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巷,落月坊。
玉姑娘上下打量着尚君。尚君一声黑色裘毛大氅,手中拄着盲杖,自有一派风流倜傥。她唇角带笑,走到尚君面前:“这位公子怕是不知道我的规矩吧!”
尚君眉眼沉着,没有一丝轻狂:“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规矩,所以我才来的”,说着他一把将玉姑娘扯到身前,灰眸子精芒必现:“我没工夫与你多说,一会儿县令大人会来,我要你打听出纪无忧的下落!”
玉姑娘的手腕被尚君捏得生疼,眼泪立时滚了出来:“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尚君一字一句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若是打听不出来,你从此再不可能见到王明昌!”
说罢,尚君推开她,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扔在地上:“这是你的报酬。”
玉姑娘捡起来一看,里面竟然装的是金饼!这些金饼足够她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享用了,何至于在青楼中陪那个满身肥肉的县令大人!
她诧异看向尚君,语气立时变得娇媚异常:“公子,有话好说嘛,不就是打听一个人,我一定办到”。
“我就在隔壁,你打听到了,立时告诉我!”
……
酉时刚过,县令大人便来了。不过片刻功夫,玉姑娘轻轻敲门。
尚君将门打开,玉姑娘贴着他的身子轻声道:“你说的那位姑娘在城南乱葬岗的破庙里”。
尚君脸色立时铁青,推开她匆忙下楼。
马车里,尚君一言不发。小柱子不敢说话,只是专心赶着马。
若欣小心翼翼说道:“君大哥,无忧这次给人瞧得病很严重吗?”
尚君点点头:“一会儿找到无忧后,你们俩个立即回城,不用管我们。”
“那怎么行!”若欣连忙摇头:“既然来了,自然要待在一起!”
“那是尸热病,也许会传染的”。尚君面无表情:“而且没有已成的方法医治”。
若欣愣了片刻,淡然一笑:“不过是也许,那便也有可能不会呢!我相信无忧,她既然敢自己一个人给小女孩儿治病,便能想出治疗的法子!”
尚君神色微动,语气也缓和了好多:“若欣,我来找无忧,已经做好了与她同生共死的准备。你们……没必要以身犯险。”
若欣摇摇头,伸手抚住尚君的手臂:“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可怕的!再说我与无忧情同姐妹,又与大哥有了兄妹之意,即便死了,也是欣然”。
尚君回握住若欣的手,重重点了点头:“好妹子!”
……
天黑了下来。尚允在无忧的后窗点起了火堆。
无忧隔着墙喊道:“尚允,你能到门口来一下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尚允赶到门口,无忧已经将门缝劈出一个两指头宽的缝隙。
尚允一眼看见无忧,只觉得她又黑又瘦,脸色差极了:“无忧,你怎么样?”
尚允开口,满是心疼。
无忧笑着摇头:“不碍事的。你帮我按照这个方子去找些药可好?”
说着,无忧抬起手,将方子递出来。
尚允一眼便看见了她手上的水泡和红肿,脑子惊然乍响,本能不敢去接那方子。
无忧还以为他已然做好了准备,手一松,那方子掉在了地上:“真不好意思。不过上面的药材是极重要的,求你一定帮我买来!”
尚允瞪着地上的方子,哑声说道:“我若走了,只你一个人可以吗?”
无忧咬了咬嘴唇,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