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明在第一眼看到小松时，顿时萎靡就一扫而空，眼神一直停留在小松的身上，握手的时候还一个劲的介绍自己，说自己是某某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在丰泰任职总经理等等。
“刘总一表人才，而且又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真是前途无量啊。”小松板着脸恭维的说道，像这种见面就献殷勤的人她见得多了，从而产生了厌倦，这要是换种场合，估计她早就开口叫他滚蛋了！
“呵呵，大家都别站着了，进去一边喝茶一边聊吧！”老宋说着一步当先带着众人朝办公室走去。
“宋老板，我看还是先去车间看看吧，等下再喝茶不迟！”这是郭建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
“好好好！”
众人直接去了车间。
本来作为业务的贺诚的身份应该是一个中间人，应该主导两方的谈话。可今天这情况有些古怪，郭建板着脸根本不理他，而小松完全被刘哲明霸占着，贺诚想插话都插不进去。
不过贺诚更乐的如此，面对李蓉的闺密小松，她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以至于众人在前，贺诚却走在了最后，好像没他什么事一样。
进到车间，小松实在有些受不了刘哲明了，开口说：“刘总，你先去给我们郭总介绍一下贵厂，他是采购总监，今天他是主导，我只是陪同。说服他，合同就八九不离十了！”
“呵呵！呃，好的！”刘哲明深深地看了小松一眼，这要是单纯的女孩子，估计都能被他这一眼所倾倒，可小松却感觉很恶心。
刘哲明跑到郭建身后，刚要开口，就被郭建抬手阻止了。
“不用介绍，我自己看就行。”
刘哲明的脸色一瞬间就像踩了****一样难看。
“哦，对了，宋厂长，请问上次做那件样板旗袍的是哪位师傅？”郭建问。
“就是他，我们厂的元老，也是股东，老梁做得衣服曾经可是拿过大奖的……”
“老宋，你就别拿当年那些老事笑话我了。你好，郭总……”郭建却很有兴致的跟老梁聊了起来。
众人走在前面，小松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贺诚。
贺诚见小松目光不善，见躲是躲不过去，笑呵呵的说：“景总，我们这样的小厂实在是寒酸得很……请……”
“少来这套，这个我不关心，我问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小松紧紧盯着贺诚的眼睛问。
“你说！”贺诚听着小松的语气心中有些忐忑。
“那晚在大排档吃完烧烤之后，你送蓉蓉姐回去，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虽然我没有驾照，但我还是把她平安送达，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贺诚回答。
“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你的意思！你要是再给我打哈哈，信不信我现在掉头就走！我要是走了，郭总监估计也不会留下！”
“那您说您到底想问什么？”
“你那晚有没有跟蓉蓉姐上床？”小松不再婉转，直接开门见山，她很好奇李蓉为什么会看上这个毫不起眼的贺诚，更让她不解的是，李蓉表面上开放前卫，可了解她的小松知道，她的内心却非常古板专情。
她们虽然时常相约流连各种夜店，但李蓉从未跟任何一个男人有过半丝关系。可现在却独独对这贺诚念念不忘，如果说他们那晚什么也没发生，小松是打死也不信的。
“换个问题问？”贺诚的笑脸顿时僵住，他知道这种话题他不能回答，她们是最好的闺密，小松既然没从李蓉那里得到答案，说明李蓉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
贺诚也不会说出去，另外他也不打算骗小松，所以才这么说。
贺诚越是不说，小松的好奇心越是强烈“到底有没有？”
贺诚不说话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咱们两厂之间的合作到此结束。”小松威胁贺诚道。
“咱们公是公，私是私，如果景总因为这事而终止谈下去的话，你要走我无话可说！”
“你……”小松的声音很大，她完全没想到贺诚的态度这么坚决。
此时车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贺诚与小松身上，这使得平时没脸没皮的小松顿时脸也红了，她现在是恼羞成怒，也不等她发作，贺诚对她说了声“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径直去了洗手间。
这一幕众人都觉得奇怪，唯有郭建心中一片了然，显然误会更深。见小松满脸怒容，刘哲明急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小松说没事。
刘哲明继续说：“他只是我们厂里刚招来的一个业务员，景总，如果他惹你生气，让你不开心，您说一声，我立马开除他！”
“没事，我们刚刚跟他谈点私事，与工作无关，谢谢刘总的好意！”说完转身也去了洗手间。
咦，看不出这个小破厂卫生间竟然如此洁净！进入洗手间的小松很是惊讶。
在众人的陪同下，郭建和小松查看了车间的情况，还观看了梁师傅的高超裁布制衣技术，由于时间有限，梁师傅只展示了他的几项绝活，看得郭建和小松那是惊叹连连！
会议室里，众人落座。郭建刚坐下就开口询问：“宋老板，你们厂有多少员工能达到梁师傅的缝纫技术？不，不，是他一半的技术水平！”
“可能也就老梁亲自带出来的那几个徒弟有老梁一半的水平！”
“哦！那可惜了，如果你们厂这样的员工再多一些的话，我瑞鑫是很乐意跟你们合作的！”郭建的言外之意是，你们厂的规模太小，很难有合作的机会。
“郭总，贵厂与我厂合作可以从小单做起，这样既能增进双方的了解，也能增强相互的信任度。当然了，贵厂对于我们来说是超级大厂，信誉当然是没得说的，只要贵厂能够给我们丰泰一次合作的机会，丰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正当老宋不知该如何回答郭建这软话时，贺诚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是是！”老宋憋的黑脸透着红，现在贺诚帮他把心里要说的话说了出来，急忙激动的附和着！
老宋觉得眼前的郭建给他的压迫感太大了，以前他偶尔也见到过一两位位高权重的领导，但不知怎么，总觉得和眼前这位一点架子和气场都没有的总监比，竟然还相差很多。
“景总，你觉得呢？这事你做主就行！”郭建开口征求小松的意见。
“我今天只是陪同考察！不发表意见！”小松说完瞟了一眼坐她对面的贺诚，冷冷的说。
她这一举动全都落在郭建眼中，郭建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嫉恨，他本想直接拒绝再谈下去，可转念一想，自己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小松现在跟自己完全无关，另外他从来都是个性耿直，公私分明。
“好吧，既然贵厂这么有诚意合作，那咱们先合作一次试试，我手里正好有一张一千二百万的单，这批单做的都是中高档的拼接男女妮子外套，要求做工精细，而且交期也比较紧促。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做这批订单我不会跟你们签任何合同，也没有一分钱预付款，如果你们接下，按交期交货并且质量合格的话，我们见货付款，绝对不会欠你们一分钱，可如果不合格，那我们可是不会收的！接不接，你们考虑，我先出去抽根烟！”郭建说着就出了会议室的门，小松紧随其后。
两人出了办公室的大门，郭建掏出烟，递了一支给小松，小松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你在故意考验他们？”
郭建点头沉默不语，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这对他们这种小厂不仅仅是考验吧，这还是一场赌博，如果做得不好他们一定会亏的血本无归的。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以你的脾气，如果对这厂不满意，你绝对不会多费半句话，我真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理由？”
郭建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他看小松的眼神有些痴，心中在呐喊，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你最了解我？
小松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脸色顿时冰冷，换了个话题：“你觉得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他们会接这笔单吗？”
“如果是小贺说了算的话，我想他会接，可惜不是……”
此时的会议室里讨论异常激烈，刘哲明和宋梅香极力反对接这笔单，而贺诚却说绝对要接，事情并没他们想的那么复杂，在他周六和郭建相处那半个下午来说，这应该不会是坑人的陷阱，再说瑞鑫这么大个企业没必要在这上面做文章。
“一千二百万，你以为是一千二百块啊，如果到时候我们做好了他们却以种种理由鸡蛋里面挑骨头不收货，那我爹一辈子打拼来的这个小厂就完蛋了！”宋梅香极力反对。
而作为老板的老宋更是左右为难，接嘛，风险太大，不接嘛，绝对是错过了一次千载难逢的超级机遇，如果做好了，以后几乎可以预见丰泰的发展壮大！
“这事你们拿主意吧，我没意见！”坐在一旁的老梁终于开口了，他内心里还是支持贺诚的观点搏一搏的，可这么大数目的钱也不是说赌就赌的，更何况这里面还包含了他的棺材本。
“爸，接这笔单无异于赌博，现如今大企业坑杀小企业的案例比比皆是，你看那郭总盛气凌人的样子，就算这笔单接好了，以后能不能合作还是个未知数，还不如听我的，把厂卖了，咱们再去投资别的，我保证怎么比发展这小工厂强！”刘哲明阐述着他的观点。
老宋低头不语，心中矛盾万分，烟头都烧到烟蒂冒青烟他还没察觉到，等发现有些烫嘴了才拿了下来，接着掏出另一支香烟，打火机都没用，直接用燃烧的烟蒂点了烟。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问贺诚：“小贺，你觉得我们该接这笔单？！”
贺诚点头。
“可万一……那我的棺材本可真都要赔进去了。”
“我认为瑞鑫能做这么大，肯定不是靠坑蒙拐骗得来的，另外我对这位郭总还算了解，我觉得他不会为了这点钱算计我们这样一个小厂。”
“你觉得？觉得有什么用，就算他人品好，可瑞鑫并不是他家的，万一别人到时候故意为难呢？这么大的数目，不是你的钱，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刘哲明大声质问贺诚。
贺诚瞟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站起身对老宋说：“老宋，该说的我都说了，这笔单风险确实很大，接不接你来定，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