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向骄傲蛮横的满鸣珍多次笑着想要与王缨宁搭腔,都被她避了过去。
满鸣珍不禁有些讪讪然。
王缨宁虽然面上不搭理满鸣珍,可行动上丝毫没有懈怠。
第二日便撑着病体回了娘家,又由父亲带着去了王早的家里。
她去的时候,王早正倚在他家断了半壁的泥土墙边儿,吸溜吸溜的喝一碗稀粥。
王早的父亲将是自家的族弟来了,立即眉开眼笑。
如今王源,也就是王缨宁的爹爹,可不一般了,虽然丢了个可有可无的拿笔杆子的小官职,却换得了万金的家财。
还娶了一房年方二八的娇艳美妾。
素日里他可看不起这些穷亲戚,今日却不一样了。
满家那家富贵冤大头瞧上了王早,要将闺女嫁来。
他们士族,虽然向来瞧不上那些个低贱的庶族寒门。
但是,他们兄弟俩不同于一般士族那般的清高,他们对于满家兜里的银钱,却是不嫌弃的。
“满鸣珍?”
王早吸溜完了最后一碗稀粥,拿起一方不知哪位女子送的锦帕来沾了沾嘴角。
“年纪大了点吧,又是庶族,不好不好。”
他却是没瞧上满鸣珍,他不比他爹娘贪恋银钱不顾士族的傲骨。
他要傲气一些。
娶新妇,他还是要看相貌的。
可惜娶妻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他的爹娘的意思就是父母之命,王缨宁之言则是媒妁之言了。
由不得他去。
王家父虽然对这门亲事是满意的,但他还是要拿一拿乔的,对王缨宁道:
“大侄女,实不相瞒,那满家再好也是庶族啊。再说早儿他相貌堂堂,郡中也有不少士族的大家闺秀有结亲的意思。”
“三伯父,您老就放心,那位女郎是我们满家老夫人心尖儿上的一个人物,若要嫁过来,那嫁妆连同着田庄铺子下人的,都要比普通女郎要多出一倍的嫁妆来。”
“好好,都好说。”王家父母乐不可支,反过来又要面儿:
“不过啊说来说去,还是看了大侄女你的面子,是大侄女你的面子,我们才同意的。”
王缨宁面上含笑,连连道喜。
回到满家,已是日落时分。
王缨宁与红药主仆二人,皆是面色凝重。
老夫人她们早早的等在了院里,满璋之更是亲手扶了她下马车。
见她面色灰败的厉害,还道她是落水后生了病还未好,又操劳妹妹的婚事所致。
“手怎么这样凉!”满璋之面含关切的责道:
“到外面去也不晓得多穿几件衣裳,回头我让姚氏再往你房里多送几匹杭绸,多做几身衣裳穿了出去我也有脸面。”
王缨宁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刚要开口说话,被凉风一吹,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满璋之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过来,展开了大氅,将她搂紧了怀中。
王缨宁个子又小又瘦,身段却是细细软软的,在他的怀中就像是个受惊的鸟雀儿。
满璋之原本只存了利用的心里,竟莫名的生出几分怜惜和怪异之感来。
却不知王缨宁在他怀里,要忍住愤恨和反感的颤抖,也是着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