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糖糖、阿丽和无疾准时来到约定的“独一处”会所。
这是姚远的私人会所,外表看来仿古雅致,一个宽敞的院落,里面是两层融会议和用餐为一体的楼房,装修豪华,专门用于招待生意场的朋友和私交好友。
白文明早早候在大门口,比孙子还殷勤地招呼他们到里面就坐。
今晚的应酬只此一份,几个人进来后,服务员便将一对厚重的红色木门“吱呀”地关上,以防闲杂人等、公商税务、辅警城管临时工什么的不小心闯进来败兴。
但这一关门,糖糖等三人想的却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一副鸿门宴的架势。
进到一楼,这是个宽敞的大厅,外侧的墙上嵌着一台大尺寸的液晶电视,靠墙设置了一个简易的弧形舞台,并有音响、点唱机、麦克风等设施。左侧布置成餐厅的样子,华丽的吊灯下,一张八人座的旋转餐桌。足不出户,连喝带唱。
姚远早在主位坐好,见几人进来,忙起身迎出来,笑着说道:“糖糖小姐能够赏光莅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伸出手去。
糖糖见了他,浑身不自在,但又不能发作,只好伸出手去,象征性地握了握。
姚远招呼其他人,发现阿丽也是位成熟性感的美女,不禁眼前一亮:“还有位美女姐姐呢!”
阿丽赴宴,与糖糖的心思全然不在一个频道上,乃是准备来钓鱼的,故而做了一番精心打扮。那位花花公子虽然不太地道,但毕竟身价在那儿摆着,能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是凤毛麟角,一定要打下深刻烙印。公子哥的品味你是琢磨不透的,万一喜欢我这口的呢?
所以当姚远伸过手来,阿丽早就两只雪白的小手一并伸了过去,抓住姚远的手,娇笑道:“叫我阿丽就好了。今天能见到龙城青年人的榜样——姚大少爷,我们才是真的荣幸呢!”说着,反客为主,张罗着众人落座。姚远本想让糖糖坐自己旁边的,那阿丽却当仁不让,稳稳地坐在他的身边,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美滋滋地看着他。
其他人也都逐次坐下。挨着阿丽的分别是糖糖、无疾,白文明则坐在姚远的另一侧。
整个厅里站着的比坐着的多。姚远身后依旧站着六名保镖,蜻蜓溺水哥、蛋疼哥、疑似瘫痪哥赫然在列——在自己的会所里也要这么装腔作势么?糖糖等人都看不明白。
此外还有侍候局的服务员,每人身后一个,传菜的还另有其人,谱摆的相当之大。
这样的宴会在这里几乎每天都有,所以只须告诉管事的几个人、几男几女、什么时间、什么标准,这边大厨早把菜谱定好,食材备好,时间一到,操练起来,各式菜肴流水般端上来。
众人就座,姚远见无疾穿着特别,就问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怎么称呼呀,糖糖小姐给我介绍一下?”
糖糖神态自若地说:“哦,他叫陈无疾,是我远房表弟!”为了使无疾参加宴会的理由更加充分、合理,路上他们编了一套瞎话。
和无疾交过手的几个人心里均想:“表弟个锤子!昨晚明明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
但糖糖是姚总追求之人,现在当着姚远的面,谁敢驳糖糖一点面子?一旦这两人真的配成对了,就姚远那副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腿的怂德性,肯定对糖糖惟命是从。到那时,之前谁得罪过她,还不得全部成倍找回来?
所以,这时即便糖糖宣称自己曾和国母同台欢快地演唱过“在希望的田野上”,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表示一丁点怀疑!
姚远见他还只是个少年,并不太在乎他的真实身份,惊喜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表弟呀,看来糖糖小姐真的没有把我当外人呀,把亲戚都带来了。表弟一会儿多吃点哦。对了,你这身衣服很有意思啊,这是……什么意思呢?”
无疾只顾东张西望,并不作答,这是他和糖糖路上定好了的。一个人来讲谎话不太容易被识破;两个人讲同一个谎话就容易出漏洞。
糖糖接口道:“他从小就送到武校去了,没怎么上过学,所以现在只能在影视基地跑跑龙套,演演电影。”
“能演电影,那很厉害呀!都演过什么呀?”
糖糖并不想他纠缠这个话题,随意应付着说:“也是刚去,接了这么个小道士的角色嘛,没几天受伤了,就过来找我了!”
姚远感叹说:“现在是哪个行业都不好干啊。表弟,如果工作方面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啊,我们远恒集团底下十几个公司,各行各业几乎都有所涉及,这方面当哥哥的绝对可以帮你!”
说着,打了个响指,交待服务人员:“今天有我最尊贵的朋友,把我酒窖珍藏那瓶八二年的拉菲拿来,大家品尝品尝。”说着,得意地看着众人。
大家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无疾自不必说了,根本不知拉菲为何物。糖糖、阿丽、白文明也只知道拉菲是一种比较贵的葡萄酒,冤大头们最爱喝,因为国内的这种酒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假的。
姚远见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颇感失望,不由得斜眼看向白文明:“拉菲,八二年的!”
白文明心领神会,忙“哇”地一声,故作惊讶状:“八二年的拉菲呀,那可是很珍贵的呀,一般的人根本就买不到,也买不起呀。这一瓶得……七八千呢吧?”他并不知道这酒价值几何,但为了增强震撼效果,故意往多了说。
“七八千?”姚远“呵呵”笑了起来,“七八千只能喝一杯吧。我这是绝版,在法国拍回来的,整整四千欧!”说着比出四个手指头。折合人民币就是四万元,大家果然都受了一下震动。但过心里想的却是:“喝一瓶酒就四万,这纨绔子弟也太能败家了!”
白文明满脸堆笑地说:“能喝到这酒,我们真是太幸运了,这都要感谢糖糖,如果不是你,姚哥才舍不得开这么好的酒呢!姚哥,你对糖糖真是太用心了!”
姚远得意地笑笑,糖糖嘴角挤了个假笑,心里更加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