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那姓初的呢?!”无忧想也不想便问了出来。
尚君顿时愣住,他嘴唇动了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忧怔怔,胸中的怒气化成了无奈与不忍,她叹气道:“我见过初云的双亲了!”
尚君眼眸一颤,握着无忧的手明显紧了一下。
小柱子不知何时溜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尚君和无忧两个人,无忧瞧着他的灰眸子,声音低沉了许多:“尚君,你为何要这么对他们?”
尚君轻笑一声:“我没要了他们的命就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
“为什么?他们可是初云的父母啊。”无忧从未见过他如此凶残,仿佛一字一句都用了全身力气。
尚君的身子在隐隐颤抖,他咬牙切齿:“他们不配!初云在时,他们整日像使唤牲口一般折磨她,她不在了,他们不肯下葬,竟要将她卖了去配冥婚!这样的父母简直禽兽不如!”
话到最后,尚君近乎嘶吼,那声音仿佛是从死水中飘出,带着令人窒息的愤恨。
他把无忧的手腕攥得生疼,自己却浑然不觉,无忧吃痛,低呼一声。
尚君这才针扎了般惊然将手松开,再开口时,满声心疼:“无忧我”。
“其实执迷不悟的是你”,无忧叹气,声音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带着悲悯:“他们不就是要钱吗?你给他们便是。你这样心痛气恼,是因为你替初云不值,你依旧舍不得忘不了她”。
尚君撇过脸,声音冰冷:“你知道我为何晓得宁山的天人峰终年冰雪覆盖?因为我曾经在那冰雪连天的山堑中毫无指望地蜷缩了七日。我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直到遇见了上山采参的初云。那时她穿着满身补丁的单衣,赤着脚,身上只有一个又黑又硬的干饼。是她把我从山堑中拖了出来,我们俩个人就靠那块饼子撑了七天七夜,直到走下山。”
“所以”尚君看向无忧,眼睛里有悲伤,有痛苦,更有恨:“你不用枉费劝我要以德报怨。什么善良慈悲,那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我在庙中待了十二年,每一天都只让我更加憎恨佛祖,憎恨这个无情无义的世界!”
无忧愣住,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她以为他不过是眼睛瞎了,所以愤愤不平,才会如此冷酷刻薄,却从未想过他竟有这么多的苦痛和难以化解的恨意。
“对了,以后你再想知道什么可以来问我,不必大费周章让尚允带你去!”尚君说着站起身,声音满是讥诮:“我是个不祥的人,母亲生我之日难产而亡,五岁被送到庙中,七岁眼瞎,十七岁时因为外公过世,才被接回尚府。在尚府的五年,没人管我,我亦不理睬别人!”
尚君一口气说完,其中苦痛辛酸只字不提,可却让人听了难过的想哭。
无忧红了眼圈,轻声道:“难道我不能好奇吗?我好奇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说着,她抬步跑了出去。
尚允一脸不耐烦地在马匹旁站着,小柱子正在整理药材。他俩见无忧一脸悲切,都是一愣。
尚允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无忧摇摇头,拽过缰绳道:“走,咱们回去吧!”
此时尚君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对着无忧大声道:“无忧,我心凉已久,早不知如何再爱,可我喜欢你却是全心全意,我说过必不骗你,此生此世,从今往后,我尚君对你绝不隐瞒!”
他说话时,无忧愣愣看他,他说完后,无忧满脸通红,目光中却是坦然,她轻嗤一声:“羞也不羞,当着这么多人!”
“人多才好,都是见证!”尚君哑然开口,灰眸之中头一次蕴着暖融融的笑意。
无忧的脸刷的红了,尚允冷哼一声,愤然跨马,挥鞭离去。
~~b~~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