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剑光寒。
剑在浪飞花的瞳孔中不断放大,他只觉得头皮发麻,瞳孔已经止不住的收缩,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死亡逼近,他开始紧张,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
他,是畏惧死亡的。
他的手已经软了下来,根本无法再次举起剑,他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剑锋好似闪着寒光,在浪飞花的眼前停了下来。
浪飞花身上已经被汗浸湿,看着木尘。
木尘此刻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空洞和迷离,已经没有了杀意。
浪飞花看着木尘的眼睛,好像看着一个很神奇的东西,问道“为什么不下手?”
木尘问道“你想死?”
浪飞花没有说话,木尘微微一笑,好像明白了什么,收回剑,淡淡道“我本不该杀你”
浪飞花看着木尘将剑收起来,他感觉一阵轻松,但是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木尘笑了一下,道“你救过我”
说完他就走向那根完整的柱子,在石桌上拿起惊虹的剑鞘,向柱子顶端扔去。
“嗖”一声,剑鞘击中柱子上的绒衣,绒衣掉了下来,剑鞘也掉了下来。
木尘将剑举起,刚好接住剑鞘,剑入鞘。
木尘举起另一只手抓住落下的绒衣,披在身上,走到浪飞花面前道“可惜这衣服你拿不走了”说完他从身上取出一腚银子,放在浪飞花的手里,道“你拿去买件衣服,我们日后江湖再见”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浪飞花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一眼木尘离去的背影,就这么痴痴的望着。
木尘走了数十步,突然停住,就看到从自己的耳畔飞过一个银色的东西。
木尘飞快的抓住,放在眼前一看,发现居然是刚才给浪飞花的银子。
木尘没有回头,他只是看了看前方的天空,一片阴沉,叹了口气,木尘继续向前走。
两个时辰后,一对老夫妇来到白羊坡。
老翁看着眼前的情形,问道“这亭子怎么烂了?”
老妇看着完全破烂的亭子,一阵叹息,道“雪这么大,本来还想避一下”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翁打断了。
老翁看着地上,道“老婆子,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个人”说着他指着地上一片凸起的地方。
这片地方已经完全被雪覆盖,如果不是凸起一块,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妇也向地上看去,惊叫道“真是的,真有人”
说着两个人就走上前去,蹲下来扒开雪堆。
刚扒了两下,老翁就失声道“是...是..是个死人?”两人看着眼前这个尸体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尸体已经冻僵,这个死人穿的十分单薄朴素,嘴唇发紫。
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剑,剑上有一大片血迹,而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大片血迹和一道很深的剑伤。
木尘独自坐在城中客栈内喝着酒,他的目光有些异样,因为他听到了城外传来的浪飞花自杀的消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惋惜和感叹。
一个人如果高傲惯了,那么他的骨子里和思想中就会变得高傲,但是高傲的人一旦被打击,尤其是没有翻身之机和推脱之词的时候,真的会做出极端的事吗?
木尘闭上眼睛,几乎可以想象到浪飞花自尽前的恐惧与悲伤,这一切难道都是自己造成的吗?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人,本来木尘就坐在客栈的角落里,门口进来人他完全可以不理会,但是对方一进门就好像知道木尘坐在那里,径直向木尘走了过来。
这人的脸看起来十分的普通,普通的放在大街上就没有多少人可以认得出。
他走到木尘身边,却没有停下,而是直接走过去,经过木尘身边的时候,将一张纸条放在木尘的桌子上。
木尘一惊,立刻转头看去,但是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
木尘感到十分的疑惑,拿起桌子上的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到“欲救张轻歌,速来城外十里桃花铺”
木尘的心里突然一震,飞快的冲了出去。
不过半个时辰,木尘就已经站在一座巨大的庭院的门前。
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十分的气魄,大门之上有一块牌匾“桃花铺”
木尘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这大门,迈步向前走去。
敲了数下门,门才被打开,出来的是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到木尘,就恭敬的笑道“是木公子?”
木尘看着眼前的人,点点头。
中年人笑道“老爷等了很久了,里面请”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木尘走了进去,中年人看了看门外,发现四周没人,这才关上了门。
木尘一进院子就发现这庄园十分的大,几乎处中满了桃花。
木尘一直跟着中年人走,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房屋前。
木尘在屋外就听到了里面有唱戏的声音,但是还没有多想,就被带了进去。
一进屋子,就看到屋内有一个巨大的戏台,上面正有人唱戏,一个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听戏,还有很多下人在一旁伺候。
中年人让木尘停下,自己走上前去,对听戏的人道“老爷,人来了”
听戏的人缓缓道“嗯,老王,辛苦了”
这个声音很低沉,也很有气势,什么话用这个声音发出来都让人无法反驳。
老王走到木尘身边,道“木公子,请”
木尘走到听戏的人身边,看到了这张脸,这张脸看起来很苍老上面长满了长胡子。
老王对下人道“还不快给木公子搬张椅子来”
说完下人就搬了张椅子,木尘并没有坐,而是淡淡问道“张轻歌呢?”
听戏的人好像没有听到,还在继续听戏,老王道“木公子,先听戏,听完了我们自会告诉你”
木尘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听戏的人,才坐下来。
木尘根本没有闲心听戏,而是一直警惕的看着四周。
木尘打量着那听戏的人,心道“这就是桃花铺的庄主?桃源夫?”
正在木尘思考的时候,戏停了。
木尘感到奇怪,这戏停的十分突兀,不像结束才停,更像故意停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