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脱下衣服,无忧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一些。那菜刀只在尚君胸口一划而过,没有伤筋动骨,更没有伤及内脏。可心虽落下来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一边哭一边给尚君轻擦血迹,再小心翼翼地涂着白药。
这白药是邱掌柜藏在库中的至宝,专用止血,可以说一两值千金!现在尚君胸口从左至右划过一道刀痕,虽然不深,但也是皮开肉绽。现在白药洒了厚厚一层,血虽然止住了,但那外翻的伤口却依旧触目惊心。更让人觉得狰狞的,是他胸前后背的旧伤,有的细小,但弯弯曲曲如同蛇蚓,有的粗重,仿佛是极钝的东西捅进去一般,边缘还凹凸不平。
无忧一直在哭,她小声抽泣,已经是在极力克制。可越是这样,越觉得她悲伤难平。
尚君因为失血而嘴唇泛白,他赤着上身,悄悄抬手,想要给无忧擦泪。
“别动!”无忧虽瓮声瓮气,但声调却很厉害。
尚君苦笑着乖乖将手放下,柔声劝说:“别哭了”。
“要你管我!”她依旧是凶狠的语气,仿佛哭得是一个伤心的女子,而现在生气的又是另一个凶悍的人。
尚君不再敢动,可有心疼不已,只能长长叹气道:“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与其心碎,还不如刚才死了算了”。
“你再胡说”,话还没说完,无忧本想打他,可见他胸口缠的白布,又觉得无比难过,竟又“哇”得大哭起来。
尚君吓了一跳,心里又酸又甜,又痛又哀,一时间五味杂陈,翻来覆去,可最后留下的还是缱绻甜蜜、无尽深情。
他摸索着拉起无忧的手,小心翼翼、万般呵护,就连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在遇到你以前,我满身暴戾,从不畏死,甚至觉得即便立时死了都毫不可惜!可是现在,我每天都忍不住思虑将来,想着咱们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会生几个孩子,老了之后长居何所”。
尚君语气深沉,仿佛从心底发出的一般。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只觉得一直刚硬的心慢慢变软,仿佛浑身上下滚动着似水柔情。
无忧哭着哭着被他拉进怀中。他胸口裹着白纱布,无忧瞧着那血印子,觉得心仿佛被劈开了似得,她想起了父亲去世也覆着雪白的单子,也是这样的天崩地陷、绝望痛苦。她再也不敢想下去,只是使劲攥着尚君的手。她想骂他打他,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抽着气道:“你你再不能再不能”
“我知道,我知道”,尚君连忙点头,在无忧额头轻轻一吻:“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你忘了我在天人峰上被冻了七天七夜都没事儿吗?我还从山崖上滚下来过,胳膊和腿都被摔断成好几截,一棵树杈还从我肩膀穿了过去还记得宁山的那条河吗?我掉进去时根本不会游泳,一下子就被吸到漩涡中,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必死无疑,可还是活了过来还有”
“别说了!”无忧皱着眉捂住了尚君的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尚君一愣,灰蒙蒙的眸子第一次涌出朦朦胧胧的水汽,他拉着无忧的手不管不顾地捧在胸前:“若是以前的千份苦能换来现在你我的一份甜,那我宁愿再苦千倍万倍。”
~~b~~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