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尚允站在尚君榻边,皱眉垂眼看着榻上毫无声息的尚君,低声问道:“她还在外面?”
小厮点点头:“回二公子,无忧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
尚允脸色有些难看,又问向正在给尚君把脉的医生:“我大哥如何?”
那医生头发花白,面色红润,一看便又神医风范,他姓费名正,成名于江南,是尚府重金雇的名医,对尚家所有主子的身体都十分了解。
费正放下手,神情平静只说了四个字:“旧疾复发”。
尚允点点头:“果然如此。不知这一次我大哥要多久才能醒来?”
费正皱眉:“说不好。以前最常有昏迷十多天的,最短的不过几天。这次大公子旧疾应该是心气郁结加上刀伤所致,所以我也不敢说多久能醒过来。不过,刚才给大公子把脉,我倒觉得心脉比以前稳健了很多,想必这阵子既有忧虑亦有欣慰之事。既然如此,不如若是多提说些大公子高兴的事,没准儿能早点儿醒来”。
尚允不言语,神色晦暗不清。
费正知道他们尚家纷繁复杂,这个大公子并不受待见,也就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他一边起身告辞,一边嘱咐道:“老朽现在还摸不清大公子怪病的原因,所以不敢枉治,只能开一些治疗刀伤的药。不过还是要提醒二公子,大公子旧伤累累,有些隐疾不能不顾。这几日饮食,千万不要有虾、蟹、羊肉等发物,就连竹笋、芥菜也不能沾!若是能到西山温泉修养日子,那是最好!”
尚允点点头,表示知道,不过看他神情似乎更着急另外一件事:“费神医,我大哥的病还希望您能保密”。
费正心有奇怪,他给尚君瞧病已经不是一年两天,自他十七岁从庙里接回来第一次发病,到现在已经五年,起初几年几乎每个月都要发病,毫无征兆地昏迷好几天。后来稍好了些,可初云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便立时旧机复发,最长的一次甚至昏迷了半个月。每次昏迷都是他从旁诊治,这么多年病,尚家从没嘱咐过保密,可今日尚允格外叮嘱,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
不过他不是多事之人,收了银两之后便点头道:“二公子放心,我定然守口如瓶”。
说着,费正起身要走。尚允突然喊道:“神医请留步”,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黑眸轻睨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无忧就守在尚府门外,从早上到现在她寸步不离,就连眼睛也始终盯着尚府的大门。
小柱子在旁跟着,安慰道:“小姐您去歇会,我来守着”。
无忧全神贯注,丝毫没有听见,只是自言自语道:“不是说神医一大早就进去了吗,怎么还不出来?”
正说着,费正带着药童从侧门走出。无忧立时冲过去挡在面前。
她脸上满是殷勤的笑容,恭谨万分地行礼道:“您是费神医吧,真是久仰大名!我常常听父亲说您医术精湛,人称江南第一神医!”
费正皱眉,神情颇不耐烦,拱手回礼后,绕过无忧便要离开。
无忧厚脸皮地跟上:“费神医,其实我是有事相求那个我与尚君就是尚家大公子是朋友我想知道他的伤怎么了。您肯定也发现他脉象混乱,尤其心脉更是时而浑浊时而浮躁他现在昏迷不醒很是乞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奔走乱窜一般您”
“你是谁?!”费正突然停住脚步,一双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无忧。
无忧小声道:“我姓纪,名叫无忧”。
“纪容斋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父亲”无忧声音低了下去,她从不愿意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父亲,仿佛会辱没了父亲一般。
费正眸光一震,明显充满了敬意:“原来是纪神医的女儿!”
无忧这才抬起眼,含着泪小心翼翼问道:“尚君他怎么样?”
费正转开眼,摇头道:“是我无能,大公子唉!”
那叹息长长一声,像鞭子一般抽在人心里。说完,费正再不耽搁,一步跨上马车,挥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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