁修芾受不了了,就示意司卫把几个人拉了下去。又开口说道:
“袁副总管不司其职,危言耸听,贬去净身房做内侍,且仗责五十!”
“芷华宫上下宫女内侍,擅离职守,仗责三十!除涟仪及姝染外。”
“凤鸾宫上下宫女内侍,全部斩首示众,伺候不好主子就是这样的下场,另外,张嬷嬷和大宫女纯娉,魅惑其主受之烹刑,且诛九族!午时即刻执行!”
之后又是一顿嚎!叫的那是要惊天动地泣鬼神了!秦裳舒听到这里就已经呆滞的哭不出来了。
“皇上开恩啊!”
祁修芾不管不管的继续开口,那些人被拉下去,嚎叫的还有余音传入殿内,直到走远了。
“命尚书侍郎李善全监刑,午时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臣接旨。”
尚书侍郎李善全冷汗涔涔的,马上俯首听命。
说完祁修芾停了下来,看着台下已然抖的不行的秦裳舒,眯起了眼,祁修芾第一次这么狠厉,他看着那秦辽倒是淡然。
“大黎中宫皇后,护国公幺女秦裳舒,入宫十年未有所出,是为无子,为其绝世也;不顾护国公一族性命做出无德的事,为其乱族也;善妒谋害贵妃,为其乱家也;谋害皇子,设杀贵妃,陷朕与不忠不义,陷护国公府于险境,令年迈老父进宫替罪,是为不孝!”
“所犯七出之条,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辈,不堪后位!如此无德无能,今日废黜中宫后位!”
只有这时护国公秦辽看了地上的女儿一眼,失望透顶的闭上了眼。
“秦裳舒谋害皇子,设杀贵妃!今日午时三刻受剐刑,命百擅司亲自即刻执行!朕亲自监刑!”
听到这里秦裳舒胆真的吓破了,立马昏死了过去,连哭声都哭不出来了。昏死在了大殿上,也没人理会,祁修芾愣是看都没看她一眼,都是罪有应得啊!
“念其父护国公秦辽年迈,年轻于大黎战功赫赫,不予刑罚!但护国公教女无方,朕有权收回先帝赐给护国公府的丹书铁券,且护国公秦辽罚俸禄一年。”
祁修芾下完旨后,看着秦辽,秦辽并没有异样表情,依旧是铁面没有感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自己也不能在奢求什么了,皇上对护国公府还是有情义在的。
护国公秦辽大袍一掀,跪了下去:
“老臣谢过皇上不杀之恩,秦辽替护国公府上下老小在此谢过!”
铁汉般的秦辽也不禁有些踉跄了,也有些泪眼迷离了,众人看着这年迈的护国公,心里也不禁心疼,感叹万分。
已经是迟暮之年的老英雄了,却差点被不孝女儿连累,这叫什么事。
“待会容珩去收了凤印和丹书铁券回来向我复命。”
祁修芾又对着台下的容珩说道。
“是。”容珩拱手听命。
“秦裳舒是废后,不配入皇陵,刑后护国公记得派人来领尸首!”
祁修芾又横眼开口,这老头冷静的实在是让人可恨,行事却让人不得不叹服。
“臣遵旨。”
秦辽依旧沉声应道,只是声音倒有些哽咽沙哑了,倒显得沧桑了。
“另外,晔贵妃华晔入宫十年有余,尽其命诞下皇子;育有尚安长公主,不辞辛苦,贤良淑德,当现世表率!现追封为皇后,谥号贤徵。”
祁易弦听的有些呆滞了,她母妃这是死后要上位,她父皇这是想让他们姐弟二人名正言顺了,这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祁修芾最后下的这一封旨,却令尚书大人一众不淡定了。督察院左御史曹汇,督察院右御史洪顺,马上跪下拱着手谏言道:
“请皇上三思,异族之女怎能为后?”
“请皇上三思,先帝曾下令,延仲华晔公主只能为妃。”
祁修芾的目光聚集在了两位御史大夫的身上,事到如今,这还真有两个不怕死的。倒是低估他们的胆子了。
“两位御史大夫如此好本事,是想为朕旷充后宫?”
“朕的这个决定不用三思,朕未登基她就是嫡妻。登基后她屈身贵妃,晔贵妃身死,若还不能名正言顺。那你们便去阴曹地府,把先帝请回来重立新帝!”
祁修芾大袖一挥,竟怒气冲冠为红颜,双目又变得赤红,这是想杀人的节奏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若还是不明白,便辞官告老还乡罢。”
祁修芾最后下了通牒,各位大人无奈又气的脸通红,但是又碍于帝王的赤怒,只能顺着台阶下:
“皇上英明!”
祁修芾闭上了眼,就这样吧,他也累了。
“拟旨。”
祁修芾手指着台下年轻的翰林学士乾哲熙,乾哲熙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上去拿笔拟旨,他心想今天翰林大学士怎么不在,他还真是倒霉了。
这时候史官也提起了笔,记下了今天撼天动地的一刻。
他把祁修芾的威严写的淋漓尽致,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改写的。但是吧这也是事实,也不算改写了,最多只能算是夸大其词而已。
祁易弦坐在龙椅上拿着紫檀狼毫在宣纸上涂涂画画,玩的不亦乐乎,也没人注意到她。只有容珩看着小姑娘,这种时候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干嘛呢,一副好忙的样子。
没到一刻时间,翰林学士乾哲熙把写好的四封圣旨递给周缇,周缇转身递给了祁修芾。
祁修芾打开一封是秦裳舒的废后诏书,一封凤鸾宫和秦裳舒的赐死诏书,还有一封是给护国公府的诏书。
直到祁修芾打开那封追封华晔的诏书,他十分认真的检查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晔贵妃华氏入宫十年有余,端庄文雅,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贤良淑德,不辞万苦,为朕育有尚安长公主诞下麟儿,实乃母仪之表率!特追封为皇后,谥号贤徵,钦此!”
祁修芾把这封诏书收了起来,把四封诏书给了容珩,让容珩出去宣旨。
“另外,凤印拿回来了之后,把它送过来交由长公主保管。”
这下又震惊朝野了,长公主尚且九岁,还不到金钗年岁,掌管凤印,当今圣上这是何意?
就连祁易弦也愣愣的看着祁修芾,不知道自家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以后终身不娶了,就守着她和弟弟们了?所以才把凤印给她保管?
这……是犯糊涂了吧。
却不想祁修芾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又对着群臣说道:
“下去吧,该回的都回去吧。别忘了今天午时的事情。”
祁修芾说完已经万分疲惫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他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