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允托着无忧的胳膊,扶她站稳。即便是晚上,他依旧穿着华贵,月白色的锦袍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无忧尴尬极了,嘟囔道:“好端端的路,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树根,而且偏偏是黑的,根本看不见啊”。
尚允皱眉瞧了那树根一眼,怒道:“都怪下人们懒惰,明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无忧摇摇头:“算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说着,她使劲踢着树根往一旁挪了挪。尚允的手还扶在她的胳膊上,忽而闻见一阵从未闻过得清香,他心神一动,忍不住凑近,情不自禁地叹了声:“好香”。
无忧赶紧躲开,匆忙说了句:“不早了,我回去了”,提步便走。
“等等”,尚允立时开口唤住了她。
无忧转回身:“怎么了?”
尚允一瞬间错愕,这一声不过是自己舍不得她这么离开脱口而出,想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是看见无忧亮莹莹的眸子,他微微笑了笑:“这几日都在忙着重整屋室,肯定对你跟尚君多有打搅,我有心想跟尚君赔个礼,但又怕更惹他生气。所以……”
“没关系的!”无忧大度的拜拜手:“并没打扰到我们,而且我跟尚君也快离开了。”
“去哪儿?!”尚允一怔,他问得太急,显得有些慌乱,赶紧又稳了稳心思,低声说道:“是因为父亲、母亲要来,所以你们才要离开吗?其实……父亲很想和你……”
“还是不要了!”无忧对尚允抱歉一笑:“尚君的心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开,我不想明知他会生气会愤怒还要逼他。”
尚允心里猛然抽痛,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沉稳,他想挤出个笑容,可不等嘴角扬起,牙就紧紧咬住:“那你呢,你的心意如何?”
“我?!”无忧垂下眸子,虽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可心里的话还是如春水般缠绵流淌了出来:“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夫君,夫妻一心,他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说完,无忧转身离去。尚允站在原地,双眼血红,两手紧握。突然间,他向着无忧的方向低声喊道:“明日酉时,我在山涧等你”。
……
无忧回到小屋,可尚君不在。她伸手摸了摸桌上温着热壶,已经凉了。
无忧皱着眉不悦道:“这个尚君,明明让他把这一壶水都喝完的”,她一边说一边又将温炉点着。
叠好衣服,尚君没回来;铺好床褥,尚君还是未归。无忧着急地站起身,披上披风正要出去。
屋门哗啦一声打开,尚君带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无忧赶紧迎上,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又捧住他的脸:“你怎么冻成这样?!你还……你还喝酒了?”
尚君愣了一瞬,旋即挥臂搂住无忧,大笑道:“我突然想起距离这儿不远有个农户最擅酿酒,所以去讨了一壶”。
“你真是疯了”,无忧挥臂打他,尚君紧紧搂着她,还凑过来亲她面颊。
“尚君!”无忧一边躲一边将他往床榻上拉,为他脱衣换鞋:“要喝你也回来再喝啊,怎么路上就喝成这样!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尚君笑着,可无忧总觉得这笑容里带着压抑,她抬头看向尚君:“你到底怎么了?”
尚君后仰着倒在床上,大笑道:“我高兴啊!真是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