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宁江一役,一开始的蛇阵,乃是他同玉琼天合谋精心设计,他竟能在短短数分钟之内破阵,那短小精悍的箭羽,即便是北燕臂力超群的大汉,所射路程未必赶得上,而宁州城楼下来的箭,简直百步穿杨,而那铠甲连他亦看不出材质……陈慕柯确有同他较劲的资本!
征战两月,南盛不堪一击,他一路南下如履平地,本以为南盛再无御敌良将,而出了个陈慕柯,有意思!颜宋摸着下巴,眼中焕发狂战的神采。『雅*文*言*情*首*发』
玉琼天见了一时心惊,“此箭短小,适于南盛士兵,并无玄机,大有乾坤的应是那弓,而这铠甲碎片,不似寻常铁质,不曾见识过。”
陈慕柯醒来,时已近午,未睁眼便感到一道强烈目光锁定着她,待她睁眼,不禁吓一跳,她家师傅季梓桑正坐着矮椅盯着她。
“师傅……”她犹豫。『雅*文*言*情*首*发』
季梓桑气她隐瞒鹿危楼之事,亦是担忧。想到她刚醒,还是软下语气来,“身子可有不适?”
“慕柯并无大恙,劳师傅费心。”本该颐养天年的老人,却为着她四处奔波,她确实存在感激的。
“既无碍,也是该起了,齐将军已等候多时。”言罢起身步出营帐,高大的身体堵在帐口,帐内一下暗淡下来,等再恢复过来,青萝端着脸盆站在门口,
“世子,该洗漱了。”
接下来还有一堆琐事呢,能安稳睡一觉已是奢侈,她拥着被子叹息一声,道,“进来。”
待洗漱完,青颜端着早饭兼午饭入内,季梓桑跟着进来了。看来鹿危楼之事,他确实上心。
“师傅,鹿危楼之事……”
“先用饭吧,齐将军我已派人通知先用午饭了。”到底还得忌惮着她的身子骨。
陈慕柯换了一件寻常穿的月白长袍,较之以往,倒显得宽容了,她这段日子瘦了不少。
军中馒头粗糙干硬,她已努力克服,仍旧啃不上几口,最后喝下半碗小米粥,算填饱肚子了。等她挥手命青萝撤下,季梓桑开门见山问道,“世子,你可知朝廷与武林素来不相往来,相安无事多年,若是坏了规矩,日后只怕招来朝臣弹劾?”
战事未定,生死未卜,能否班师回朝还是个未知数,还要担心朝臣弹劾?陈慕柯忽然气怒,“师傅,慕柯并非有意冒犯,然而不得不说,我朝兵力不足,这仗如何打?师傅料定慕柯定能克敌么?”
季梓桑知她内心藏着千里河山疲惫不堪,然她既做了承佑王世子,便须担起承佑王府的职责,“老夫人年岁已高,小公子无立身之力,世子,切勿忘记你的责任!”季梓桑言神色严肃,言辞庄重。
她终是放弃争辩,将路微楼的来历娓娓道来,“慕柯造次了,鹿楼主并非仅江湖之人,老师可记得养在宫外的四皇子?”
“四皇子?你是说鹿危楼鹿楼主,鹿危楼……”他反复嚼着三字,终是不敢叫出名讳来,“圣上可知晓?”
陈慕柯两手一摊,表示不懂,“圣上与四皇子素来不和,怕是唤不动的,四皇子曾言受人所托,能请的动他的,怕是只太子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