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异得知真相,便知殷纣璃此番诏命自己急回京师的用意。
她以此向不戒和尚和夏侯邕做出了说明,而虽然她还没有将自己的决断说出口,但夏侯邕无疑已经猜到了苏异此番的用心。
面对夏侯邕的坦然而言,苏异只是一声浅笑。
“不,我还是要奉命回去京师的。”
“什么?!?”
面对苏异最终决断的出口,夏侯邕和不戒和尚全都露出了骇然般的惊讶。
“国师大人,您这是……”
“放心,我并没有故意寻死的意思。”
面对二人目光中在此时流露出的惊惶之色,苏异赫然打断了他们的话。她目光阴沉,甚至充满决绝的凝视向了遥远的北方。
“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下贱婢女。我自己的命运,只配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她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目光也在阴沉中透出一抹犀利般的狠辣。
时值夜晚,西都迎来了又一个寂静般的冷夜。就在全城宵禁享受这份最后宁静的时候,从北地奉召而来的使者安居的馆驿内,却是一副歌舞升平般的盛景。
因为苏异的安排,使者这几日的生活倍显奢华。每日的锦衣玉食和美女的云集伺候,早已让这位使者乐不思蜀。就在他完全沉浸在自我享受的时刻,苏异的使者却在此时到达了馆驿并且乞求拜上这位从北地奉召传命来的使者。
使者的雅兴被打断了,自然心情大为不爽。但当他听说是身为国师的苏异派遣来的传命使者之后,这位尊使还是不胜其烦并且佯装笑脸的选择了近乎愉快般的召见。
“小臣奉了国师之命,特来深夜拜见尊使。”
“哦,原来是国师大人的使者啊。不知时候那么晚了,国师大人有何要事见教的?”
使者叩首,回应道:“国师大人命小人前来传命,大人既然奉了娘娘的命令前来,国师大人便当随同大人速行而去。毕竟娘娘要事不容耽搁,国师大人的意思,明天晌午便可随同大人一同北归。”
闻听使者所言,北来的尊使倒是有些对眼下的生活难以割舍。
“其实大王诏命也没有那么的紧急,国师大人在西境素来夙兴夜寐。便是要与下官北归,西境国事只怕还要妥善的安排一番。下官不急,国师大人晚几日走其实也是无妨的。”
使者含笑,言道:“尊使理解,小人代替国师大人先行谢过了。然而国师早有言在先,娘娘国中要事不容耽误。此番除了派遣小人来向尊使诰命之余,也托小人为尊使送来一些小礼物。不成敬意之处,还望尊使能够予以笑纳才好。”
他一语出口,便朝随行的下人招了招手。不等北来尊使做答,二十几个人便已抬着十几只硕大的木箱子走进了房中。
他们放下箱子,随即也将盖子打开。一副珠光宝气,瞬间引得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这,这些都是国师大人送给下官的?!?”
看着眼前二十多只大木箱子里满坑满谷的金银珠宝,使者瞪大了双眼的同时,嘴巴都乐得彻底合不上了。
使者浅然一笑,言道:“此等玩物,不过国师大人的一片心意而已。国师大人唯恐对尊使有失照顾,还让小人传话尊使。此番伺候尊使的侍女,尊使皆可一并带去。沿途无以为乐,正当为尊使消遣以除寂寞才是。”
闻听使者所言,尊使哈哈大笑,言道:“国师大人这般厚意,下官怎么受得起的?国师大人但为国事操劳,下官沿途定然效犬马之劳。来日归见娘娘,也当据实向娘娘陈说国师大人在西境的功绩。此番既然国师大人要在次日奉召北归,下官自然从命便是了。”
使者闻言大喜,便自告退。尊使不敢怠慢,亲自将他送出馆驿,二人这才分别。
使者既去,便向苏异汇报。
苏异大喜,笑道:“如此甚好,只要他沿途沉迷温柔乡里,我自方便行事了。”
于是暗做准备,只待次日北归而行。
待到了翌日,苏异亲自到馆驿接出使者。连同使者所赠的女眷、珠宝,整整装了几十车子。待到了城外,夏侯邕与不戒和尚早已率领精兵数千等候。
尊使见了,不禁心中好奇,问道:“此番国师北归,二位将军莫非也要随行而去的吗?”
苏异笑道:“二人并非随行,只是为了保护尊使而已。尊使来我西境一趟不容易,如今东西也自带了不少。他们随行,只为沿途保护。而且尊使若是不容他们跟着去,只怕这些东西太过于张扬了。有了他们做以掩护,便可说是随军的辎重物品。待到国内,便可按照尊使的意思先将这些东西送到你的府上去。也免得尊使不便,反而使人落下了口舌的。”
尊使顿悟,笑道:“国师大人,却是为下官想得周全。下官在此,倒是先行谢过了。”
苏异笑道:“同为国中效力,便是自家人。苏异身在西境,久不与国中名士交际。日后万事,还不是要请尊使多多帮忙的吗?”
尊使大笑,连连称是。苏异更是亲自扶他上车,期间礼数不失上宾。尊使由此欢喜,沿途一路全都沉迷酒色之中,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苏异既选择启程,尊使便有书信送到王都。
殷纣璃多日备受煎熬,闻听苏异已经归返上路,心中自是无比喜悦的。她因此传令,便让沿途关隘尽数方行。为了让苏异能够更早一步的到达屠苏,殷纣璃更是传令各地但凡苏异沿途有任何的需求,各地守将全都要予以满足。
于是苏异沿途所过,各地守将尽皆将苏异一行人奉若天神无二。
眼看屠苏主城将近,而尊使又完全的沉迷于享乐之中。苏异心中暗自欢喜之间,也召不戒和尚与夏侯邕暗中前来密议。
夏侯邕道:“如今我军虽然一路安平,但毕竟所带人马不多。想要一举攻克王都,只恐极为艰难。更兼王都法度,不会轻易便让随军入城。如何调度,还请国师斟酌才是。”
苏异笑道:“此等事,又有何难。我早有料想,故而才请你二人来。”
夏侯邕与不戒顿悟,于是便听苏异之言。
这正是“一番设计终得果,目下却又逢难题”。预知苏异作何计谋,调度怎样?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