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好了起来,女婿体贴懂事,水平笙心情大好,拿出了珍藏的好酒。
秦钊芸看丈夫从酒窖抱出一个酒坛子,笑着说:“这,你不是准备小七结婚时候喝的,怎么现在拿出来了?”
“现在小七不是结婚了?虽然不是三朝回门,可这也是他们结婚之后头一回来,现在不该喝?”
难得见他较真,秦钊芸乐着说:“该喝!该喝!”
“?”水容止接过爸爸手里的酒,闻了闻,眯着眼睛说:“真香!”
她不懂酒,但是平常应酬也少不了酒,这酒跟她以往喝的那种辛辣的酒都不同,闻着就有一股柔劲儿。
“那是!”水平笙笑着坐下,任女儿给他倒酒,看着酒坛他有些感慨,“这酒是你出生哪天我给埋的,那时候还在大院儿住,就埋在院子里的梨树下,后来咱们搬家,也把他给搬了过来,到今个儿也快二十七年了。”
容止有些惊讶,刚才妈妈说这酒叫,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单纯的酒名字,没往古代的“”那处想,没想到……
爸爸真的竟然在她小的时候就埋下了一坛酒。这酒本来只是一坛普通的酒,只是年份长了点儿,醇香了点。
但是,它是她出生的时候她爸爸亲手埋下的酒,是跟她一起成长,见证她长大结婚的酒,这是一个见证,同时也是一种期许。
席莫言凉也没想到这酒竟然是容止出生的时候,岳父埋下的。这要是放在古代,可以说很正常,但是,放在现在,古法今用,除了能说明岳父当时的开心,也能证明岳父对容止,对女儿的期待和疼爱。
席莫言凉想着接下容止抱着的酒坛,亲手把容止倒了一半的酒给倒满,之后又给岳母,大舅哥各倒了一杯。
等他给自己倒上之后,容止端着自己的杯子到他面前,哀求道:“就一杯?”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酒和开心,她不想缺席,即便她身体不争气,她也不想缺席。
席莫言凉看了她两眼,抱着酒坛,说:“一小杯。”
“嗯嗯。”容止点头,有总比没有好。
等所有人都倒上了酒,水平笙举起了自己的杯子,站起来说:“小七小的时候我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坛酒才能开封?等她大了,该找对象了,我又想着不知道这酒开了是什么味道?谁知道一转眼,这酒就要喝到嘴里了。”
爸爸从来都是一个不把感情外露的人,虽然对她很好,但是这样感性的话,容止还是第一次从她爸爸口里听到。
可,虽然是第一次,但她爸爸,还是成功的把她说的热泪盈眶。
水平笙看了一眼有点儿红眼睛的女儿和一旁的红了眼的妻子,笑着说:“不说这些了,你们结婚,爸爸高兴,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
席莫言凉举着杯子,目光定定地看着岳父,举起杯子,坚定地说:“爸,您放心。”
我一定会对容止好,她是你二十七年的收藏,也是我一辈子的宝藏。
水平笙对他不华丽的话深信不疑,看他坚毅的眼神,满意地点头,“好。来,举杯,喝了这杯,咱们坐下好好聊。”
几个人喝尽杯子里的酒,坐下,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晚饭时间。
吃过饭,容止费了大力气才把喝的烂醉的席莫言凉扶到房间,把他放在床上,脱掉他的鞋子。怕他这样睡不舒服,她又去卫生间拧了个湿毛巾,毛巾刚抚上他的脸,容止就看他睁开了眼睛。
“醒啦?喝那么多做什么。”容止低声嘟囔,手不停的给他擦着脸。
席莫言凉一笑,眼睛迷蒙,温柔地抓住她的手,“这不是看爸爸高兴,我又没喝多。”
“还没喝多呢?烂醉!我刚才拖都拖不动你。”容止任他拉着手说,看他意识还算清楚,她又说,“要不你去洗洗澡?”
席莫言凉一笑,慢慢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在脸上轻轻摩擦,容止看他温柔如水的动作,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等了一会儿,看他低头不说话,容止不禁疑惑,伸头一看……
竟然睡着了!
她哭笑不得,还没喝多呢,坐着都能睡着,还说没睡着,把他扶下去,容止轻轻抽出自己的手。
算了,不折腾了,就让他那样睡吧。
把毛巾拿回卫生间,洗了洗,容止走出去,看床上的他睡得很沉,笑着给他整了整被子,走出了房间。
下了楼,看她哥哥在厨房忙活,容止笑着走过去,“好贤惠啊。”
水容止洗着盘子,听妹妹的调侃,毫不在意,“言凉睡了?”
“嗯哼,睡了。”容止接过哥哥洗的盘子,拿布擦干,“都喝迷糊了,上去就睡了,爸也喝了不少吧?”
“一坛子酒我就喝一杯,都进他俩肚子里了。”
“……”都不少,一坛酒少说也有两斤吧,这两个真是……
“你上去吧,我收拾。”水容与洗干净最后一个盘子催妹妹上去。
“没事儿,我也不困。”容止擦着盘子,摇摇头,失意的哥哥得有人陪陪不是。
看妹妹坚持,水容与也没在说什么,两个人很快把厨房收拾好,然后看时间还早,兄妹俩就决定出门走走。
天气湿冷,寒风一阵阵地吹来,容止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跟着他哥哥一起往小公园走去。
九点多的冬天,公园人不多,不过还是有几个老人,有几对小情侣在,找了个长椅坐下,容止感慨地说:“咱们住这儿的时候,公园还不就是这个样子。”
水容与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笑出了声,容止不解,问“笑什么?”她怀念一下过去,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儿啊。
“想起那个水塘了。”
水塘?容止被他一提醒,顿时就明白了她哥哥为什么笑,也点头说:“是啊,一眨眼咱们都长大了,还是喜欢吃鱼,却没时间抓鱼钓鱼了。”
他们住过来的时候,这公园还是半成品,西边儿有一个小水塘,一开始都没有人在意这个不起眼的小坑,只是突然有一天辛任哥来他们家。
上蹿下跳,东奔西跑发现了水坑里竟然有鱼,于是……他跟哥哥就下了水,她在岸上捡战利品。
那是她第一次抓鱼,裙子脏了,脸也脏了,可她却很开心。
童年总是美好的,虽然那时候她已经十二三岁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快乐和自在,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开心和很怀念。
“是啊。”水容与点头赞同妹妹的话,突然想到什么,他问道:“言凉说的事儿你知道吗?”
“什么事儿?”
水容与一笑,“看来是不知道了。”
“什么啊,快说!”容止被他勾着,心里跟猫抓一样,他们两个有什么秘密,她不知道?
水容与揉了揉妹妹的脑袋说:“言凉要公布你们的关系。”
公开?这么突然?容止有些惊讶,“为什么?”在想到,白沫儿拍的照片他知道,容止不由得有些紧张,“是因为那些照片?”
他去医院的时候,那些照片都在她的床头抽屉里,他肯定能看到,而即使他看不到,席爸爸也一定会跟他说的,毕竟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那个U盘,也在席爸爸哪儿。
可她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就是随便问一句,他也没有,难道是他不相信她,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瞎想什么!”水容与点了点妹妹的头,慢慢说:“这事儿,言凉出国前就说过了。”
而对于那些照片,和那个女人的事儿,他听了妈妈说起,他不做评论也不想插手,这事儿他相信言凉能处理好。
“出国之前?”为什么?
“嗯。我也不清楚言凉是怎么想的,只是多少能猜到一点儿。”
容止听哥哥这样说,仔细想了想,说:“是因为时机到了,跟白沫儿母女有关?”
妹妹聪慧,他知道。水容与点头,“江家母女跟欧家和席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欧尚民不是个善茬,他跟江熳瑶一结婚,就等于两个人站到了一个统一战线,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一定会有动作的。”
容止低头沉默,哥哥说的对,欧尚民策划那么久,如今又加上江熳瑶,他肯定会有动作的。
只是他针对席家,到底是为什么?
看妹妹不说话,水容与接着说,“你是言凉的妻子,是他的软肋,欧尚民那老狐狸肯定知道。明的他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暗的呢?与其这样不如公开你身份,让人有个忌惮。”
容止点头,“那你公布吧,就用今天你拍的照片?”
怪不得今天他非要给他跟言凉照一张照片,原来是这个原因。而至于公布身份,她赞同。
她帮不了他什么,但如果公布身份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她愿意。
“嗯。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月黑风高,公园风越来越大了,水容与站起来,把妹妹拉起来,“风雨就要来了,回去吧。”
容止顺着他的手站起来,看着遮住月亮的乌云,一叹,“是啊,风雨就要来了。”
白沫儿受了委屈,江熳瑶会甘心吗?欧尚民和江熳瑶结婚,他们有什么目的?言凉的公司又有怎样难搞定的蛀虫?
容止一时感觉头都有点疼,只是,她知道,矛盾既然有,就一定会被激化,会爆发。
言凉让欧皓临跟玲姨见面,爸爸下了白沫儿的面子,无疑是激怒江熳瑶和欧尚民的导火索,既然矛盾激化了,那下一步,会怎样?
看妹妹有些心不在焉,水容与牵着她往回走,劝解道:“小姑娘家操什么心,万事都有你男人呢,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可爱的小外甥!”
容止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
“这可是正经事好不好。秦女士回来几天是天天念叨想抱孙子,你俩抓紧。”
母上竟然那么急?她还一直庆幸自己没有被催生,还以为母上毫不在意呢。
不过孩子,她摸上自己的肚子,她经历了一场生死,也越来越想有一个孩子,有一个跟她骨肉相连的人。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