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沙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分析什么。
“如果我知道她的消息,一定会告诉你。”
沈沙失笑一声,这笑意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视,仿佛是听了什么莫大的笑话,“公主还是想想如何上夺魄山,如何解冰魄散之毒吧。”
“你知道了?”南宫熙中毒一事,对外绝对是隐秘的,如今竟然连身处西岳的沈沙都知道了,难道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沙不置可否,“我今晚来便是想告诉你,想见公主。如果你想从他那里得知一些你想要的消息,必须要有所牺牲,至于他会不会告诉你,我便不知道了。”
沈沙说完就走了,南宫紫汐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来干什么的?就是这件事?为什么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按照西岳的惯例,孟一寒需要上山,去镇国寺祈福,再到太庙等等,最后才在宫里行登基之礼,总之很繁复。
而南宫紫汐他们,作为外来的使臣,只需要出席晚上的宫宴便可以了。
玄城那边,初若传来的消息也并无大的波澜,朝中算是平稳,南宫熙中毒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去。至于沈沙的知情,南宫紫汐自然以为是陶然的关系,或许盗取冰魄散的人正是沈沙。
南宫熙的身体在梁世轩的照顾下,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可他们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
夺魄山那边也时常由暗风传来消息,雪竹一想到什么可能性的时候,便带着暗风上山,然而每次都是命悬一线的回来。
夜间上山的法子,墨翊已经派人送过去,雪竹定然也作了尝试,看来夺魄山的阵法确实难破。
这次东陵和南楚派来的使臣依然是百里粤和欧阳凌风,或许因为在南楚闹得不愉快,又或许她对他们已经无用处了,总之到现在,连面都没有见。
墨翊怕她一个人待在皇宫里无聊,一大早便带着她出去了,说是要领略一下西岳的风土人情。
一路行来,南宫紫汐虽然意在观赏,心中却是想了很多。
西岳的占地不及东陵与南楚,若是论战斗力,西岳却是四国中最强的。因为西岳不论臣民,这里的男子放下农作物提起兵器便是士兵,而且是可以上战场的那种。
除了东陵,四个国家,南宫紫汐去了三个。
南楚地广物博,占尽大自然的优越条件;西岳富有,人人皆兵,国强不容侵犯;听说东陵既有南楚的幅员辽阔,也有西岳的富饶金钱,甚至还与什么雪域交情不浅,总之也是一个强国。
而北玄,似乎什么也占不到先机。不论是兵力还是地域,亦或是财力,皆无法与他国相比。
听说在十多年前,还因北玄挑起了四国之乱,从而成为众矢之的。那个时候开始,北玄与其他国家的差距便更大了,或许这也正是幕后人选择北玄下手的原因吧。
“紫儿,你在想什么?”墨翊注意到她的心神不在其身,执起她的手问道。
南宫紫汐摇头一笑,挽住他的胳膊,“你觉得陛下的毒能不能解?最坏的打算你应该做好了吧?”
墨翊的神色无悲无喜,脚下不停,依然在街上慢慢走着,“尽人事听天命,若是陛下真的躲不过,也没有办法。北玄的江山不能乱,或许陛下已有安排。”
南宫紫汐忽地停下了步子,墨翊也跟着她停下,偏头不解看她。
南宫紫汐没说话,目光瞥到一座名为“弦月楼”的酒楼。
弦月楼是孟一寒的产业,原来在古代便有了连锁店的经营方式。北玄的京城有一个,南楚也有一个,而在东陵,想必也会有。而眼前这个,更豪华,更宏伟,更大。
南宫紫汐没有犹豫,抬脚步入。小二立刻将她引入三楼雅间,这里的客人不多,也比较清静。
墨翊跟着走进来,二人在窗边坐下,墨翊道:“你要见谁?”虽然她没说,但他也能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看出来。
南宫紫汐微露笑意,抬起眼看他,“待会儿就知道了。”
今日一早,她便收到了一封信,相约在弦月楼。她本就想找个机会出宫,却没想到墨翊正好带她出来,也省了她煞费苦心。
片刻后便进来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他捧着茶水与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南宫紫汐的面前,然后道:“二位请用。”
墨翊紧盯着眼前这个人,精明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和手,然后一把按住了他的胳膊,“你是谁?”
南宫紫汐一愣,迅速将注意力看向那个小厮,他的神色先是惊慌紧接着转为别有深意的笑,尤其是那双犹如狐狸般的狡黠眼睛,她瞬间认出了此人。
“,原来真的是你。”沈沙说他要见自己,便一直在等着,连续两天一点消息没有,今天才收到信,果然是他。
墨翊也毫无惊讶,他松开了手,冷冷地看着他,“说目的。”
弯唇一下,动作儒雅的入座,“二位果然慧眼,我化成这副样子竟也瞒不过去。”
“开门见山吧。”
道:“我只是约公主见面,墨相在此恐怕不太好吧。”
墨翊冷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在杯子上摩擦着,眼眸低垂着,语气淡到极点,“我的出现,难道不是在你的意料之中么?何必说这些没用的。”
笑了两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墨相会读心术呢。”
墨翊缓缓抬起眼,目光在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看向南宫紫汐,“废话少说,你的目的。”
“我也不卖关子了,我家主子想与公主谈个条件。”
南宫紫汐见提到了自己,不禁一笑:“你的主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谈这么多条件有意义吗?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怎么就不敢露面?”
并不理会她的这些话,激将法对他毫无用处,他只管带话,“皇帝中毒,天下即将大乱,公主就不想做点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