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临。
整个许府蔓延着热烈的红色,喜字挂遍了府内的每一个角落。院内外礼炮齐鸣,万人同贺。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几乎将门槛踏破,观礼的老百姓将宽大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许妍是被鞭炮声惊醒的,她望了一眼窗外,明明天刚刚亮,外面却被灯火照的如同白昼。
她喊道:“小娥?”
小娥打开房门匆匆赶来:“奴婢在,小姐。”
“外面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喧闹?”
小娥笑了:“小姐,难道你忘了,今天可是您的好日子啊。”
“什么好日子?”许妍睁了睁惺忪的睡眼。
这时,房门被打开,是许母和流素。
许母脸上挂着笑意:“什么好日子,你忘了今天是你与太子大婚的日子了吗?”
许妍“哦”了一声,倒在了床上。
许母拉起她,“快起来,都快嫁人的姑娘了,还赖床?害臊不害臊?”
流素笑道:“洗澡水已放好,可以沐浴了。”
许妍坐在雾气腾腾的浴桶内,清新的容颜若隐若现。她捧了一把花瓣,深吸一口气,好香。
沐浴完毕,众人又开始帮许妍梳妆打扮。
流素先在许妍脸上敷了一层细粉,“这是由珍珠,人参,雪莲等制成的粉,最是滋养皮肤的。”
接着她又拿出一个白玉盒子:“这是杏花楼的限量的胭脂,晨露和着新鲜的鲜花制成的胭脂,敷在脸上最是娇艳。
许妍原就白皙的肌肤在妆粉胭脂晕染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唇上一点红色,美到极点。
房门被叩响,是侍女的声音:“夫人,迎亲的车辇已经在府外等候,不知新娘子是否可以出来了?”
小娥应道:“小姐已经在上妆了,片刻就好。”
许妍换上了那一身鲜艳异常,雍容华贵,令无数女子艳羡的华服,头上的凤冠在额前垂下长长的流苏,整个人美得动人心魄。
许母看了看,连连点头:“我妍儿果然美貌。”
流素也笑道:“可不是吗,稳妥妥的绝代佳人呢。”
流素将盖头盖上,许妍在流素搀扶下走了出去。
观礼的众人看见新娘子被风吹起盖头的脸,冰肌玉骨,倾国倾城,都看呆了。
“新娘子美得紧啊!”
“是啊,太子妃真美!”
小娥急忙帮许妍整理好盖头。
许泰之一反平常的严肃,面色和悦,招待着来往的宾客。
许妍掀起盖头看了一眼父亲,嗫嚅道:“爹,我要走了。以后女儿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了。”
许母则涕泪满面,嚎道:“我的亲女儿啊,我的宝贝,我的乖乖肉啊,你就要这样离开娘了……”说着搂过女儿便哭,舍不得放开手。
许泰之也眼眶一红,虽然他一直对女儿很严厉,但也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女儿即将出阁,他心里也是万分不舍的。
“别哭了。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你乱嚎什么?”
许母止住哭,仍然抽抽噎噎。
许泰之看着女儿如花的面庞,心一柔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定定心,少惹事,爹不在你身边,没人来替你收拾烂摊子了。好好当一个贤淑的妻子。”
她又看过哥哥,许远也望着她道:
“妍儿,哥还没回来几天你就嫁出去了。放心,你在外面受欺负了,哥永远护着你,替你出头。”
许妍含泪点点头。
许妍这边依依不舍,那边随行的宫女提醒道:“时辰已到,该上轿了。”
许妍朝父母磕了几个头,许泰之挥挥手,“去吧。”
“别忘了经常回家看我和你爹。”许母喊道。
许妍由小娥扶着上了车辇,她端坐于车内,掀起盖头,透过窗口看见迎亲的车辇两旁全是宫人侍卫,迎亲队伍长若游龙,浩浩荡荡,好不气派。
许妍恍惚间,车停了下来。一双手掀开了车帘。
夜辞此时身着华服,容颜冰冷俊美到极点,尤其是白玉流珠后的那双眼眸,冷冽幽深,美丽倾世。这美丽,无论经过多少轮回,也不会磨灭。
见夜辞伸过来的手,许妍怔在那里。
夜辞一把拎出她,抄到怀里。许妍回过神来,道:“放我下去。”
许妍挣扎着想跳下去,无奈夜辞将她紧紧禁按住。
夜辞在她耳边低低道:“爱妃,你还真不轻。”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殿下到!”
夜辞抱着许妍缓缓向正殿走去,两人华美的裙裾在撒满鲜花的地毯上迤逦着拖过。年轻的宫人们有的害羞的捂住脸,心里冒起粉色的小星星。
“他们好甜啊!”
“太子妃好幸福,我能被太子这样抱着,死也值了……”
夜辞轻轻放下许妍,许妍才发现皇帝和太后端坐于东宫正殿前。下方坐着皇亲贵胄,文武百官。
兰贵妃望了一眼许妍,新娘美得不像话,夜辞那么冷的人望着她的目光也是带着暖意的,而自己。。。兰贵妃涂满凤仙花汁液的指甲紧紧扣住,姣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妒意。
许妍隐隐觉得有不善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望了望,是一个很美的宫装女子,她很美,而且望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许妍不自在的移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这种眼神。
“一拜!”礼官的声音响起。
夜辞和许妍俯身朝外拜。
“二拜!”
两人朝皇帝拜。
楚帝满脸微笑,不住点头。
“三拜!”
许妍慢吞吞转身面对夜辞,微微俯身。
行完礼,许妍被送入洞房。她想扯掉盖头,小娥阻止了她:“小姐,这盖头得等太子来揭。”
良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太子驾到。”外面的人喊道。
屋子里的人纷纷道:“参见太子殿下。”
许妍蒙着罗帕,静静坐着。
夜辞坐到许妍旁边,许妍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喜娘的声音:“请殿下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喜帕被挑起,少女柔美的面庞在暖光下被晕染得美丽无比,脱俗的宛若水中芙蓉,那样的清纯动人。
夜辞眼中光亮一闪而过,少年冰冷的目光一如往昔,落在许妍身上,刹那变得柔软。
许妍抬眼看此时的夜辞,容貌依旧冰冷俊美,华服下,整个人都散发清贵冷冽的气息。这美丽,足以倾世。
“请太子太子妃饮下合卺酒,从此长长久久。”
许妍只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哎呀,好辣……”
房间里的人退了出去。
夜辞望着身边的娇人儿,清澈的眼眸泛起淡淡笑意,梦中想过无数次的少女,如今就在自己身边,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许妍又羞又怒:“你笑什么?”
夜辞望了她一眼:“本宫不但要笑,还要做些什么,你信吗?”
“你要做什么?”许妍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夜辞道。
夜辞吻住她的唇,轻轻叹了一声,她的唇瓣竟如此甜美,似小溪汩汩流过他的心头,清澈见底。
许妍浑身一震,良久,才想起挣脱开来。
夜辞脸上罕见的温柔:“你还要拒绝我到什么时候?”
许妍望着眼前的少年,道:“你可以找其他侧妃,娘娘啊什么的,就是不要对我……”
夜辞冷笑一声:“许妍,你可真大度,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
许妍抬眼道:“我是想,你和我在一起,别的娘娘不会生气么?”
“少扯犊子!”夜辞提起她像提起一只小鸡,“你就一点也不在意本宫?”
许妍瞥见夜辞眼中点点寒星,不敢看他:“本来我就不想嫁给殿下的,是圣上非要赐婚……”
夜辞道:“如果本宫非要要了你呢?”
许妍打了个激灵道:“我今天葵水来了,不能与殿下圆房,殿下还是另找娘娘侍寝吧!”
夜辞笑了,那笑却森寒:“你以为本宫非你不可吗?东宫美人如云,你不解风情,自有人婉转承欢。还有……”他俯身到许妍耳边:“你表面虽是太子妃,实则不过本宫的玩物而已。”
许妍眼神掠过一丝痛楚,夜辞看在眼里,心中一痛,却依然若无其事道:“既然你不在意本宫,那就做个玩物好了,你身子方便了,本宫随时期待你的侍寝!”说着,朝门外喊:“进忠!”
进忠匆匆赶至。
“太子妃好生歇息。”夜辞望了一眼许妍,面无表情的走了。
进忠却忍不住偷看许妍,心想:太子妃如此美貌,不知道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
夜辞眯起眼,抚着李氏的双手:“她要是像你这样,该多好……”
“她是谁,殿下?”李氏靠在夜辞身上。
夜辞不语,望着窗外的月光,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