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有了车马巷的忘忧馆,又有了小柱子做帮手,无忧立时忙碌了起来。平日舅舅行医,她跟着,舅舅去书院给学子瞧病,或是在家熬制膏方时,她就偷偷溜出来,穿上男装,还贴上小胡子,带着小柱子满城行走。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舅舅要在书院住上一段日子,舅母也回娘家去了,纪夫人与无忧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一日,无忧又带着小柱子溜出来,两人雇了车马,一路向城西歌舞坊而去。
歌舞坊只垒砌着半人高的围墙,里面的春花秋月、姹紫嫣红在院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马车停下,小柱子先跳了出来,扶无忧下车。她一身青衫布袍,头上绾着青色包巾,背着一个雪白的褡裢,褡裢上系着一个葫芦,这是典型的行医打扮,只不过她看上去略微瘦小,而且模样也太俊。
歌舞坊的老板一见她来了,便赶紧殷勤地迎了进去。
“纪大夫,您可来了”,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虽容颜着了风尘,但周身的仪态气质却是好的,她在前面引路,语气虽急,可神情从容,纹丝不乱:“最近不知怎么了,几个姑娘上吐下泻,歌舞跳不了也就算了,现在脸上还起了红疹子,连人都没法见了!”
无忧问道:“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
老板摇头:“应该不会,所有吃喝都是我们自己做,从没出过问题”。
无忧点点头:“那等我先看了再说吧”。
老板领着无忧在一处矮墙小院前停下:“先给这位姑娘瞧瞧吧,她可是我这儿的头牌”。
无忧迈步进院,只见左右手两边各一间厢房,这里依旧是满院子的脂粉气味,无忧皱皱眉,先进了东屋。里面,娇滴滴的咳嗽声不时传来,屏风内,一个女子虚虚实实的影子正绵弱无力的躺在床上。
屋子里密不透风,十分憋气。
无忧皱眉:“先将屏风撤去,我得进前诊治”。
屏风撤去,只见月牙床上,躺着一位娇喘连连的姑娘,她盖着薄被,只露着一张脸,脸上密密麻麻出着红色的疹子,尤其是在脸颊位置,那些疹子连成一片,甚是红肿。
小柱子留在门外,无忧走到床前。她仔细看了看这位姑娘,手搭在了腕子上,皱眉把脉。可是只不过片刻功夫,无忧就放下手来。
老板有些惊讶:“您瞧完了?”
无忧面色轻松:“没事儿,这是秋日疹。因为夏日聚集在体内的暑气没有散去,淤积在体内所致”。
“那该怎么办?”
无忧起身,一边在盆中洗手,一边说道:“现在疹子已经发出来了,就已经快好了,要我说什么药也不用,顶多五日也就自己好了。”
“五日?!那可不行!”老板眼梢一挑:“三日后刘老爷家有堂会,特特指了月娘去助兴!”
无忧皱了皱眉,掐着手指头算了算:“三日?要说时间是紧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何办法?”老板赶紧追问。
“找一间房子,四面点上大的炭火盆,将木炭烧热,不停浇水,如果嫌水汽升腾的慢,可以将炽热的铁块投入水中,待屋里湿热布满水汽后,让姑娘进去,每蒸两刻钟,便歇一刻钟,如此一个时辰,之后立时擦干身体,一点儿风不透的过紧干爽的被子。第二日若是疹子依旧如此。若是我估计的没错,第三日一早疹子便可退去”。
“只用水蒸就行,也不需用药吗?”老板从未听过这种方子,她上下打量无忧,觉得眼前这个瘦小年轻的郎中要么就是却有本事,要么就是哗众取宠的骗子。
无忧毫不在意,环视了房间一圈,皱眉道:“这屋里阴潮,又拉着窗户不见阳光,虽然疹子发出来了,但也散不出去,所以才越出越多。再这样下去,疹子连片,就要烂疮了!”
老板吓得连忙大叫:“哎呦,可不能烂啊!月娘就指着这张脸挣钱呢!”
无忧皱皱眉:“那就按我说的赶紧制备炭盆,烧火去吧”。
“三日后定然能好吗?”老板又追问一遍:“我可是已经收了刘老爷的订金了,若是去不了,刘老爷怪罪下来我也不能白担这雷。”
无忧冷笑:“您若不信我,就领请高明吧”。
此时,床榻上传来微弱的声音:“妈妈,就依这位小神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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