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被他送回去,叮嘱他注意安全之后就上了楼,席莫言凉看她上去,才开车去了单位。
只是他一进公司就被告知,他的办公室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
他想了想,心里已经有数,转着车钥匙就上了楼,不急不缓地走到办公室门口。他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市长,欧尚民。
看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大衣,却气场强大的席莫言凉推门进来,欧尚民一时间有些恍惚。
几十年前席廷北也是如此,任何简单的衣服被他穿上,都能引得一群人瞩目,只是,眼前的男子跟席廷北有所不同。
他虽然像席廷北,可是气质跟眉眼还是有他母亲的影子,所以跟以前肆意飞扬的席廷北不同,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强势而不失温润,沉静又内敛强大,深不可测的让他不敢轻视。
“言凉回来了,欧叔叔不请自来,你可别见怪啊。”
欧尚民站起来先发声,席莫言凉轻笑,果然是有城府,明明对面的是自己的敌人,却还如此不见端倪的跟敌人随意自然的问候,这般的沉得住气,功夫可见一斑,怪不得稳坐京都市长的位置那么多年。
竟然你不想撕破脸,那我急什么,“欧市长来这儿,怎么也应该提前说一声才是,那样言凉也好准备一下。”
欧尚民大笑,“准备什么,你我不用见外。”
席莫言凉听此,不置一词,不附和也没反驳他的话。这样的情景难免让欧尚民有些难堪,只是看年轻的总裁信步从他身边走过,又想到这高耸入云的席氏大楼,在想到席家……和那个人,他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假意一拍手,他轻松地说:“你看我这记性,一耽误把正事儿都给忘了。”说着他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张。
“这是?”席莫言凉故作不知地问道,随后又恍然大悟地说:“是皓临要结婚了?这小子,这么大事儿也不跟我说一声。”
儿子都到了结婚的年龄,父亲却要办婚礼,这样的事儿当真是少见。若是结婚,领个证倒不稀罕,只是办婚礼?还是市长,难免落人口舌。
席莫言凉话里的奚落欧尚民怎么会听不出,只是要结婚办婚礼的喜悦占了上风,对于这种别人的想法,他不在意。
“你这孩子,竟说笑话。是欧叔叔要结婚了,言凉不知道?”沫儿给水容止说过这事儿,听说席廷北都知道,他这个水容与的丈夫会不知道。
席莫言凉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欧叔叔也知道,我刚出国,容止就病了,这不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几天,这事儿竟没听说。”
提到水容止的病,欧尚民立马明白了席莫言凉话里的意思,一张老脸关切地说:“容止没事儿了吧?我听沫儿说起过。”欧尚民看席莫言凉脸色依旧如常,歉意地说:“沫儿那丫头不懂事儿,去医院胡闹。可是,言凉,你们以前感情不错,你知道她的性子,她没什么别的意思。”
“白沫儿怎么了?”席莫言凉不解地问欧尚民,看他不说话就接着说:“我听容止说她去医院看她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欧尚民目光闪烁,听不出席莫言凉话里的真假。他今天过来,一是送请帖,二则是也按照瑶儿的意思,来探探席莫言凉的口风。
从白沫儿被席廷北的保镖送回去,这都过去了那么多天,却不见席家有下一步的行动,难道说,他们就不在意这事儿了?而且席莫言凉那么在意她妻子,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可是听席莫言凉这语气,难道白沫儿去医院拿照片威胁水容止的事儿他真的不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担心,更不必给他提醒了。
“没事儿,哪有什么事儿。我这不是怕沫儿不懂事儿,没轻没重的,别伤着容止了。”
“沫儿?”席莫言凉皱眉,笑着问道:“怎么欧叔叔跟白沫儿那么熟?哦,对了,忘记问了,欧叔叔要跟谁结婚,我也认识?”
看席莫言凉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欧尚民轻咳了一声,“我,我要跟沫儿的妈妈结婚。”
说完,眼睛直盯着席莫言凉,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当年席廷北离婚,席江两家大闹,席莫言凉也十**岁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不知道江熳瑶。
而且,十年磨一剑,席莫言凉一回来把剑指向他,他不信,他不找瑶儿的事儿。
席莫言凉自然知道欧尚民在试探他,这个时候装大度装不知道,别说他不相信,任谁都不相信。
“哦?是吗?”席莫言凉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站在窗户边儿,背对着欧尚民说:“那就恕言凉不能祝福欧叔叔了!”
对于害自己母亲的仇人,任谁也不必要伟大,虽然看不清席莫言凉的脸,只是听他声音的冷硬,欧尚民就有些放心了。
这样喜形于色,不懂得掩盖喜恶果然还是个孩子,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把他前段时间撮合皓临跟那个女人见面的事,当成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了。
“言凉,我知道你跟沫儿妈妈之间有误会……叔叔也不求什么,只是希望婚礼当天你能去。”
欧尚民说的情真意切,席莫言凉心里一哼,脸上依旧冷若冰霜,“这事儿我再想想,欧叔叔请回吧。”
这就下逐客令?欧尚民挑眉,奸邪一笑,随后为难有善解人意地说:“叔叔也不强求你,只是希望你能去,那叔叔先走了。”
席莫言凉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听到关门声,他一笑,站了一会儿,看欧尚民离开了公司大楼,他才转身。
看见桌子上放着的烫金请帖,席莫言凉讽刺一笑,真没想到,欧尚民还那么上心,看来传言不虚啊。随手翻了翻,一月二十五号,还有一个多月。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他爸爸的手机号,不一会儿电话就被接起,“喂,言凉。”
“爸,你在忙?”这个时间点儿,他爸爸应该不会太闲。
席廷北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轻笑着说:“你小子会挑时间,正好开会,中场休息十分钟。”
席莫言凉轻笑,“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席廷北闻言一笑,他怎么感觉儿子似乎结了婚,性子更加开了?看来,还是小七的功劳啊,想到这儿,他就问了问小七的情况。
“已经好了,外公的药昨天刚吃完。”席莫言凉如实说。席廷北一听这话也稍稍放下了心,秦老爷子的医术他是知道的,而且对自己的亲外孙,他更是不会藏私。
“小七是个好孩子,懂事儿听话,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席廷北不由自主的嘱咐,席莫言凉抚额一笑,这种话从结婚他听了无数边,爷爷会说,爸爸会说,姑姑婶婶都说,好像对他很不放心一样。
看儿子不说话,再想想儿子对小七的尽心,席廷北知道自己根本犯不着再嘱咐,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事儿?”
俩父子电话还是打的很勤的,只是通话一般都是在夜里,很少有这个时候打电话的,除非是有什么事儿。
席莫言凉靠在椅子上,轻巧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刚才欧尚民来找我了。”
席廷北一想问道:“送请帖?”
“被爸爸猜中了,爸爸也有?”
“有,只是没你小子面子大,劳日理万机的大市长亲自去送。”席廷北丝毫不被影响,请帖昨天到的他办公室,他看了一眼就扔哪儿了,对他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席莫言凉被爸爸的话逗的一笑,也在没问爸爸会不会之类的话,反正他感觉他会去,爸爸一去,即使什么也不说,对那个女人来说,只是一种伤害吧。
江熳瑶爱着他爸爸,他从来不怀疑爸爸的魅力。
父子俩一阵静默,正在这个时候,席廷北的秘书推门进来,看他在打电话就给他指了指办公室,席廷北了然的点头,等秘书出去,他问道:“还有事儿没有?我得去开会了。”
席莫言凉稍稍犹豫了一下,“有。”
席廷北大笑,这小子,恐怕这个事儿才是他要说的吧,翘着二郎腿,带着笑意地说道:“什么事儿,说吧。”
席莫言凉也不耽误他的宝贵时间,说:“爸爸不是再忙阿曼丝南来华的事儿?容止也正好在忙这个事儿。”
“哦?”
“他们单位让她争取到阿曼丝南的访问,只是……电视台那边儿也派了人,是她的旧识。”席莫言凉简单地说了说。
席廷北脑子一转,轻笑说:“你是怕她的旧识会靠手段?小七会吃亏?”
“爸爸一猜就对。”席莫言凉毫不吝啬的夸奖。席廷北不吃儿子拍马屁这一套问道:“你让爸爸怎么做?”
“小七的性格你也知道,她要是知道这事儿你负责,她肯定因为避嫌不接这个。”
儿子的话说到这儿席廷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揉了揉太阳穴说:“那我就装作不认识小七,但是也不让她吃亏?”
“……”席莫言凉表示爸爸的话算是说道了他心里。
“行了,我知道了!挂了吧,不然今天得加班。”
席莫言凉知道爸爸病好之后一直住大院儿,因此更方便老爷子对他的管教……回家晚了,就得遭一次白眼,他可不能陷爸爸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这个礼拜小七朋友结婚,我们回不去了,明个儿我让人把我从英国带来的红酒和保养品给送到大院儿,你别忘了吃。”
被儿子叮嘱,虽然有些落面子,却又感觉很奇妙,席廷北心里一暖,嘴上却霸气地吼道:“啰嗦!知道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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