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夏朝兴兵,与狼族会猎绝龙岭。
罗伊设计,便使狼族便居险要而立。项崇以此观瞧,便知狼族此来统军者法度严明,以此使得己方难有图进之策。不想鲍鸢主动请缨,却遭项崇拒绝。鲍鸢以此心中烦闷,便在夜晚自己营寨中大肆独饮苦酒。
正在微醺之时,忽见一人行迹诡秘。鲍鸢正愁心中火气没有地方宣泄,便就地擒了此人,欲借故泄得胸中私愤。那人转过头来,鲍鸢见得立即心中一震。
“怎的是你?”
鲍鸢一声惊呼之间,也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本以为此人是自己军中的间隙,不想正是自己的副将名唤唐凃的。见到鲍鸢一副怒目横眉般的样子,唐凃也是一脸畏惧。
“将军这是为何?”
闻听唐凃所问,鲍鸢立即松开了他。
想这唐凃虽是自己的副将,但平日里对于自己倒也忠心。说他是自己军中细作,鲍鸢自己也便如何都不信的。更兼此人与自己关系也算莫逆,此来诡秘必有隐情。鲍鸢由此心软,便对他松了手。
“这么晚了,你却来此作甚?”
闻听鲍鸢询问,唐凃便道:“自闻将军随了大元帅勘探而归,便自惆怅。末将不知何故,又不敢多问。故而只得四下打听,以此知个端详,好为将军开解。不想还未问出个端倪来,就被将军擒获了。”
“这样啊。”
听闻唐凃所言,鲍鸢更无疑惑。一声叹息之间,便请唐凃帐内叙谈。
待回到了自家军营,鲍鸢仍旧闷闷不乐。以此借酒浇愁之间,便请唐凃作陪。唐凃不知为何,便借酒意询问其中事由。
鲍鸢一声叹息,回应道:“我大军前来,誓在一战而灭北狼。今与漠北会猎于绝龙岭前,狼族惧我大军故施坚守推延之计。似我大军远道,气势正盛。何以便因狼族固守,我军便止步不前。我由此心中不忍,便向元帅主动谏言,今愿以先锋之名与狼族速决于阵列之前。然而那项崇小儿却胆小如鼠,以此畏惧不敢进兵。还以无谋之辈轻贱于我,甚至摆出自己大元帅的官职就此强压。岂不知某之勇武,堪为万人敌。前番北岸一战,某单人独骑尽破狼族数万大军。今敌便居险要却又如何?凭某手中神兵、胯下良驹,自可一战而成。项崇小儿却还要谋得什么战略,当真笑煞我也。”
闻听鲍鸢所言,唐凃点头。他沉吟片刻,不禁以此细思。言道:“便如将军所说,莫非就这样容了他去的?”
鲍鸢气恼道:“不容他去,又待几何?毕竟他是主将,又不是我的。我只一先锋官罢了,军中还需他这大元帅决断举事。今既不允我请,我倒要看看他能想出什么样的良谋来?然而目下虽有不服,却也唯有听之任之,任由他这到元帅便行差遣、自作决断便了。”
唐凃点头,叹道:“如此说,倒是委屈了将军。将军之意,某已尽知。非是末将是将军部从便心向将军,如今战局胶着,便当有人打破此僵局的。今主帅在他,便是日后成就了功勋,朝中封赏自然也是属他最大的。”
鲍鸢道:“我不为虚名,封赏怎样,亦不多放眼中。所以听命固守北境,便只图个战场逢敌,一路杀得痛快。如今便只是这样小小的夙愿,也便没个完成的了。此等受人钳制,真不痛快。”
一语言毕,便既置杯于桌上。
唐凃沉思多时,不禁低声道:“此番将军若想痛快,倒也容易。只需不理会那项崇,自己独去便好。待成就了大功,谁却敢说将军个不是的?届时功勋立于军前,那项崇纵然为帅,却又有何话说呢?纵然不成,但以将军之勇却也不至于便为所困。那时一路杀出归于大营,岂不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吗?”
闻听唐凃所言,鲍鸢不禁心上一震。沉思片刻,言道:“此言有理,我当速行。既如此,你且留守军中代我之职。我今去,明晨必归。”
唐凃又问道:“将军不知此番要带多少人马去的?”
鲍鸢道:“带的人马多了,反而会误事。单人独骑,倒也潇洒。某昔日攻拔狼族北岸大寨的时候,便是单人独骑而去的。今番仿效之,只为再成奇功。便是不成,亦可及时回返免得我军受损。”
唐凃从其言,便自留在军中代行主将之职。鲍鸢单人独骑,以此便取狼族大寨而去。
放下唐凃如何乔装不提,单道鲍鸢单人而进。既进入了狼族的视线范围,很快就有探马对鲍鸢的行踪做出了奏报。苏异闻报,立即召来罗伊、玄季、夏侯邕与羌布前来商议。
不曾议事,苏异先赞罗伊,言道:“先生神算,幸亏有所防备。”
罗伊浅笑,言道:“鲍鸢虽勇,却居功自傲、视才而娇。此等人物,必以前番自己所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此番孤身前来,只怕并非项崇授意,而是擅自前来的啊。”
夏侯邕道:“他以为自己是谁,要来便来、要走便走的。前番孤身攻拔我北寨大营,所以让他得了手去,主要还是我们少于防范所致。因此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让他讨了个大便宜去。他倒以此便居功劳,认为我狼族万人全都在他面前不值一提。这等狂傲之徒,是时候给他些教训的。”
夏侯邕心中有气,对于鲍鸢也有畏惧。情感之复杂如何,苏异从他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她以此淡然含笑,便道:“鲍鸢此人虽然自傲,但的确有让他傲慢的资本。想我狼族北岸大寨当时多少人马,此人若无些许的胆略勇猛,便是占了突袭之道又岂能以孤身之力予以取胜的?此人骁勇,世所罕见。更兼手中神兵、胯下良驹,便令他越发不可一世了。今罗伊先生有了谋算,提前早做准备。我军得此消息,必然不会让他再像上次那边逞凶了。至于如何安排,但以孤王所见,诸位且听罗伊先生部署便了。”
一语言毕,便又将目光转向了罗伊来。
这正是“虽得谋算早提防,临当用计仍待议”。预知苏异所问,罗伊又当设得何计?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