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连不连累的?”程云舒摸摸她的头,“你陪我那么久了,是我对不住你,没能保全你。”
“夫人,你可别这么说,”安梦道,“是我的疏忽,如今您想怎么处置我,我都无话可说了。”
“这刘府,你是留不得了,”程云舒坐到她身边,“我会让人把你带去一个能安顿的地方,等你伤好后,我找家铺子给你管管。”
“夫人,你对我真好……”安梦道,“我不过是个奴婢。”
“不许你这么说,”程云舒道,“人的命都一样的,出生虽然不能选择,但是你可不能像今天这样,寻死!你要好好活着,要是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安抚好安梦以后,程云舒回到屋子里,嘱咐锦玉,冰蓝一些事情。
“明儿夜黑后,再让程明来接她离开,”程云舒道,“然后,你见着了刘老夫人们的丫鬟,你们就故意透露消息给她们,就说,我把安梦卖了。”
锦玉,冰蓝道,“是。”
叶妈妈进来,“夫人,你还是好生休息吧,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在打点安梦了。”
“我知道,”程云舒按摩着太阳穴,“叶妈妈,以后这些事情您都不用操劳了,我会。”
“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叶妈妈一脸感慨,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姐,以前被众人宠爱着,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她真是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每天开怀大笑,而不是像现在,强作成熟,如果以前老爷能挑一个好人家,小姐也不至于如此,夜夜独守空闺……
第二天,冰蓝拿着换洗的衣服来到浣衣院,见几个院子的丫鬟们都在,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宝珠问着。
“没什么,”冰蓝道,“就是想到安梦的事情。”
“哎,”冬兰放下衣服,“对了,她现在怎么样?”
“安梦被发卖了,”冰蓝装好水,“她好歹也是伺候了夫人这么久了,却落的这么个下场,我有些难受。”
冬兰在旁道,“虽说她是犯了事,但是我们这些做人奴才的,又有什么下场呢?只是希望有口安稳饭吃。”
冬雪默默的洗着衣裳,不发一言。
刘长青照旧下朝回来,依旧走着那条小道。
他望着以前冬雪站过的位置,那里却空无一人。
微风习习,吹起两道旁的树上的叶子,显得有些萧瑟,不知道为何,刘长青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他想起每每等候在路上冬雪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知道,冬雪虽然表面装的风平浪静,但是话一出口,他就能察觉到她是在找借口跟自己套近乎,希望能让他能多注意她一点。
事实上,冬雪做的也有些成功了。
她做的粥,已经暖到他的心里了;她的微笑,已经撼动起他的心了;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印在脑子里了……
近几日没见着,倒是有些想念了,刘长青苦笑,去了书房看书。
刚要进书房,却听见有人甜甜的在唤,“少爷。”
扭头一见,不正是冬雪吗?
她依旧是梳着奴婢规定的头饰,但她的举手投足的,却在他眼中,迸发出一种难言的璀璨的光芒。
“有事?”刘长青假装无意。
“少爷,”冬雪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上回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坏了,所以有些内疚。”
“所以我就做了一个香囊,”说罢,冬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送给少爷你。”
“我是男的,不用香囊,”刘长青有些好笑。
一旁的念风见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下意识的别过头去。
“不不不,”冬雪看刘长青抬脚就要走,忙道,“这香囊不同于女子的,冬雪看少爷你每天事务繁多,所以做了个有提神功效的。”
刘长青接过香囊,绿颜色的布,针脚紧密严实,放到鼻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幽香。
不得不赞扬冬雪的心细,刘长青的一屋女人里,有谁会这么为他做一个香囊?
程云舒不会,张茹莹更是不屑了……刘长青瞳孔一闪,里头装满了别样的情绪。
冬雪见刘长青对自己有些所动了,便已经很满意了,她服服身子,“少爷,我先下去了。”她不宜与刘长青多久待,想起安梦的事,她不得不小心点,不然还没达到目的,就消失在这刘府中了。
刘长青准了,他也回到书房,开始处理些常务。
念风在旁边伺候着,少爷虽然跟以前一样在办公,却明确能感受到他的一些变化,他盯着文件的时间也变得久了,好像在……发呆?
刘长青是在想冬雪,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动心,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点他不否认,否则也不会娶程云舒了,他就是要利用她身后的势利,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小丫头会和自己有什么故事。
不过,要是能成为通房丫头,也是不错的。
张茹莹因为最近几天程云舒的事,弄的心情舒畅,走起路来,都带着飘的,也没有察觉到刘长青的一些变化。
她描着眉,心里大爽,这安梦可以算得上程云舒的得意丫头,据宝芝宝珠说,安梦可是被发卖了,这无疑是断了她的一个得力助手,以后,也少了一个人给她照应。
以后,她要做什么,也方便了……
她轻笑,她倒是没想到刘老夫人竟这么看不顺眼程云舒,设计陷害竟然用了两次,她都赶不上时机造势了,程云舒啊,你空有一个好背景,又能如何?在这个刘府,我会将你的尊严一步步的,踩到脚下!
宝珠看张茹莹一脸变化莫测的表情,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能更小心翼翼的伺候了。
处理完事情的刘长青想了想,来到了张茹莹的房间。张茹莹本来近些日子就有些飘飘然,见刘长青来自己房间,更是无比得意。上前将刘长青外袍解下,给他按摩起来。
刘长青享受着张茹莹的服务,心中却在想着冬雪的事情。自己对冬雪的心思绝对不能让张茹莹知道,以张茹莹的性格她肯定不会容忍的,搞不好会让冬雪陷入危机,搅了他的好事。
正在为刘长青按摩着的张茹莹可没发觉他的心思,只是见刘长青半天没有说话,自己终于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开了口:“程云舒那婆娘总算栽了一会跟头了。”
“哦?”刘长青早已猜的**不离十,索然无味的随口应道:“她怎么了?”
“哟,怎么着,你还关心起她来了?”张茹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个调来打趣刘长青,刘长青就干脆转了个身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张茹莹这才把安梦与那二流子的事说与了刘长青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