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郭莺被学校以早恋的名义开除,全校哗然。而秦然的素描事件,也因郭莺的离去而渐渐淡化,不久之后,学校恢复了平静,又不久之后,学校迎来了中秋节的盛典游行之会。
何为游行盛典?
盛典就是由庙会举行的全城游行,届时除了民间信仰的朝拜月娘,还有灯谜会,金塔会,赏菊会,所谓满目琳琅,也满目金黄,之所以说满目金黄,是因为所有金塔都是用黄色的纸钱制作而成,俗称元宝,在夜晚到临之时,天空会炸满烟花,观赏金塔,而到了十二点的黄金一刻,天空会连续放出‘砰砰砰’作响的礼炮,点燃金塔,震撼全城。
但在盛典来临之前,所有人都要付出很多努力的,比如市一中,在这场盛典中,他们就被庙会点名为站在游行队伍第一的门面队伍,为此,市一中将面容姣好的学生都招入学校的礼仪队,勤练游行。
A班什么人入选了秦然不知道,但B班就江娅媛一个人入选了,据说韩遇是不参加任何活动的,他是学校保留的第一栽培对象,除了外校的竞赛,学校不会逼他参加任何一个他不想参加的活动,除非是他本人执意参加。
但是很显然,他一点都不想参加,天天趴在自己的位置上,睡着昏天暗地。
秦然是老师们眼中的叛逆生,就算长得还可以,老师们也不会选她,为此,她很心疼学校奖励的那300块,但凡入选礼仪队出席游行的学生,都能拿到一个三百块的红包,由组织庙会的领导发给。
每个大型节日来临前,学校都会变得死气沉沉,亦变得浮躁不安,大家都在掐算着手指等放假,秦然自然也在掐算,不过她的掐算跟别人的掐算不一样,一般中秋节都是放三天假期的,秦然在算,放三天假,那她得少画多少画,少赚多少钱啊?这样下去她的加湿器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呢?
韩遇每日都是老样子,昏睡着度过一天,秦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学习的,难道B班的教材就让他这么不放在眼里?现在两人虽和好了,但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也没有太多的亲近。秦然不讨厌他了,但也不代表一不讨厌他就要马上黏上去,对韩遇,她还是有着天性般的抗拒,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跟他走不近。
或许韩遇生来就是那样的,看着温温雅雅,但实际上,他的冷漠是透到骨子里的,气场轻易地令人窒息,不是想亲近就可以亲近的,秦然毫不妄想,那少年,就像生长在海拔几千米外的绝世雪莲,奇寒不化,令人望而生畏。
下课铃声一响,郁舒娆就从A班跑了过来,满脸笑容,活泼可爱,“小然,我被礼仪队选中了,你呢?有没有被选中?”
近来苏淮不欺负她了,郁舒娆心头的负担也一下减轻了,又因为渐渐适应了A班的繁重学业,她恢复了原本的活泼,时常在走廊上蹦蹦跳跳的。
“没有。”秦然扁嘴,佯装抹眼泪,装可怜,“三百块就这样白白飞了,我好可怜,呜呜呜……”
“小然,你别那么难过啦,要不我们去跟老师说说,让老师给你个机会?”江娅媛出声安慰她。
秦然噗呲一笑,抬起头,模仿江娅媛软绵绵的声音,“人家才没有难过捏。”
“你讨厌。”江娅媛皱住眉,“我又不是故意要这个声音的,你不要老是模仿我啦,不然我生气咯。”
郁舒娆生平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打趣江娅媛,她捏住嗓子,阴阳怪气地模仿江娅媛的声音道:“你别再模仿娅媛啦,不然她生气了。”
秦然哈哈大笑。
江娅媛的脸绷了绷,绷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讨厌……”
“艾玛。”郁舒娆怪叫了一声,眼神戏谑,“这声讨厌,叫得我脚都软了,娅媛,你说你怎么赔?”
“赔什么啊?还不是你模仿我惹的,你也知道我不会骂人了,顶多就是讨厌,去死,走开,就没有别的了。”
“那你就学啊,来,娅媛,用你的声音说声去你妈的给我听听。”
江娅媛脸色涨红,跺了跺脚,“我不会!”
秦然笑得岔气,捂住肚子,笑声闷闷,“舒娆,你就别为难她了,娅媛是书香世家,家里不说脏话的,你这么逼她,不是跟逼和尚破戒差不多吗?”
“就是。”江娅媛难得瞪了郁舒娆一眼,“这么凶,小心以后没男人喜欢你。”
“噗——!”
秦然和郁舒娆同时喷笑。
而后。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看向江娅媛,异口同声道:“娅媛,你今天不正常噢,竟说些情情爱爱的,你害不害臊啊?”
“才没有。”江娅媛矢口否认。
郁舒娆继续模仿她的声音补刀:“才不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秦然一笔点在江娅媛额头上,颇有大家风范地说:“敢说谎,就在你额头上画个大乌龟,快说,最近怎么这么风骚?是不是碰上啥好事了?”
“真没有。”江娅媛声音低柔,带了丝求饶的味道,嗲嗲的,甜甜的,“只是有人给我写情书而已,但是我并没有答应,所以不算好事。”
“哦?”郁舒娆听出了弦外之音,挑起眉,眼神古怪,“是谁的情书啊?说来听听。”
“你们不认识的。”
“是谁?”
“高三的。”
“名字叫?”
“不告诉你们。”
“噢——”郁舒娆拖长尾音,揽过江娅媛的肩膀,笑容灿烂,“娅媛,你不老实了噢,是不是动心了?”
江娅媛的脸红了红,再一次否认,“才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