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只觉得身上犹如赤身裸体一般,一阵冰冷的寒风吹拂过一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蹦了起来,胃里也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但是他还得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到:“公子恩惠本来不该拒绝,但是小的过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浑身腥臭味尤其重,怕污了公子的鼻子,所以请公子勿怪。”
“罢了罢了,天华城俊男多的是,你还真当人家稀罕你么?”白袍人不满的白了周墨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听说你们昨儿打了个大胜仗,还杀了一个什么侯,统帅部甚是欣慰,今儿我来是代替统帅部宣布褒奖的。”
白袍人停了一下,芊芊玉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棕色卷轴,缓缓扯开卷轴念到:“欣闻游击将军周德武帅五千步兵大胜明夏一万铁骑,极大的打击了明夏帝国的嚣张气焰,大涨我天华军威,我等甚慰!特对于周德武部表示嘉奖!晋升周德武为从三品统制将军。(借鉴统制职,相当于现在的师长)。”
“谢七公子,谢统帅部!”
连升三级,这让周德武有些蒙圈。虽说此战的功劳是不小,但是还没有到可以连升三级的地步吧?
他的想法自然不代表统帅部,统帅部此时是相当兴奋的。
昨日黄土关失守,路正明战死的事情让他们是又气又急。第一战就惨败,让他们如何对家族交代?
没想到一大早,居然接到了捷报,而且是大捷!五千残兵败将,居然一口吃掉了明夏一万铁骑,击杀武候一人,武宗三十余人。这可相当于明夏军队十万人的高级武者建制。
这下可把统帅部众人乐翻了,不但无过,咱们反而能捞功啊。黄土关丢了如何?不就是死了几千步卒么!咱们这一下子捞的多的多。黄土关丢了怎么?咱们那是故意引狼入室,然后关门打狗。这是计策,懂么?
那个谁,仗打的不错,既然有这本事,就让他充分发挥。先让他当个统帅万人的官,统制将军?行,就让他做个统制将军。反正都是炮灰,只要能打胜仗,咱们就能安安稳稳的捞点功劳,家族那边也好说话么。
这就是统帅部的决定。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于升官,周德武还是有些激动的。
虽说当权者不仁,但是好歹也会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是。自己做的多一些,受苦的百姓可能就会少一点。
将所有的伤者抬上了马车,这次由于上面高兴,伤者的待遇也好的惊人,都是带棚的马车,马车里面还铺有被褥。
周德武率领部队将马儿岭的一线峡彻底堵死,然后跟在车队后面撤离马儿岭。
有人会说,马儿岭既然有一线峡,为何不派人据守。
小批次的埋伏还行,假如大军冲来,你如何防御?马儿岭太长,太矮,武师境强者都可以几步跳跃上去,到时候很容易反而被明夏军包了饺子,留下来防守的只能是等死。
而得月关不同,被称为天下最坚固的防御。城墙全部都是三层结构,用石灰胶泥拌上桐油,糯米汁砌合而成,恍若一体,刀枪不进。
黄土关后是百里平原,黄土关虽险,但是假如失守,百里平原就是铁骑的马场,所以望月平原才一直荒废,黄土关才没有进行那么大的投资建设。
而得月关不一样,就算是破关,得月关到最近的零元城之间两百里的距离,全部都是延绵不绝的大山。稍微组织埋伏就能给明夏帝国带来不小的麻烦。
周德武一行拖着稍显疲惫的身躯刚刚踏入得月关,便被一则命令惊呆了。
“明夏无道,犯我天华,今统制将军大显神威,打出了我天华赫赫军威。本该嘉奖休整,奈何忽闻明夏二十万大军屯兵风雪关下,风雪关危矣,东北近百城危矣!今委任统制将军周德武为正三品抗夏将军,即刻去兵备部领取物资,补充兵员,明日一早出发,奔赴风雪关。”
好家伙,又升官了,一天两次提拔,这也是没谁了。不得不说统帅部真是太任性了。
周德武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头大,一个小小游击将军,一日里变成统帅一方的大将,任谁都淡定不了。
不管理解不理解,统帅部的命令下来了,周德武只能遵守。当下安排队伍休整,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将军不差饿兵。
第二天一大早,周德武便威风凌凌的站在点将台上,准备接收统帅部调拨的兵将。
对于此次调拨,统帅部可没含糊,皇室派到明夏的使节直接被击杀在明夏皇宫之中,这摆明了就是不死不休。大战在即,玩儿不了虚假。仗打好了,大家都升官发财,仗打不好,谁都不好过。
给周德武补充兵员六万,从三品至从九品等各级武将三百余,光是武宗就有三十人。而且兵士大都是精锐,平民炮灰只有不到一万人。甚至还给配备了飞将三十,这可是战略打击力量。
由于是驰援,所以部队轻装上阵,除了几面军旗,几面周字大旗,旌旗一面都没有。也不用带辎重,粮草只带三天,每人身上背一点儿,按理说行军速度应该异常迅速,但是到了傍晚,才离开得月关百里左右。
行军路上,周德武嫡系兵马走在最前面,一路急行,跑着跑着忽然发现不对劲,探查一看,除了他们本部的八百余人,大部队居然落后十余里。
周德武脸色一黑,立马派遣传令兵前去打探原因,催促大部队加快速度。派去的传令兵回来禀报说,他们将军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不能骑马,所以被两个士兵抬走走,故而拖慢了速度。
什么?水土不服?为什么刚才调兵的时候一个个看着精神抖擞,朝气蓬勃的样子?再问!
传令兵又跑一趟回报说,他们将军是刚刚感觉身体不适的。请将军见谅。
让水土不服的将军统帅本部跟在后面,剩下的大部队赶紧赶上来!
什么?所有的将军都水土不服?周德武的脸彻底的黑了。
但是又能如何?回去跟统帅部说我要换人!换谁?都换了!我看还是把你自己换了吧。
周墨意味深长的笑了。
“爹,别管他们,咱们先走,等出了百里以后再说。”
尼大爷的,跟少爷我玩儿这一套,劳资整死你!
傍晚时分,周德武部已经扎好营,篝火烧起来,小肉炖起来。该吃吃,改笑笑,就当不管后面的队伍。
后面的队伍隔了一个多时辰才慢悠悠的赶到了宿营地。
一位锦衣华服的中年人躺在担架上,盖着厚厚的兽皮褥子,呼噜打的震天响。直到周德武走到他身边,卫兵才小心的将他叫醒。
“干嘛?!谁特么的打扰劳资睡觉!狗命活的不耐烦了么?”
华服中年怒冲冲的吼道。
“哟,江将军好大的起床气啊?”周墨站在周德武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有没有,刚才我只是在闭目养神,呵呵,闭目养神。”华服男子敷衍的笑笑。
“听说好些个都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周墨问到。
“是啊,哎,这边的生活实在是太艰苦了。”华服男子一脸的委屈。
“哎呀,为了帝国安慰真是为难各位将军了,来人!将江将军和所有身体不适的将军都给我抬到帅帐,立刻让军医给他们诊治一番!”
周墨说罢,周大带着一群汉子二话不说将华服男子和所有躺在担架上的将军接了过来,对他们的叫喊压根就不搭理,直直的都抬到帅帐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
“令将军,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
“过分?他一个小小游击将军,一天前见到我还得跪拜行礼。居然一步登天,当上了抗夏将军。我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他是根葱了”
“令爷说的对,令爷是谁?令家可是风家的亲信家族,而风家可是天华江家的亲信家族!他周德武穷乡僻壤出来的一个小小武宗,令爷家的看门狗都比他强。”
“就是就是,咱们还能惯着他?切。要是老老实实的倒罢了,要是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到时候直接宰了他都没人敢放屁!”
华服男子江将军和十几个甲胄鲜亮的将军围在一圈愤愤不平的说着话。
“来人!”令将军叫到。
“卑职在!”
“咦?你是谁?我的卫兵呢?”
“启禀将军,奉我家少将军的命令,我等好生照顾诸位将军,直至身体康复。”说话的居然是周大。
“得,你们照顾就你们照顾,赶紧给我们弄些吃食。”
“禀将军,你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啊。”
“恩?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拿一碗糙米粥啊。”
“我艹尼玛的,你耍劳资呢?”令将军暴怒的一脚就向周大。
周大一闪,令将军踹了个空,一下子扑倒在地。
“咦?这不是令将军么?你这是何故趴在地上?难道是行礼,哎呀呀,使不得啊,您这种大礼让我如何承受的起。”
令将军抬起头来,脸上居然蹭破了皮,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大吼一声一跃的站了起来,浑身青光四溢,一拳就向周墨打去。
“嘭”
周大上前就是一脚,将他再次踹翻在地,力道之大,令将军一头撞在了地上,顿时鲜血直流,当场断气。
“令爷!”
剩余的十几位将军脸色一变,齐齐的上前几步。
“站住!令泽无故袭击上司,难道你们和他是同伙么?现在我怀疑你们意图造反!”周墨板着脸沉声斥道。
“呃?”
十几位将军立刻脸色大变,这造反的罪名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起的。
不管如何,周德武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他要是狠了心的下毒手,自己可就不明不白的搭进去了。当下再也管不了什么资格不资格,江爷不江爷了。
“少将军息怒,我等只是想查看一番。想必令将军是病糊涂了才会攻击少将军,还请少将军息怒。”一位燕颔虎须,豹头环眼的大汉说到。
“来人!给我把令泽尸体带下去!立刻派人去得月关,就说他无故攻击上司,将军怀疑他有不轨之心,请统帅部明查!”周墨喝到。
十几位将军脸色泛白,额头上冷汗都溢出来。
“既然众位将军跟令泽不是同伙,那我就不予追究。以后谁再敢拉帮结伙,贻误军机,严惩不贷!”
说罢,周墨便转身离去。
“对了,诸位将军身体不适,这几天可不能见荤腥,先喝三天糙米粥再说吧。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