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是哪里……那是谁?”孙浩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意识还是清晰的,朦胧间他好像看见,在一个夕阳下,一条林间山路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影颤颤巍巍的背着一个人,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歇一下,还时不时的转过头来看一眼背上背着的人,俏脸露出甜蜜的微笑,抬起手擦擦汗后又接着走。
孙浩呆呆看着那瘦小的身影,内心深处不由得起了一种莫名的心酸感……
“白灵……”他小声的喃喃道,此时画面一转,他出现在了一座大青山上,山面爬满了绿色的植被,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四周和煦的春风轻抚着大地上的花草。
孙浩看见山峰前面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黑发,身穿白衣站在那里,抬着头看着远方,好像是在等一个人。
他有点分不清了这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真实的。
柔和的微风吹过,带起了那人的发丝和白色的衣摆,在衣摆被吹起来的瞬间,孙浩内心轰鸣呼吸急促似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发现那人的衣摆上绣有两朵鲜艳的花,那花的样子他并不陌生,他曾经见过,那是他第一次知气感时,无意识中进入到了一个幻境内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孙浩听着这熟悉中带有点陌生的笑声时,他猛地抬起头看去,他看见了一个白衣女子面带笑容正迈步走来,站在了孙浩和白衣人的眼前。
漆黑的长发,如画一般的渲染,更有那仙子一样的空灵,清秀的俏脸微笑着看着白衣人,又好像是在看着孙浩。
孙浩望着那白衣女子,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女子样貌和白灵十分相似,其打扮,其衣衫,还有她的神情,孙浩无法忘记。
他想走上前,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始终都在原地踏步,无法移动一步,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同样的他们好像也看不见他。
孙浩停住了脚步,他内心复杂明白了自己是无法靠近的,他抬起头看着那白衣女子,那一袭长裙,还有那被风吹起来的几缕青丝,和白灵十分相似的容颜,渐渐地他脑海中浮现出和白灵相遇的一幕幕……
“大哥哥,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大哥哥,我叫白灵!”
“你不爱他,我爱!”
“孙浩,不要哭……”
那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打断了孙浩的回忆,他抬起头望着那白衣女子,突然间,他视线四周的景象包括那女子,如同镜子破碎了一样出现了无数道裂痕。
“不!”孙浩望着前方那支离破碎的景象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可是没用,那画面依旧在破碎。终于,轰的一声,眼前的景象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彻底破碎了,碎片四散开来,有些碎片上还映着那女子的容颜微笑,在孙浩眼中,生生的消散在了虚无中……
孙浩眼神空洞的望着那逐渐消散的碎片,身体似失去了所有力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啊!”痛,一种难以形容的痛,一种窒息感,如潮水般要将孙浩淹没,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滴答”听起来好像是眼泪落入水面的声音。自从他修道以来,很少落泪,而这一次,他没有去控制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会这样……”
“唉!”一声复杂叹息声响起,回荡在四周。
孙浩愣了一下,停止了哭泣,他发现那衣摆绣有两朵花的男子并没有消散,而是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从他的背影看得出其很孤独很落寞。
“痛吗?”男子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前方那白衣女子所站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强压住内心那悲伤的情绪,那不愿回忆起的记忆。似乎眼前刚才发生的一幕,他从前曾经历过一样。
“嗯,很痛。”孙浩捂住胸口,苦涩的开口问道,“刚才的那一幕是真的么?”
“你说呢?”那男子沉默了一会,望着前方的黑暗开口说道,“若不想那一幕发生的话,就去强大你自己吧,强大到令人畏惧,强大到能逆转轮回,能让这苍穹从此……再无拘你之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去好好保护她们,若做不到的话,那这一世就不要再去靠近她们了。”
轮回了千年的漫长等待,我忘了哭,也不再笑,剩下的只有疲惫,深深的疲惫。
“唉!”男子留下了一句复杂的叹息,不再去理会孙浩,自己一个人向着黑暗深处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出现水的波纹,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看孙浩一眼。
孙浩看着黑暗里那远去的身影,突然大声的喊道,“你究竟是谁?”
那身影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侧着头但却没有转身,只能看到半张脸,那半张脸与孙浩的样子有些相似,只不过在那男子的眼神中有着孙浩没有的沧桑之色!
“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问我是谁。”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冰冷的说道。随后他走向了黑暗深处,被黑暗吞噬了身影,只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这片黑暗内,“那一世,我轰开了天,踏碎了地,走过了一界界,将她们的点点滴滴从虚无中找回,重造生生世世。所以,这一世,记住要好好保护她们……”这声音荡气回肠更透露出一种万古悲凉,还有一丝哀求之色!
孙浩看着这片黑暗沉默了,许久他低头一拜,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为何要向你一拜,不过那一幕我已经经历了一次,我不会让它……在我的世界里再次重演……”说完,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然后睁开……
“咦,施主你终于醒了!”
孙浩耳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他坐起来揉了揉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看见一个约莫十六岁左右的少女,端着一盆清水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
只见那少女面容清秀,穿着素衣,头上戴了一顶僧帽,整体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头发,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尼姑。
孙浩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别扭之感,他问道,“这是哪?”
少女面带微笑,轻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将端在手里的脸盆放在床头上,伸出玉手将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拧干后递给孙浩,“这里是梵天寺,我们发现了你们昏迷在寺庙门口,于是就救了你们啊。”
孙浩接过毛巾说了句谢谢,擦了擦脸后说道,“这样啊,对了,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在哪?”
“哦!你说白师妹啊!”少女说道。
“白师妹?”孙浩内心一惊,隐约的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啊,白师妹,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当时你受伤太重了,白师妹就去求师父替你疗伤,可是师父却提出条件,说是要白师妹入我空门,成为我佛门弟子,才肯替你治疗。白师妹当时是不答应的,于是她就一直在那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师父依旧闭门不见。到最后她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哭着答应了师父的要求。|”少女接过毛巾,放进脸盆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孙浩听起来却字字诛心,尤其是听到白灵为他把额头磕破的那一段,他面色阴沉,似要滴出水来。
少女看见孙浩脸色变得阴沉可怕,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咋了?”
孙浩没有去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语气冰冷的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现在应该在大殿准备削发了吧。”少女甩了甩手上的水滴,然后在素衣上擦了擦手,看着孙浩的眼睛说道,“你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
孙浩不知到最后这句话啥意思,不过他没有多想,他跳下床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臂,面色阴沉冰冷的说道,“快带我去!”
少女吃痛的叫了一声,“啊!快放手,你弄痛我了。”少女的另一只手想把孙浩的大手掰开,可是孙浩抓得死死的,任凭她怎样挣扎,也无法掰开孙浩的手。
孙浩冷哼了一声,不顾少女的挣扎,直接拽着她往大殿的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孙浩就看见一座宏伟的建筑,上面有一块匾额,写着“大雄宝殿”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就是这里了,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咬了。”少女张开嘴就要去咬孙浩的手,孙浩看着她皱起眉头,松开了手,他抬头看着前方的大殿,隐约间好似听到里面传来阵阵佛的呢喃。
少女揉着被孙浩抓痛了的地方,一脸埋怨的看着孙浩,孙浩没空去管她,他抬起脚直接往大殿走去,少女急忙在后边喊道,“喂!不行啊,那里你不能进去……”
孙浩面色阴沉直接走向大殿,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名弟子拦了下来,“站住,佛门圣地,不得擅闯!”
“佛门圣地?我心中没有佛,何来圣地一说?”孙浩看着那两名弟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放肆!”那两名弟子大喝一声,就要对着孙浩出手。
孙浩急忙退后几步,双手开始掐诀准备招架,可是这个时候,大殿内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慢,切莫动手,孙施主,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