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郡主满脸黑线,一时语塞,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什么叫应该?你不会连阿弦的心思都没有摸准吧?”
尚云郡主简直哭笑不得了,她这儿子一向睿智的很,怎么一到感情这里,就万分艰难呢?
那如果人家阿弦没看上他,以他刚刚那势头,还想强逼?
容珩微微垂眸,迟钝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尚云郡主的问题。
就像个愣头鹅,居然还不经意的红了耳根。
尚云郡主一看到容珩这幅模样,真的是更加想笑了。
能让她这个冷若冰霜的儿子露出这样头疼的表情,恐怕这辈子也就只有阿弦这个丫头了。
尚云郡主已经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轻笑一声后,也只能拍拍容珩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母妃也不逗你了。”
随即,尚云郡主便严肃起来,像是告诫一般的说道:“不过,在没弄明白人家姑娘家是什么心思前,你万万不可传出什么绯闻来,无端败坏了阿弦的名声。”
“听见了吗?”
尚云郡主头一次这样不放心容珩,就算容珩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也不能伤害到了祁易弦。
不管祁易弦是什么身份,那也是自己疼了好些年的孩子。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就不管祁易弦了。
谁让祁易弦这孩子招人稀罕呢。
容珩也只能应了下来:“是。”
“儿子自有分寸的。”
尚云郡主微微点点头,好像这样就放心了许多似的。
最后就在容珩转身要离开尚云郡主的院子的时候,尚云郡主再次交代了一番:“不管阿弦这丫头是不是有那个想法,但只要她说不愿意的话,那你就不能勉强人家。”
“听见了吗?”
容珩踟蹰了片刻,愣在原地许久,张了张嘴,却好像答应不下来这件事情。
尚云郡主见他这副模样,就觉着不对劲了,立马就着急了,声音大了些,好似有些吼的意味在了:“你听见了没有?”
容珩又顿了一下,不情愿的回了一句:“听见了。”
尚云郡主刚刚惊愕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如果容珩不答应她这件事情的话,她还真的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阿珩,强扭的瓜不甜,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尚云郡主苦口婆心,祁易弦和容珩,一个手心一个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伤了哪一块,在她这里都是疼的。
容珩双眸深沉的看了尚云郡主一眼,眼神中隐匿的东西太多了。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的解决的,母妃只需要在儿子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帮儿臣多注意一下阿弦的婚事便好。”
“若是舅舅有意帮阿弦指婚的话,还希望母妃能帮儿子先拖个几月。”
尚云郡主心里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答应了:“好,母妃知晓了。”
“但是关于你们俩身份的问题,你一定要处理好,切莫给阿弦带来了不必要都麻烦。”
“毕竟,黎京城内还有别国的使臣,他们来大黎的目的,相信你作为当朝亲王,在清楚不过了。”
容珩无力的点点头,无声之中便已经回答了尚云郡主。
随后,尚云郡主疲惫的摆摆手,示意容珩可以走了。
容珩弯腰行礼:“那儿子便先回去了,在这里先谢过母妃。”
尚云郡主微微颔首,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容珩盯着尚云郡主的背影看了几眼,才转了身子,看了一眼平静的四周。
小心谨慎是容珩一向的作风,祈王府的安全堪比大黎皇宫。
自然是没有的本事的人,都休想在祈王府打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
容珩在尚云郡主的院子里,盯着那颗盘根错节的槐树看了许久。
他已经许久不曾盯着这棵树看了。
还记得那一年,他们刚刚搬进祈王府的时候。容珩亲手在尚云郡主的院子里栽下了这颗槐树。
这颗槐树下,容珩埋了父王容憬的衣物,从挖土到栽种,都是容珩自己亲力亲为。
那一年他对尚云郡主说:“父王不会离母妃太远的,母妃就当这是父王种下的吧,父王一直在这里陪着母妃。”
是啊,那一年让人难忘,容珩至今也不会忘记。
是他亲手将自己父亲的荣耀,栽在了这满是功勋的地方。
这颗槐树也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这是容珩对于父亲这一印象的念想。
时间久到他都要忘却自己小时候,脑海中来自父亲的那一伟大形象了。
轻叹了一口气,最终容珩还是走出了尚云郡主的院子。
“吱呀~”
待容珩走后,尚云郡主本该关上的房门,轻轻的打开了,在这寂静的院子的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尚云郡主一身薄衣,眼中紧含泪光,满眼虚妄的盯着容珩刚刚站的地方看,思绪渐渐的惆怅起来。
透过这满是心酸故事的槐树,尚云郡主心如刀割。
容憬,你快看看啊,你这儿子多像你啊。
你留下了一身功勋,却早早的便走了,留下一个儿子,这么像你。
一道泪珠无声的从尚云郡主光滑的脸上滑落。
万籁俱寂,唯有夜消容颜灭。
幸好阿珩他像你啊,不然我这日子这么过呢?你好歹还给我留了些念想。
总不至于过了好些年,我对你的印象就淡忘了。
尚云郡主一个人独自对着这颗槐树按自己伤神。
眼神无光的坐在台阶上,屏退左右的她眉眼郁色很重。
一个人盯着这槐树看了一柱香又一柱香。
人世间或许有许多的不如意,但这就是常态,世事炎凉,但总要活下去。
毕竟这世上还有许多人,那么努力的活着。
这一夜是不安心的,至少有许多人心里都是不安心的。
比如被开展到一半的宴席中,直接撵出宫去的延仲。
延仲二皇子华非奕已经对自己身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耐心全无。
一回驿站,华非奕便将华冉青直接关了起来,派了侍卫好好看管着,不许她出房门半步。
只会坏事的妹妹,实在是让他太头疼了。
本来延仲和大黎的关系就紧张,现在看来,不使一些特殊的手段,他是别想把祁易弦搞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