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与死就在一念之间,这与自身的实力强大与否无关。
因为即便你再强大,也仍旧存在能威胁到你生命的敌人以及意外状况。
同样的,即便你再弱小,就算是飞虫,也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飞虫为了追寻光明扑向火焰,就会死。
强者放下心中的执念,就可生。
....
密林间,随着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以及三名忍者胸前爆出的血雾,夏风在最后一刻收住了引出黑白双生的心念。
此人动作干脆利落,战斗姿态仿佛经过系统化的千锤百炼。
瓦伊凡族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更是让那把枪型武器拥有了“生命”,三连击无间隙瞬发,没有任何犹豫和怜悯,触及一击毙命。
“噗,噗,噗!”
瞬间秒杀三人,这名突然闯出的少女脚尖落地,随后,一个迅捷无比的转身,造型奇特的长枪闪电般袭向了愣在旁边的樱武千夜。
“等一下!”
多亏夏风反应迅速,枪锋在距离樱武千夜胸前不足一公分处牢牢停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但夏风还是忍着翻江倒海的伤痛说道。
“别杀她,她不是敌人。”
橘发少女眉毛一挑。
“她是你朋友?”
“算是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交流,后方逼近的大部队发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这名半路杀出的少女握枪而立,看向夏风。
“你先走,一直向东,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你......”
“只要你不成为我的累赘,我就一定会追上你。”
....
夏风从来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要走一起走”这种蠢话。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对方明显是为了救他而来,说实话,他这个人不怕累赘,但最怕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
而且他的面具已经掉了,除了樱武千夜之外,他不能再让其他樱武家的人看到他的长相。
当然,如果是一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所谓理智严谨的人,可能会连樱武千夜一起杀掉,以求灭口。
但他不可能这样做。
...
不是心慈手软,也不是优柔寡断,甚至在他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为什么。
如果非要问他为什么,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火羽夏风永远都不会为了活下去,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最后看了一眼呆在旁边的樱武千夜,夏风捡起掉在地上的神月刀。
“保重。”
留下两个字,他咬紧牙关,拖着重伤的身体朝某人指点的东方向奔跑了起来。
...
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夏风可以隐约分辨出交战的声音,但现在的他却无法做什么。
为了不成为别人的累赘,为了不让来救他的人白费力气,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一直奔跑。
尽可能的远离东州府,跑到彻底安全的地方。
虽然除了樱武千夜之外没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但身上的伤却是最好的证据。
胸口的贯穿伤是樱武云刺的,如果他不跑远,那么樱武家只需要排查东州府周边所有城市的医馆,必定会发现他的踪迹。
甚至可能还没等樱武家的人到,提前收到通缉信息的医馆就会把有嫌疑的他给绑了,上交给统治东洲的家主。
....
这片密林地势十分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夏风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朝着哪个方向奔跑了。
不得不说,被黑白双生改造过的身体确实强悍,即便失去了白色力量的自愈力,他的生命力也直逼小强。
胸口顶着一个血窟窿,夏风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游离的状态。
视线十分固定,耳中的声音很模糊,只能感觉到镇痛,却没有疲惫感。
如果将其称为回光返照,他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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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天而降的救兵到底是谁,其实他已经知道,即便光线昏暗,他也能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是风笛。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为维多利亚军人的风笛,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东国,还好巧不巧的救了他。
这件事应该和帝国军部无关,也和黑羽商会无关,因为除了风笛一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出现。
...
从前在维多利亚他没有见过风笛出手,但只凭感觉,他敢断定风笛很强。
瓦伊凡是一个很特殊的种族,比如格拉斯哥帮的凯特,当初在乌萨斯明明看起来不是很厉害的凯特可以一个人干掉几十名乌萨斯黑帮壮汉。
而风笛给他的感觉和凯特更加不同,即便风笛是女人,但举手投足间不自觉散发的气质,都代表了她是真正的强者。
风笛是军人,但她的力量却不来自于军队的训练。
训练只是将她的力量更加系统化了,但她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后天,而是血脉中的强大压制力。
只从感观来看,夏风觉得风笛在单兵作战能力上,甚至要超过维娜。
....
风笛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没有他这种重伤的累赘在旁边,她肯定能进退自如。
将不必要的担心甩开,夏风直接啥都不想了,大脑放空,就像一辆燃烧生命的火车般笔直的朝前方狂奔。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冲出了密林。
树木变的稀疏,地势也变的极度不平整,沟壑和凸起的岩石纵横交错。
天边亮起了鱼肚白。
不知不觉,他竟然拖着重伤的身子跑了整整一夜。
粗重的呼吸沉闷而嘶哑,看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夏风终于放下心来。
原来他没有跑错方向,一直向着东方奔跑。
....
但就是因为心念的放松,麻木的感官瞬间变的清晰了,深深的疲惫感如浪潮般袭来。
即便是小强,也早就超过了极限。
双腿一软,夏风毫无征兆的直接栽倒下去。
“扑通!”
因为处于一个下坡,栽倒后的他因为惯力开始翻滚,在石子凌乱的山地滑出了十几米。
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伤,后背更是有两条深深的刀伤,然而最致命的还是胸口的贯穿伤。
从他还可以如开挂般奔跑一夜来看,这一刀显然阴差阳错的没有刺中心脏和肺部,要不然他早就呜呼了。
但贯穿仍旧是贯穿,他不认为这种伤可以涂点草药,休息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
如果不及时救治,即将面临的失血和感染会轻易夺走他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