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受苦的何止若欣。
李家也受了牵连。不仅没人再找李之林瞧病,就连学堂也跟他撤了给学子们检查、瞧病的合约。
一开始,李氏只以为是因为自己男人的医术不好,想着不瞧病也无所谓,反正诊费也少不如卖药来的实惠。可后来,就连木讷的李之林也发现似乎并非那么简单。他们李家就像是突然被所有人遗忘了似得,变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好在无忧出嫁时,尚君给了很多嫁妆,一两年内,甚至三五年内只要不是大手大脚,都能衣食无忧。可毕竟人不能总是日复一日,毫无指望地活着。
李氏悄悄去找尚家的下人打听,这才知道尚君、无忧连同纪夫人都被赶了出来,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李氏心中愤恨,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脾气都撒在李之林身上。李之林在家待不下去,索性每天一早便出门,无处可去,便到茶肆消磨。
比李家还惨的是忘忧馆。
……
小柱子小声说道:“忘忧馆的房子是租的,本来签了三年长约,可本主突然变了挂,非要现在就收房子,要么就提高租金”。
“提高多少?”尚君声音也压得低低的,生怕屋里的无忧听见。
小柱子一边将米倒入缸中,一边呼哧带喘地吐出两个字:“三倍”。
尚君想也不想:“那就给他”。
“可是公子”,小柱子脸颊红红的,眼睛里也满是愤怒:“他们坐地起价,明显是故意的,就是想要整咱们!”
尚君冷笑:“不过三倍租金,咱们又不是给不起。先定下来再说。就算是要斗法,咱们这第一个回合也不能轻而易举就输了。”
“真给他们三倍?!”小柱子不可置信地比出三根指头:“这……这跟乘火打劫有什么泣别!”
尚君灰蒙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不仅要给他三倍,而且还要加送给他一部分收益。”
“什么?”小柱子声音陡然一高:“公子,您……您疯啦?”
尚君自顾自地说道:“咱们忘忧馆的收益如何?”
小柱子赌气,支支吾吾道:“反正……反正……比官家的医馆强多了”。
尚君点点头:“私下走动,告诉本主让他通融十八个月的房租,但每年给他三分忘忧馆的收益”。
小柱子瞪大眼睛盯着尚君,惊讶地嘴巴张的老大:“公……公子……您是不是……傻了?!”
……
好容易来一趟,若欣和小柱子便留下了。
他俩带来了米面油盐,还有蔬菜水果和肉。
晚上时候,若欣在厨房中忙活。无忧大病一场,变得闻不得油烟味,只能在屋里休息。这段日子,她看了很多医术,不仅医术大进,而且又想了几个专治南方暑热湿毒的方子,正在一味药一味药地给小柱子讲解。
尚君缓步来到厨房,站在若欣身后,满声感激地说道:“妹子,让你受苦了”。
若欣一愣,眼圈瞬间红了,她忙强笑出声:“这是哪里话,好端端的,哪有受苦?”