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岩浆就快流淌到他们跟前,侍卫们焦灼害怕,就在这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他们面前,她身后的那对火红羽翼在原地扑扇了几下,一时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地上流淌着的岩浆竟迅速得后退了几分。
狂风大作,阿木不得不用手掌挡住风沙对他眼睛的洗礼,透过掌间的缝隙他看见眼前这位背对着他们驱散岩浆的神秘人,他莫名的心生畏惧,但更多的是惊奇诧异,火红耀眼的羽翼,冷冽尖锐的黑犄角,羽翼是神魔的特质,犄角是巫族的特质,可神魔的羽翼除了白便是黑,他从未见过有红色羽翼,但世间能同时拥有羽翼与犄角的人,只有一个人,难道她还活着?
与此同时,刚回到魔族,正准备歇息的无名身子倏然不适,就好似被人一掌重伤了般,猛然吐出一滩黑血,心头莫名涌现一股慌张害怕的感觉。
无名扶着墙站立好身子后,用手背抹去嘴角流下的血丝,难以置信地咬牙切齿道:“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张若素指间泛起星星紫光,手掌猛然拍击地面,眼看岩浆将吞噬掉她的手指,她放在地面上的手掌倏然迸发出紫光,岩浆在张若素的指尖前停顿了刹那后,即刻快速倒退,一时地面上流淌着的岩浆全然回到了井口里,只剩下被焚烧过的痕迹。
随即张若素站起身来,手指在空中一点,成千万只血蝙蝠四面八方飞来,数量庞大得可遮天盖日,它们从天而降,井然有序地涌进还欲要迸发出岩浆的井口,不出片刻,躁动的岩浆渐渐平静,重归井底。
张若素见岩浆重归井底,一切恢复了平静,将红翼收回背脊,犄角收回脑子里,褪去紫目,缓缓转身面向阿木众人。
阿木看清张若素的面目后,欣喜若狂道:“巫妃?真的是您!您果然还活着,巫族可算是有人主持大局了!”
张若素面目漠然地抬眼看了眼阿木,开口问道:“霖翟他人呢?”
阿木如实禀报:“殿下他被神族的东神君给掳走了!”
张若素随即又问道:“赤赤的尸体呢?”
阿木说:“属下将赤赤的尸体安放在了零瑛殿,打算明日将他入土为安!”
“巫族还要多少士兵?”
“只剩不到万人!”阿木面露忧色。
“三日后,起兵攻打神族天空之城!”张若素霸气凌然。
“什么?巫族如今遭受重创,以我们这不到万人的军力根本抵挡不了神族的二次攻击,更别说反攻神族了,再说我们没有羽翼,没有传送门根本上不了天空之城!”阿木对张若素作出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
张若素嘴角微微上扬,信心满满地说道:“谁说我们只有万人的军力,只要我找到丢失的虎符,我们便会有数十万士兵,而且火焰奇兵早已在后山待得摩拳擦掌,欲欲跃试了,至于如何将你们送上天空之城,我早已想好,你们只需要这几日好生活动活动筋骨便可,剩下的都交给我!”
“火焰奇兵?”阿木万分惊愕,他原以为火焰奇兵只是巫族的传说,想不到是真的存在!
张若素解释道:“这是你们殿下打算用于结界五日期限一到拿来抗衡神魔的最后一把利器,可谁曾想结界提前被破,火焰奇兵却无法使用便就搁置在后山,这几日可有人进入后山?”
阿木回想了片刻,颔首道:“有,百姓们前几日去后山避难,但是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阿木!”这时,匆匆忙忙赶来的索靖看清张若素的面容时,愣是吓得大惊失色,随即又惊又喜道,“巫妃?您还活着?”
张若素对索靖浅浅地泯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回去吧,我去后山瞧瞧,对了,赤赤的尸体就放在零瑛殿吧,我等会儿去看看他!”
“是,巫妃!”阿灵,索靖与数位侍卫弯腰恭送张若素离去。
索靖待张若素侧身消失之后,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疑惑,即刻扭头询问着阿木:“这…怎么回事?巫妃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她已经葬身火焰海了吗?还有不是火焰海下的岩浆迸发了吗?为何这里只有焚烧的痕迹?”
阿木耐心地解释道:“第一个问题,你问巫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第二个问题,你说巫妃她不是葬身火焰海了吗,我是听百姓们说的,他们的确亲眼见到巫妃进去火焰海后再也没出来过,第三个问题,这火焰海的岩浆啊,的确迸发了,只是被巫妃给击退回去了!”
索靖惊诧:“被巫妃击退回去了?难不成她体内的封印解除了?”
“我想应该是的,而且巫妃体内的巫神之力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虽然我以前从未见过巫妃的真身,可今日我见着了,火红的羽翼,黑色的犄角,妖艳的紫目,光是看着她的背影,就能给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和恐惧感,更别说与她谈话了!”阿木一回想起张若素的真身,浑身就不自觉的哆嗦,起鸡皮疙瘩。
“果真这般厉害?”面对阿木似夸张的说辞,索靖半信半疑。
阿木神秘地笑着说:“若是哪日有机会见着巫妃的真身,你就会知晓我方才的感受了!”
“你笑得好奸诈啊!”
“你才奸诈呢!不过巫妃归来也好,巫族总算有一个人能主持大局了,对了,巫妃说了,三日后派兵攻打神族的天空之城!”
索靖即刻停下步伐,难以置信得看向阿木,道:“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攻打天空之城?我们重创未好岂有兵力攻打天空之城?这完全是在自寻死路啊!”
阿木看着索靖惊诧的神情,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般惊讶质疑,其实方才我也是与你的反应一模一样,可巫妃方才告诉我,她会找到那块丢失的虎符,届时我们便会有数十万士兵,最重要的一点,她与我说,火焰奇兵早已在后山待得摩拳擦掌,欲欲跃试了,火焰奇兵啊!浇不灭,杀不死的火焰战士,昔日巫族的最强战士,我曾以为它只是传说,可没想到它是真的存在!”
索靖鄙视地瞟了一眼阿木,调侃道:“你是见过了吗?如此激动兴奋!”
阿木失落地瘪瘪嘴,随即眼神笃定道:“见倒是没见过,可我相信巫妃她不会欺骗我们的,而且我相信火焰奇兵也是真的存在!”
“行行行,存在存在!可即便巫妃找回丢失的那块虎符,我们将拥有数十万士兵和不死战士火焰奇兵,若是真攻打了神族,难道其他几族会坐视不理吗?先不说其他几族,身为亲家的魔族定是会出兵增援神族的,届时我们依旧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啊!”索靖忧心。
阿木却不以为然道:“可万一魔族并不会出兵增援神族呢?那我们不就有翻盘的机会了吗?换而言之,殿下如今落入神族手里,不知是死是活,可不管殿下是是死是活,我们都要去神族将殿下给救出来,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索靖听着阿木的话,思量了片刻,目光倏然炯炯有神,道:“也是,反正迟早我们都会闯入天空之城,与其让我们苟延残喘地休养数月,还不如趁着满腔热血未褪,一鼓作气攻上天空之城救出殿下,哪怕是自寻死路,我等也要试上一试!”
“这才是我认识的好兄弟索靖,义胆忠肝,气宇轩昂啊!”阿木心生敬意,欢喜地将手搭在索靖的肩膀处,与他勾肩搭背并肩同行。
“不过,你说巫妃到底死没死啊?”
“应该没死吧,若是死了体内的封印不就解除不了吗?”
“若是没死,那巫妃体内的封印又是何人解除的呢?”
“……”
阿木与索靖路上你一句我一句探讨着张若素到底死没死,可探讨了一路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来,后来两人一忙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张若素是否死过也就变成了他们心中未解的悬疑!
张若素来到后山,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衰败零落得只剩凄凉的画面,漫山的黑色曼陀罗被踩得七零八落,黑色的花瓣散落在四处,昔日的美景早已不复存在,张若素低腰拾起地上一朵完好无损的黑色曼陀罗,将曼陀罗摊在手中,若有所思得用指腹摩挲着花瓣,随即她衣袖一挥,指尖泛起的点点紫星即刻飘散在空中,稍许落入地面。
被摧残凋落在地上的曼陀罗花瓣倏然漂浮起来,残花断枝竟开始慢慢融合复原,场面极其壮观唯美。
就在这时,灰沉沉的天空竟下起了鹅毛大雪,凛风中飘飞的雪花伴着瑟缩的花瓣轻扬慢舞,季末阴暗笼罩的沉睡大地,阴霾的天空,雪花纷纷扰扰的散落,影子离乱在无边的苍白里,瑟瑟的风撩起了年末寒冷的霎那,她恍惚了心神。
“下雪了!”张若素伸手将一片雪花接入手掌心里,却瞬间融化成一滩雪水。
她的眼前闪过那年冬日她与芮恩,桫椤,明狐,徐仁五人去北海赏雪的画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便已物是人非,孑然一身得各自为战,从最熟悉的同门到最陌生的敌人,这数月里他们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张若素踏在洁白的绒绒雪上,身后只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印,就仿佛将某些东西给丢下般,越行越远,却不曾留恋地回眸追望。
张若素走过摆满书架的山洞,推开石门,一股艳红温暖的火光映照在张若素的面庞上。
张若素对石洞里挤挤攘攘得景象甚是满意,透过她的瞳孔看见偌大的石洞里全是三尺高的火人,空洞的身子里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张若素嘴角勾笑,邪魅道:“司苑,你的火焰奇兵我会好好利用的,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会将你所爱的殿下给你安然无恙地从神族手中接出来!”
东雾,等着我血洗神族吧,我张若素这一次不会再有所顾忌,有所心软,你伤我的,我定会毫不吝啬地加倍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