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古洁不是第一见面,在悬棺墓中历经生死,不说是朋友,但至少是认识的人,我也没有那么拘谨,将灵儿放在沙发上,准备去拖行李的时候,不经意见看见灵儿爬到沙发的边沿,我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想去抱住她,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灵儿一个跟头从沙发上摔下来,还没等我跑过去,她便爬起来了,用手扶住沙发的边沿,‘咯咯’的笑着,就像是刚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小手小脚的,难免会摔到什么地方,我将她抱到沙发上,撩起袖子,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这总额和放心。
带着他从滇蜀回来这段时间,没少摔跤,每一次摔倒,都会自己爬起来,也不哭,不闹,反倒是朝我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警告你,别痴心妄想,在明年元宵节之前,我会想办法说服老太太。”古洁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清晰波动,“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在这里,但是不准上二楼。”
我还没有说话,她便先定规矩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她能说服古老太,那最好不过,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照顾好灵儿。
“我没意见。”我开口。
“那就好!”古洁顿了顿,目光落到了灵儿的身上,气氛缓和了很多,“明天我会安排一个保姆帮你,”
说话,便上了二楼。
见她离开了客厅,我便抱着灵儿在一楼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客厅,这栋房子很大,一楼有不少的空房间,我将灵儿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之后,把行李拖到房间中,然后将灵儿抱进来,放在房间的椅子上,开始铺床。
说实话,铺床这东西,看似简单,但是要是实际操作起来了,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比如装被套,没有点真本事的,还真就装不进去。
这不,我忙得满头大汗,始终是没有将被套给装上去,要是换在以前,我早就将被套扔了,就这样盖,脏了直接扔掉,买新的,反正在林家当伙计,一个月的工钱足够我花了。
那时候,我的想法是,一个男人存什么钱,搞的跟女人一样。
现在不同了,灵儿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即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她考虑,她不能像我一样,一天三顿,都是康师傅泡面,外加一瓶矿泉水。
奶粉,衣服,什么都需要钱。
平时在林家当伙计,没事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嗑着瓜子,打量过往的人群,见有些中年妇女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孩,便以为这个女人实在不是当妈的料,小孩哭了也不哄哄。等落到我头上,才发现,其实带小孩,比做任何事情都艰难。
“妈妈!”
这想着,灵儿便叫嚷着,抓我的手心。
每当这个时候,我便知道她饿。
将行李打开之后,我将行李翻腾了一遍,最后在行李箱的最下面找到了奶粉和奶瓶。
见我正忙碌着为她找吃的,她便咯咯地笑起来,样子很是可爱。
忙了许久,她终于安静下来。
坐在房间里感觉有些沉闷,我想带她出去走走,小孩子好奇,喜欢外面的世界。
走出房间,到了院子中,雨点便哗啦啦的落下来,这是腊月,就算是下雨,也只是下点毛毛雨,或者是顺便下打几颗雨点就停了。
我拉着她,漫步在冬天的雾色中,雨点落到身上,有种冰凉的感觉。
楼房外面是一条沥青路,上面湿漉漉的,大概是雨点落到上面大湿的缘故,但这并不阻碍我缓慢的步伐。
灵儿面前能走路,踉踉跄跄,一步深一步浅,我拉着她,看着路边的白杨树,掉光叶子的树枝,被寒风吹得微微发抖,几只灰色的小鸟停在上面,半蹲着身体,张开嘴叫了几声之后,便安静下来。
满地落叶,湿漉漉的躺在路上,被寒风一吹,扑腾了几下,还是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两边的白杨树整齐有序的排列在两边,就像是站岗的卫兵,顶着严寒,高挺胸膛,守卫这条落满枯叶,安静的路。
我的心沉静下来,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芬香的空气,看着路的尽头,边走,边用脚踩着脚下的枯叶,发出阵阵轻微的响动,我想,这该是一首林间的交响曲,却在不经意间被我听到耳朵里。
路的那头,走过来一对情侣。
男的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诧异,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朝我笑笑。
我回应的朝他笑了笑,是啊,他应该感到诧异,这么冷的天气,我却拉着小孩子,漫步在漫天寒风的路上。
他们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那女子说话。
“好可爱!”
她是在说灵儿吧!我想。
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有些自豪,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走到路的尽头,便没有了落满枯叶的路,变成了灰白色的水泥路,两边也不再是白杨树,而是一种我说不上的树,和白杨树不同,在这季节里,树枝上依然挂着碧绿色的树叶,随风摇摆。
我看了看表,四点,正好是吃饭的时间,我不准备回去,而是想去周围看看,有没有饭店或者是小超市什么的。
摸了摸裤兜,里面有钱,我便不再担心买到东西,付钱的时候口袋没有钱,尴尬。
走了几百米,没有看见饭店,也没有看见什么小超市,只有一道道别墅的大门,偶尔能看见一人匆匆的从门里走出来,或者是匆匆的从门外走进去。
当我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看见一群大汉,步伐匆忙,脚步沉稳,一看就是练过的好手,我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可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尽显无余。
在距离这群大汉二十几米的路上,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皮衣披风的女子,正走在前面,似乎并未感觉到身后有人,不慌不忙,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忽然,我看见最前面大汉加快了步伐,一道寒光从袖子从闪出。
“小心!”
我知道不该说话,可是我还是开口,提醒前面那个穿着红色高更鞋女子。
女子回头,寒光从她的腰间闪过,紧接着,便听到那个大汉的惨叫声。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速度极快,这并不是让我最惊讶的,我最惊讶的是,女子动作,凌厉,毒辣,刚刚那个扑倒在地上的大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生机,划破他喉咙的,就是他刚刚握着的那把匕首。
其余的大汉回头,一脸凶煞的盯着我,但很快就目光收了回去,我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的目标是前面那个女子。
刚刚死去的那个大汉,应该是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既然他已经死了,那这些大汉更不是她的对手。
惨叫声连成一片。
片刻之后,路上恢复了安静,那群大汉,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满地鲜血,一阵微风将血腥味的卷到空气中。
我将目光落到女子身上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她既然在笑,妩媚的笑容,足够让所有男人看痴,但是我却感觉到笑容中那股狠毒的气息。
“嗒嗒……。”
女子朝我走来,脸上的小笑容慢慢的变淡。
我心中暗叫不好。
说时迟那是快,眨眼的功夫,寒光已经闪到了我喉咙处,幸好她的目标不是灵儿,我挥手一档,借着反弹的力道,抱着灵儿迅速后退。
“好身手!”在这冰冷的寒风中,女子的声音依然那么勾魂,妩媚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拉着灵儿往回走。
这女人长相绝美,可绝对不是善类。刚刚动手的时候,步步杀招,每一个动作,都夹杂着凌厉的杀气,若不是我反应快,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面无血色,唯有纯阳之物九凤草才能医治。”
女子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
我看了看灵儿,吃了一惊,此时的灵儿,脸色惨白,在林家的时候,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去了几次医院,结果都没有任何办法。
“你知道?”我回头。
“当然!”女子朝我走过来,盯着灵儿,“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阴气旺盛,阳气渐弱,如果不找到九凤草,她熬不过七天。”
这件事林老太爷跟我提起过,还特意吩咐过王掌柜,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九凤草,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现在,九凤草有了下落,我怎么会错过。
“告诉我,那里有?”我开口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或许是因为激动的缘故。
女子目光盯着我,看了半响,忽然开口,“我可以帮你找到九凤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犹豫了。
“九凤草可不是什么凡物,价值连城,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女子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她似乎感觉到了我情绪波动。
“什么条件!”我看着灵儿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那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正看着我。
“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自然会来找你。”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这是令人胆寒的妩媚。
见我点头,女子转身走出两步,然后回头,“我叫萧玉媚。我们会再见面的。”说完,踩着红色高跟鞋,走上一张白色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